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預約的號,發你手機上了,你記得過來。”鬱禾說。
“知道。知道。”陳蘭芝碼著牌。
現在,她還是時不時地控制不住打上幾圈。但對待輸贏,意外的沒有以前那種偏執了。
輸也好,贏也好,不過是個消遣。
鬱禾忽然想到什麼:“你這兩天留意一下,我給你發了快遞。今天就該到了。”
“什麼快遞?”陳蘭芝打出一張紅中。
“一些安神養心的中藥。藥是熬製好的成藥,你收到後立即放到冰箱冷藏起來。每天三次,一次一袋。喝的時候,加熱一分鐘就可以直接服用了。”鬱禾說。
那邊陳蘭芝半天沒吭聲,鬱禾就要掛電話。
陳蘭芝忽然猶豫地說:“我想去看看晨晨。”
“行。你來的時候,給我電話。”鬱禾乾脆地說。
陳蘭芝放下了手機。一幫麻友就問,是不是在給兒子通電話。陳蘭芝撇著嘴角笑了笑:“當然是兒子。”
“嘖,看不出,兒子還挺孝順,給你寄東西來了吧。”
陳蘭芝扔出一張九萬,“親兒子嘛。”
現在的許安,讓陳蘭芝又想親近又害怕。
她與許安鬥爭了二十多年,都沒這樣和諧相處過。
如果不是她的兒子化成灰都認識,她甚至懷疑是被人掉了包。
她希望與許安能保持這個狀態。
所以,她不敢過多地去接觸他。生怕過多的干擾,兩人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那個狀態。
打了幾圈牌,陳蘭芝便離開了麻將館。
回到家,沒過半個小時,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陳蘭芝一接聽,是快遞小哥。
因為她住的地方挺繞,陳蘭芝對地理位置,對快遞小哥說了老半天。
要是在以前,陳蘭芝早就不耐煩了,但不知道是最近心情不錯,還是因為吃了醫生開的藥,她耐心而和氣。足足對快遞小哥說了五、六分鐘。
放下電話不到十分鐘,快遞小哥把貨送到了她的門口。
一個挺沉的紙箱子。
陳蘭芝把紙箱子抱進了屋裡,把剪刀劃拉開,裡面是一層的冰袋。冰袋包裹著的則是封閉的中藥。
陳蘭芝拿起一袋。袋子上印著三個端正的大字:“解鬱堂。”
而鬱禾那邊,手機響了起來。已換上白衣,已準備接診的他,把手機從兜裡拿了出來。
螢幕上顯示著方怡的名字。
如果方怡不主動打過來,他也正準備去找方怡。
劃開接通鍵,方怡在那邊一字一句地說:“許安,我要你對楚凌冬說,把我請回去。”
第八十六章
方怡的語氣篤定而帶著一點隱約的瘋狂, 鬱禾沉默了兩秒:“憑什麼?”
方怡既然能這樣說, 八成是有許安什麼把柄。鬱禾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追查的機會。
鬱禾等了幾秒,方怡卻啞聲道:“許安, 現在沒任何人,你老實告訴我,你對我真一點印象都沒有?”
方怡與許安有多少接觸, 接觸到哪個地步,鬱禾是無從可知的。但並不防礙接下來的發展。
“不記得。”鬱禾淡淡地說。
方怡那邊死一樣地沉默。
“許安,你憑什麼瞧不起我?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方怡的聲音尖叫了起來。
大約被一個連自己看不起的人所忽視,很傷自尊, 方怡顯得十分失控。
鬱禾微微的皺了眉頭:“你瘋了。”
方怡那邊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就當我瘋了。一會兒留意一下你的信箱。想通了, 給我打電話。”
方怡的聲音消失了。
五分鐘後,鬱禾點進郵箱,郵箱已有提示來信。方怡傳送的是個壓縮包, 鬱禾點選下載。
壓縮包很大, 但解鬱堂的網速也不慢, 等了幾秒鐘, 鬱禾有些急不可耐的。
壓縮包下載後,鬱禾解壓後,立即點了進去。
壓縮包的檔案是以照片格式儲存。鬱禾點進第一章, 是個剪輯本。剪輯本上貼著自己醫大畢業的照片。一大波人中,自己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鬱禾怔怔地看了一會兒。
當時這些畢業照發布在校園網站上,想要獲得也並不是難事。
再接下來看, 也已並沒有什麼懸念。都是自己相關的照片或是資料。大都是從網站、雜誌與報紙上翻拍,或是剪裁下來的。
鬱禾作為三甲醫院具有代表性的年輕優秀人才,會常被醫院委派接受一些雜誌訪談,媒體採訪,以及一些公益性醫療活動。
新聞媒體都是圖個光鮮與熱點,相比同資歷的醫生,年輕、清俊淡雅的鬱禾出鏡率要高很多。
鬱禾一頁一頁地往後翻,快要結束的時候,差點驚撥出來。
再後面的一張照片,已不是剪輯,而是照片了。
隔著一定的距離,角度傾斜,面目模糊,的確是自己坐診時候的樣子。身著白衣,正在與一位患者說著什麼。
這個角度,應該是從斜對著門診室的侯診大廳拍攝的。
鬱禾退出了像冊。方怡把這些東西發了過來,他大約也能猜想得出,這些東西是出自許安之手。
鬱禾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許安的視線裡,卻並沒有想到自己與他曾有過這麼近的距離。
這些照片與資料的收集斷斷續續的有三、四年之久,也就是說在許安以‘海兔“的ID,在自己個人網頁上留言之前,他已開始關注自己了。
縱然自己對許安沒有絲毫印象,但鬱禾已斷定他是認識自己的。
但自己到底與他有什麼交集?什麼時候見過呢?
這個人為什麼會在暗中窺視自己這麼長時間?
鬱禾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方怡的電話。那邊一直響了很長時間,鬱禾耐心地等待著。直到快要自動結束通話的時候,方怡接通了電話。
“挺快麼。“方怡說。
“我現在想見你。”鬱禾也不與她多話,開門見山地說。
方怡恢復了狀態,悠然地說:“好。”
鬱禾定了一個比較幽僻的咖啡館後,脫了白衣,就往外走。迎頭碰上鬱千里。
“你這又是去哪兒?”鬱千里對行蹤不定的鬱禾已十分頭疼。
“我出去一會兒。晚點回來。”鬱禾說著,邊往外走。
“禾……”鬱千里還沒說完,陳敏已三步並作兩步地進了診所,一見鬱禾,“又要出門?”
“嗯。”
出了診所,就聽陳敏在對鬱千里說,“鬱醫生,鬱老師,你不還有我嗎?別生氣……”
咖啡館就在從解鬱堂到於藍園的路途,屋裡屋外掛滿了綠色植物。鬱禾讓杜飛在外面等著,但杜飛執意要一起進來。
鬱禾沒有辦法,只好讓他偽裝成路人,坐在角落喝咖啡。
鬱禾喝到第二杯咖啡時,方怡才出現。再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