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太高了。
鬱禾拉了窗簾,就見一輛車剛巧駛了進來。縱然是高樓層,鬱禾還是一眼認出了是楚凌冬的車。
楚凌冬有兩輛車。平時,餘勝開的是SUV添越,他自己則是慕尚。
現在,難道是楚凌冬回來了?
但兩分鐘後,上來摁門鈴的卻是餘勝。手裡拎著四五個飯盒。
鬱禾估摸自己也能吃完。
“怎麼換車了?”鬱禾接了飯盒,順口問。
餘勝看了鬱禾一眼,有些拿不準該不該對他說。
但現在許安與楚凌冬這感情走勢,已成了命運共同體,也沒什麼好瞞的,便說,“車被人砸了。”
鬱禾就是一愣。“怎麼回事?”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凌冬回來了,你問問他。”
“他人呢?”
“工地上呢。”
這個工地,縱然沒聽楚凌冬說過,鬱禾大約也知道。N城因為規劃新區與徵遷,造成房源極度緊張,哪裡出現了新樓盤,是立刻便被傳開了。
楚氏在新區拿了地建高檔公寓,早在去年他已知道了。
那個地方原本是集體土地,透過流轉,才變更為商業用地,想來中間波折很多。
從聽到傳聞,直到現在開工,這都一年多了。
餘勝所說的工地,大約就是指那裡。
工地上,被人砸了車。大約是起了糾紛。
鬱禾便想楚凌冬打個電話,但這時對方可能正忙著,而自己知道情況也沒什麼用處,鬱禾便強忍著。
但還是讓他有些擔心。
不過,有個事分心也好,讓鬱禾不至於總在糾結昨夜的事情。
吃完了飯,鬱禾看了會電視。但眼睛發乾、發澀。最近總是有這些不舒服的症狀。
看來隨著胎兒在子宮不斷成長,這些症狀不僅會越來越嚴重,而且還會出現新的症況。
現在,鬱禾覺得腰痠也明顯加重。
他的手撫上了肚子。最近,胎動也越來越明顯。想到再有三個月,自己將會生下這個孩子,鬱禾還是覺得不真實。
鬱禾躺在沙發上,亂七八糟地想著事,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了楚凌冬。正坐在他對面,眼不眨地,看著他。
鬱禾心裡一跳。
不知道楚凌冬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這人看了自己多久。
但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楚凌冬的臉上。
楚凌冬漂亮的臉上,靠近嘴角的位置,貼著塊創可貼。
“這是怎麼了?”鬱禾一下子坐了起來。身上的毛毯跟著滑了下來。
看來楚凌冬回來有點時間了,還為他蓋了毯子。
鬱禾糾著眉頭。這才半天,車被砸了,臉也給毀了。
“沒什麼。就是以前的一些遺留問題。”楚凌冬很平淡地說。
“什麼遺留問題?”鬱禾問。
楚凌冬便簡單地對鬱禾說了。果然如鬱禾所料,楚凌冬是在新建樓盤的工地上。
起因還是那塊地。被政府流轉的土地全是農民的住宅房,當時對於徵遷牴觸情緒很大。
但是因為賠償款與安置費比價了城市的土地,同時提供貨幣化賠償與還建房賠償兩種形式,徵遷工作還是開始一點點突破。
早簽有獎勵。只要有人帶頭,後面就會陸陸續續地突破。
但到了最後有五家,執意不籤。當然,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老人年紀大,故土難離,還有大部分的原因不過是爭取利益最大化。
徵遷費用都會有一定上下浮動,但也有他的底線。
楚凌冬親自上門做了最大的讓步,就在結果有所鬆動的時候,同一天,五家房屋忽然同時被推。
一夜間,夷為平地。
其中一戶,是個獨自留守在家的老爺子。驚怒之下,中了風,被送進了醫院。
訊息傳到楚凌冬耳朵裡,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簡直是場災難。
徵遷攻堅階段,他幾乎天天去現場,所有徵遷一線的人,都是由他來排程。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沒人敢揹著他這樣做。
他也進行了追查。不是公司的人所為,但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筆。
但不管過程如何,結果依然是一樣。
楚凌冬只有積極賠償,取得諒解。
對於老爺子,他心裡十分愧疚。除了擔付了醫療費與賠款,楚凌冬把老爺子接到了養老院。老爺子據說有個兒子,常年打工,一直都沒露過面。
而其他幾戶,也在鉅額利益面前達成一致。一開始,免不了糾纏與矛盾。但這事確實不是楚凌冬所為,人證物證沒有,而這也是徵遷工作中的常態。
楚凌冬除了預以積極賠償,還簽了協議從在建樓盤中拿出幾套房子予以補償。
終於這事告一段落。
但好景不長,由於其中幾戶兒女眾多,都想從中分得一杯羹,雖然家主簽了協議,拿了錢,要了房。但幾個兒女依然不停滋事,想要得到更多實惠。
時不時的在工地上,打著“黑心老闆,強拆房屋”的橫幅吵鬧。
而這次,他們糾結了一些親戚闖進了辦公室,就是在爭執中,楚凌冬被一婦女用指甲給撓了。
楚凌冬大致地進了內容與經過。鬱禾卻有些糾結。
“推房的人,一直都沒查出來?”
楚凌冬搖搖頭。
推房這事不是個小動作,不會不留下什麼痕跡。但楚凌冬並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深究下去。
他看著鬱禾,“抱歉,今天一天沒能陪你。”
頓了頓,低聲問:“身體,沒什麼不舒服吧。”
鬱禾的眼神瞟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
鬱禾的眼神瞟了出去。
他不是女的, 楚凌冬也沒拿他怎麼樣, 而且雖然難以啟齒,鬱禾的體驗並不差。
對於楚凌冬的問話, 鬱禾無言以對。
“嗯?”沒得到回答,楚凌冬詢問的眼神。
“還行。”鬱禾胡亂地說。臉有些發熱。
楚凌冬心情似乎很好,連笑意都明亮了很多。
而嘴角的片創可貼也絲毫影響不了他的魅力與顏值。
“下次一定讓你站不起來。”
鬱禾站了起來, 腰有些酸。“沒有下次。”
楚凌冬輕笑。
他有這個自信,讓鬱禾終究離不開自己。
楚凌冬帶鬱禾出去吃飯,雖然時間有點早,但鬱禾在屋裡呆了大半天, 確實有些悶。
鬱禾很配合地換了衣服,跟著楚凌冬出門。
這是第二次楚凌冬單獨帶他出門。
上一次是產檢後, 楚凌冬載著他去了動物救護站。
在那裡,他與楚凌冬擼了一個小時的貓狗。
鬱禾對生活的細節一向有些記憶漶漫,但對這倒是記得清楚。
楚凌冬並沒有直接去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