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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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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方犁手頓在空中,看了他半晌,道:“你現在出息了啊,到我這裡來,是特意為調戲我來的?”

賀言春的臉便紅了,想要辯駁兩句,無奈親了他是事實,自己也絲毫不想抵賴。不辯駁吧,“調戲”這兩字卻越聽越不對勁。惶急無措間,忽然記起一事,於是道:“三郎不記得自己說的話了麼?”

方犁一挑眉,道:“什麼話?”

賀言春便低低地道:“除夕那晚,三郎在房裡對我說過什麼,難道忘了麼?”

方犁大疑,道:“別磨磨蹭蹭的,快說!”

賀言春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道:“你說……要娶我……”

方犁一口茶水直接打鼻子裡噴出來,嗆咳得驚天動地,末了他從賀言春手裡接了手帕擦了臉,才道:“我?我說過這話?”

賀言春不說話,單是將他望著。方犁被他看得心虛起來,細細回想起來,除夕那晚,自己確實是吃醉了酒,也確實是賀言春背自己回房的。之後發生了什麼,便只有些模糊的片斷了。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那晚說了什麼或坐了什麼,才惹得這傢伙痴痴傻傻?

他心裡轉著百般念頭,嘴上卻十分硬氣地道:“便是我真對你說了這話,又有什麼不對?你傻麼?難道聽不出是玩笑?”

賀言春垂著頭,低聲咕噥道:“縱是玩笑話,也是三郎調戲人在先……”

方犁詫異了,這臭小子如今還會跟自己頂嘴了?細一打量,發現賀言春還在抿著嘴偷笑。方犁便有些惱羞成怒,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他調戲了,不由磨著牙想,這不打一頓是不行了。

正想動手,幸好胡安這時過來了,才使賀言春免除一頓好打。胡安一過來,便忙忙地道:“三郎,你早上不是說要出門麼?是現在伺候你換衣裳,還是歇會兒再換?”

方犁站起來,道:“現在換。”說罷跟胡安兩個往裡走。

賀言春忙道:“我們往哪裡去?”

方犁站住腳,回頭看了看他,笑了笑,道:“等著,今兒哥帶你逛窯子去。”

遇故人

章臺街乃是長安城裡妓館娼樓聚集之地,大大小小數百家妓院,裝飾得或雅緻或富麗,沿街面一字兒鋪開。人馬過處,但聞鶯聲燕語、香風陣陣。

方犁帶著賀言春,身後跟著新僱的小廝,徑直去了章臺街的芙蓉院。這芙蓉院,乃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銷金窟,不僅花魁娘子才藝雙絕,亦連廚子都大大的有名。每日裡熙熙攘攘,迎來送往的,都是些五陵公子、富商豪門。

此時尚早,章臺街上人馬不多,還頗清靜。進了芙蓉院,早有侍者迎上來,領到雅間坐著,奉上香茗,端上各色精緻茶點,又問兩位郎君有無相熟女娘。方犁道:“我們等人,先隨便來幾個人伺候罷了。”

那侍者見兩人年紀雖小,卻氣度不凡,不敢怠慢,忙答應了。過了片刻,進來三五個女娘,朝客人福了一福,在兩人身邊款款坐下了,又有人抱了琵琶過來,在旁邊彈奏。方犁依著軟枕歪在席上,指著賀言春笑道:“今日他是貴客,你們只伺候好他便行了。”

大夏女子本就開放熱情,妓館中人更是敢想敢做,那些女娘們,見賀言春十分青澀,便知道他是頭一遭來;又見他長得俊朗,個個都想挑逗一番。聽了方犁的話,忙都溫香軟玉偎過來,捧茶的捧茶,喂點心的喂點心,把個賀小郎圍得水洩不通。

賀言春進了這種地方,本就十分窘迫不安,見此情形,便連臉都紅了。眼見周圍珠環翠繞,他橫不能用武力把人推開,無計可施之際,只得眼巴巴看向方犁,指望三郎解救則個。偏方犁今日十分可恨,只裝看不見,施施然從席上爬起來,揹著手踱著步兒出門去了。

方犁在外頭逛了一圈,又叫來侍者吩咐一通,想著賀言春在裡頭該急了,也不好將人整得太狠,這才回去了。誰知一進門,就見他正鎮定自若地吃茶,本是依著他的那些女娘,都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和他聊天說話兒。其中一個女子正告訴賀言春,如今京城裡流行戴哪種髮簪,哪家首飾鋪裡款式最齊全、價錢最公道。

方犁大為意外,回去坐下後,道:“怎麼說起這個了?莫非你要買來送人?”

賀言春低頭吃茶,不想理他。剛說話的那女子便道:“賀小郎君卻才告訴奴,要送一件禮物給他那心上人兒,叫奴們幫著出出主意呢。”

旁邊便有女娘道:“如此用情用意的俊俏兒郎,是幾輩子福氣才能修來!竟還有人不把你放在心上麼?不是奴多嘴,賀郎,你喜歡的那女子必是好的,卻也眼睛生得忒高了些!”

其餘女子也都點頭,為他抱不平,紛紛道:“若是奴有福氣遇到這等兒郎,必定把住不放、傾心相許!哪家女子如此狂傲,竟還嫌長道短?這等眼裡沒人的人,有機會倒要瞧瞧!”

方犁聽了,一口茶險些噴出來,扭頭看賀言春,就見他道:“各位姐姐說的何嘗不是?只是我自見他第一面起,就把他放在心上,再容不得其他人了。就算他處處冷著我,我也心甘情願的。”

說到最後,不由得低了頭。邊上女娘們看他可憐巴巴,一個個母性大發,紛紛出言安慰,又有人給他出主意,教他如何投對方所好,以便抱得佳人歸。方犁在旁聽了,又好氣又好笑,揮揮手道:“罷了,你們先出去吧,留我們自在說說話。”

那些女子便施了禮,一一退出去了。方犁瞧著賀言春,道:“賀小郎,看不出你倒好手段啊!”

賀言春眼觀鼻鼻觀心,端坐著道:“三郎賜教得好!”

方犁自己樂了起來,笑了一回,又道:“傻子,你擺出這副樣子,以後誰還敢拉你到妓館來!”

賀言春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道:“我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

方犁道:“你入宮當了差,若你那些同僚叫你來呢?羽林郎期門郎,哪個不逛章臺街?一起逛過窯子的男人,彼此才有交情,你便不喜歡,難道還不曉得面上應酬應酬?”

賀言春欲待出言反駁,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眼睛裡頓時發出光來,脈脈含情地看著方犁,道:“原來你擔心我,特地帶我來的?”

方犁被他看得一陣肉麻,忙道:“屁!我跟小鄺將軍約在此處見面,順便帶你這鄉佬兒來見世面的!”

賀言春想,他嘴上說得厲害,還不是擔心我將來跟人到這種地方丟臉,才帶我來的。剛剛的沮喪窘迫一掃而空,心裡喜滋滋地甜上來,那茶水喝在嘴裡,也份外可口了起來。

兩人坐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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