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略感失望。
從他高中開始在練習冊上寫曲子之後,白小川似乎就一直有個妄想:秦皓能寫首曲子給他。
這個心思倒也不難理解,就像身邊要是有位畫家,如果能收到那人專門為自己創作的畫作,肯定也會非常高興吧。
但是從秦皓的角度來說,過去的白小川從來不是一個能刺激他創作*的人。兩人從泥坑裡摸爬滾打的年紀就相識了,白川什麼糗樣子他沒見過啊,他的靈感會從一個接力跑摔成狗□□的人身上冒出來嗎?斷斷沒可能!更何況那人還漸漸長成了土肥圓嫌二。
所以這一次,當秦皓被白川在時尚盛典上挑釁的那一眼勾起了莫大的興趣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替白小川寫首歌。
之前送花請吃飯這麼俗套是他沒走心,白小川抹不開面子回頭他也勉強不計較了,但這首《川流不息》,從名字就表達得夠清楚了吧?更何況秦皓還挑了自己並不擅長但白小川大概(?)還挺喜歡的口水情歌。
聽了居然沒反應?秦皓覺得這不合理,絕對不合理。
“他不來訊息,你不會打個電話去問問?”放下三明治,秦老闆白了一眼那個朽木不可雕的助理。
“啊?”趙志學滿腹心事,還要應付老闆跳躍的思考迴路,只覺得苦不堪言,“給白川哥打電話?為啥?要跟他說啥?”
“當然是說我的新專輯啊!”秦皓抄起手邊的雜誌一敲桌子,“難道說你家養的母狗發情啦?”
我家養的不是母狗,哦不,勇敢的助理啊,快去英勇赴死吧!
趙志學在心裡默唸了一句,抬頭看著秦皓:“皓哥,我正想和你說說新專輯的事。”
“說毛!我不想和你說,快去聯絡白小川。”扔下這句話,秦皓施施然站起身,拿著咖啡直接去客廳看電視了。
他眼睛落在螢幕上,耳朵卻分外關注餐廳的聲響,聽到趙志學半天沒動靜,壓根咬得咔嚓響。
要不是白小川各種拉黑了自己,要不是白小川也就跟這個趙志學比較熟,他真的要考慮換個機靈點的助理了。
過了好一會兒,趙志學才磨磨蹭蹭地摸到了客廳外,雙手扒著門框,亂亂的腦袋伸了進來,“皓哥,那個啥,新專輯的事現在真的不太適合跟白川哥聊。其實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午間娛樂新聞的主持人這會兒忽然提高了音量,以完全壓倒趙助理的氣勢播報道:“歌壇小天王秦皓在昨天釋出了自己的第三張個人專輯,從之前兩首主打歌在電臺打榜的成績來看,這本來應該又是一張橫掃樂壇的作品。但今天上午在某國內知名娛樂論壇,有一位自稱專業調音師的匿名人士發帖指出,秦皓新專輯中的《川流不息》這首歌唱功粗糙、編曲敷衍、後期倉促,是一首趕製痕跡非常明顯的作品,比國內三流偶像歌手都不如。該帖雖然在兩個小時後就被論壇管理員刪除,但其爆炸性的內容卻已在微博、貼吧等社交平臺引起了廣泛關注,截至中午12點,相關話題在微博熱搜榜上高居榜首,並致使微博伺服器一度癱瘓。”
白川哥,你能來皓哥家一趟嗎?不然我可能會沒命。趙助理飛快地在微信介面上打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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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秦皓卻沒有大發雷霆。
他轉頭看向電視螢幕,嘴角扯起了冷笑:“唱功粗糙、編曲敷衍?喲,現在會說幾句中文就能出來指點江山了?”
趙志學鼓起勇氣往老闆身邊前進了兩米,“皓哥,這事早上鬧得沸沸揚揚,田哥已經讓公關團隊緊急處理了,他請我告訴你,千萬不要衝動……”
“怎麼個不要衝動法?”秦皓瞟了一眼電視臺的臺標,“這不就是上個月求爺爺告奶奶請我上訪談的那個臺麼?通知老田,以後他們家的通告我一個都不接,滾一邊玩兒去吧。”
秦老闆說完,人一斜,又重新陷到了沙發裡。
趙志學預想中的驚濤駭浪沒有來,他反而慌得更厲害了,這種時候還能維持冷靜的秦皓,給了他一種暴雨風前的寧靜之感。
“你說……”沉默了幾分鐘,秦皓突然開口,“白小川會不會聽信這群傻逼的話,不願意來演mv?”
老闆,你還想讓白川哥來演mv啊?趙志學又吃了一驚。
秦皓咬著下唇,難得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他對《川流不息》這首歌倒並不太擔心,新聞裡那個“自稱專業調音師的匿名人士”,他直覺就是個loser出來找存在感。唱功粗糙、編曲敷衍、後期倉促這三條,充其量最後一條能沾上邊,不過那是錄音室的問題,根本不應該和前兩條混為一談。
秦皓固然有自己偏愛的音樂風格,但同時他也是一個不斷嘗試與挑戰的人,這一點從他過去的專輯中都能找到佐證。這一次給《川流不息》寫的曲子,正是他最近感興趣的曲風,pop中糅雜了一點慢搖的感覺。本來他打算在下一張ep中推出,現在不過是稍微提前了而已。
對音樂的好惡是一種相當私人化的感覺,沒有一首歌能夠得到所有人的喜愛,就算是自大如秦皓,也相當清楚這一點。所以,有粉絲覺得這首歌不好聽,他不care,反正他本來就是為白小川寫的。但是,從所謂的專業角度來質疑他的唱功和作曲,這逼裝得就有點尷尬了。說他唱的不如三流偶像歌手,等ktv出了伴奏大家自己去試試唄。
而秦皓現在真正想知道的是,白川到底t到他的電波了沒。
沉默的室內忽然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趙志學一看來電顯示,“是白川哥!”
“開擴音!”秦皓飛快地甩了三個字過去。
趙志學依言接通電話並打開了擴音:“喂,白川哥嗎?”
白川的語速有些快,聽得出擔心的口吻:“趙哥,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出事?自己?趙志學愣了愣,一滴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想起來了,他跟白川說自己可能會沒命。
被秦皓用眼神瞪著,趙志學艱難地摸了摸鼻子,“呃,不是,已經沒事了。”
“哦……”白川似乎鬆了口氣,“那就好,沒事的話……”
秦皓拿過電話機旁的便籤紙,飛快地寫道:問他在幹嘛。
趙志學點點頭,“謝謝你,白川哥。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