了一邊兒。
有人刻意避著你,疏遠你,自然是會讓人感覺到的,楚輕也不例外。趙時煦對他的疏遠,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而且那不是因為權勢或者什麼目的的疏遠,是他那個人在疏遠自己,說的直白一些,趙時煦不喜歡他,身體每個毛孔都在表示對他的抗拒。
楚輕盯著趙時煦,面部微微動了動,帶著一絲十命沒有見過的表情。
“主子?”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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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上,全淼偷偷向後瞄了一眼,然後對趙時煦道:“小王爺,那位楚公子還在下頭呢,就這樣晾著好嗎?他可是咱趙王府的貴客,這幾日王爺時時都陪著他呢,聽說兩個人經常切磋棋藝,還暢談古今。”
趙時煦不甚在意道:“父王都親自作陪了,還有我什麼事,你就別操心了。”
全淼撇了下嘴。
不過趙時煦還是有些奇怪,皇帝都這麼閒的麼?楚輕已經在他家白吃白喝幾日了,竟還沒有回京的打算,說好的國不可一日無君呢?
“難道他是來避難的不成?”想到楚輕身上的傷,趙時煦忽然嘀咕道。
回頭看了眼橋下的楚輕和跟在他身後的十命,他覺的,他還是有必要和他爹探討查一下楚輕到南境的目的是什麼?哪個皇帝會平白無故的在藩王的地方待著不走的,要是他爹有造反的心,隨時都能咔嚓了他,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的道理他難道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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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散盡,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趙時煦這才跟工匠們忙完。
“呼,今天大家都累了,早些回去歇息。”趙時煦額頭淌著汗,朗聲說道。
“我們都是粗人,沒什麼,倒是小王爺跟著我們累了一日。”那群工匠裡一個年紀稍長的漢子說道。
趙時煦微微笑道:“橋修好了,造福百姓,也造福我,累也是應該的。”
“小王爺這話真的是折煞我們了。”眾人都感激的說道,這在外面幹活,誰把工匠另眼相看,這幹不好不給銀子不給飯吃的多了去了,只有在南境,在小王爺手下才能有如此待遇。
“好啦,多的不說了,趕緊回家吧,明日還要早開工。”
“得嘞,我們先送小王爺回府再回去。”
趙時煦擺擺手,“送倒是不必了,反正進城都一條路,咱們是順路。”
眾人一聽,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趙時煦轉身準備下橋,卻見楚輕居然還沒走,此刻正坐在柏樹下閉眼小憩著,怡然的很。
“楚公子還沒走?”
聽到聲音,楚輕睜開眼,繼而坐直身體,將一隻胳膊搭在自己抬起來的膝蓋上,看著趙時煦,“既然來了,哪有先走的道理?”
趙時煦想說,你是皇帝,你幹什麼都有道理。
“那走吧。”
趙時煦本著自己的原則,待楚輕依然不冷不熱。
楚輕也不介意,起身與他一起和赤膊敞胸的工匠們回城。
這場面,趙時煦覺的自古以來沒有哪個皇帝有過,什麼叫親近百姓,這絕對最親近百姓。
身後的工匠都不知道楚輕的身份,但看他的姿容也知道他非富即貴,就算大家都是粗人,但都感覺的到楚輕身上的那種氣勢,那是和小王爺不一樣的感覺,絕對讓人不敢靠近,也更不敢輕易說話。
所以,這回去的路上反而因為人多顯得更加沉悶了。
“楚公子,明日您還是別來了。”趙時煦向後看了眼身後跟著的十命和全淼,以及他們身後幾丈遠的工匠們,直接了當的道。
“為何?”楚輕側頭看著他。
趙時煦一臉糾結,“你把氛圍弄的太讓人不自在了。”
楚輕知道他指的什麼,只道:“小王爺親民是好,但總是忘記自己的身份。”
趙時煦看著他。
楚輕道:“身在高位,得恩威並施才是收服民心之道,一味的放下架子親近,很容易讓人爬到自己頭上來。”
這是什麼歪理?
不過,趙時煦不想和他爭辯,試想和皇帝爭辯民心的問題,實在不佔優勢。
“是,您的話我記下了。”
楚輕臉色略沉了下,終是道:“這幾日總覺的你在刻意避著我。”
趙時煦閉了下眼,不是刻意避著你,是超級刻意的避著你。
“您這麼說是折煞我了。”趙時煦學著那工匠的話,“我在父王面前立了軍令狀,不修好這橋,可是要挨家法的,所以修這橋是我的大事啊,以至於伺候不周,還請您恕罪。”說著,趙時煦還恭敬的欠了欠身。
楚輕凜著臉,“是這樣?”
趙時煦點頭如搗蒜,一臉的真誠,“自然。”
楚輕嗤之以鼻。
趙時煦:被看穿了。
幾人繼續保持沉默的往大道上走去,眼看著馬車就在不遠處,全淼已經準備幾步跑過去招呼車伕把馬車駕過來,然而一旁的十命卻忽然扯住他的胳膊。
全淼被扯的齜牙咧嘴的,“你幹什麼啊?”
話落,他見十命臉色十分難看,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同樣感受到了四周的不尋常。
“主子。”十命喚了一聲。
楚輕拉住趙時煦的胳膊在原地駐足。
趙時煦也感受到了,那種很是壓迫的,如芒在背的感覺。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四周佈滿了人,而如此作為,布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常人。
趙時煦捂了下臉,看來他是該對楚輕之前為何會受傷一事好奇下的。
“來人大概有百人之多。”十命聲音低沉的道。
楚輕微微收縮了下瞳孔。
趙時煦卻忽然轉身道:“阿重,我忽然想起方才那橋有一處橋墩還沒有完善,你們再去看看。”
“啊?”
身後的工匠原本見他們停下就有些不解,如今聽趙時煦這麼一說,更是不明所以。
趙時煦看著他們,一臉認真的道:“那橋墩是大事,趕緊回去看看。”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不解,但還是倒了回去。
“三水,你也去。”
“啊?”全淼明顯不願,現下可是十分危險,他怎能離開趙時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