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絕境。
清詞只覺得呼吸瞬間被遏住,肺部開始難受起來。
還有脖子上那冰冰涼涼的觸感,好像被一條冰冷的蛇纏上,叫她心底顫抖不已,牙齒忍不住輕顫。
魏君顧看著自己的手,手下的脖子很纖細,也很脆弱,就好像一朵盛開的花,他輕輕一折就能斷掉,從此叫這朵花兒凋謝。
他本來應該速戰速決的,反正也沒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魏君顧看著這張素淨的小臉,她眼底有強裝的鎮定,因為緊張,面部肌肉也緊繃著,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
可是,即便如此,她卻沒有說出任何求饒的話。
相反,跟他以前殺過的人比起來,她的表現還算得上膽量頗佳。
“你為什麼……要殺我?”清詞被掐著喉嚨,出聲艱難。
他帶著面具,清詞不知道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漠然的眼神。
就好像,她的命在他眼裡只是路邊隨意的一棵草,沒了就沒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清詞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要是喊人,估計在她出聲前他就能將她的脖子折斷。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絕望的境地,絕望到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平時那些小聰明根本派不上用場。
這黑衣人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神都沒改變一下。
卡在脖子上的手在慢慢縮緊,清詞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艱難。
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她一直注視著眼前這個黑衣人的眼睛,她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殺自己。
魏君顧看著面前的女子,明明就快死了,為什麼她還能如此平靜。
他應該殺掉她的。
畢竟,如果她真嫁進王府,以她的聰慧,很有可能發現自己的秘密。
他籌謀多年,怎能允許有人來破壞他的計劃?
他只需要輕輕一折,就能達到目的,就能消除這個潛在的隱患。
可是,為什麼到了最後一步,他卻猶豫了?魏君顧的手在慢慢鬆開。
眼前的女子很美,美得很脫俗,可僅僅是美,還不足以叫他動搖。
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在阻止他: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你怎麼能對她下手?你手上沾的血已經夠多了,難道你連無辜的人也不放過嗎?
魏君顧反駁:什麼無辜,這世上哪有什麼無辜?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他的手又開始縮緊,修長的骨節包裹著她纖細的脖子,形成一幅美麗至極又危險至極的畫面。
清詞呼吸困難,臉色開始漲紅,接著又轉為紫紅。
越是到絕境,她的眼神越發銳利起來。
她緊緊盯著眼前的人,就算是死,她也要當個明白鬼。
“我不曾……與你有……怨,也沒見……過你,你為什麼要……殺……我?”清詞費盡所有力氣說出這句話。
重活一世,她不想就此喪命,更不想死得這麼憋屈,連喪命的原因都不知道。
魏君顧的手又開始鬆開,看著她明亮的眼睛,他像是被什麼燙到一樣。
他在她清澈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是那麼醜陋,好像活在陰詭地獄裡的惡鬼。
他可不就是一直都活在陰暗中嗎?自從十二年前的事情發生後,他就再也見不到天日。
魏君顧自嘲了下,徹底鬆開了清詞。
沒了他的手撐著,清詞的身體立馬癱軟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著。
寢衣寬鬆,經過剛才的動作,已經掙開許多,露出她精緻的鎖骨,甚至還能勉強看到她胸前的起伏。
不過,她完全沒有心思注意這些。
她沒料到他真的會放開自己,她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的。
她不怕對方有目的,她更怕他視人命如草芥。
那種對人命的淡漠讓她從心底裡害怕,因為對方根本沒把人命當回事。
清詞斂著眸,既不去看他,也不敢出聲,她怕他只是一時興起放了她。
當然,她更不敢呼救,萬一惹到他,她死得更快。
清詞能明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算多強烈,卻叫人不容忽視。
魏君顧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罷了,不過是一個女人,他以後多留心幾分就是了。
*
許久過後,空氣都冷凝下來,清詞感覺到視線消失後,才敢抬頭。
果然,床前早就沒人了。
清詞心神一鬆,身體立馬癱軟下來。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額頭和背心全是汗水,寢衣都溼了一大片。
她想起身換件衣服,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雙腿發軟。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險些喪命,內心再強大也不可能不害怕。
這次不是前世那樣突發的意外,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過了許久,清詞終於從驚懼中恢復過來,便開始琢磨今晚的事。
這個突然出現想要殺她的人,最後關頭卻又沒下手,是什麼叫他改變了主意?
她一個大家閨秀,連出門都少有,平時也沒和誰結怨,應該不會是私人恩怨。
那麼,就只有可能是朝廷風波了。
清詞想起自己今天接的聖旨,會和這件事有關嗎?
目前看來,只有這個理由最具說服力。
她要嫁給魏君顧,擋了誰的路?
魏君顧只是一個傻子,除了他嫡子的身份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清詞想不通,此時,她才覺得自己對朝中的事關心得太少了。
受到此種驚嚇,清詞後半夜一直沒睡。
直到流霜流霞進來伺候她,她才從思慮中回神。
“姑娘,你的脖子……”流霞驚訝的捂住嘴巴,眼裡既驚慌又害怕,眼淚也掛在眼角馬上就要落下去。
她的聲音把流霜也吸引過來,看到清詞的脖子,同樣也驚恐不已,只不過她比流霞要鎮靜些。
“姑娘,這是怎麼回事?昨夜,府中遭……”流霜不敢繼續說下去。
姑娘家的名聲,有時能勝過一切。
清詞一開始還沒想到這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