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嗎?”
電話裡傳來了一些雜音,幾秒種後,白川說道:“嗯,我在拍新戲,所以不能說太久。既然沒有急事,那我先掛了?”
似乎有什麼人在不遠處大聲喊白川,他匆匆道了聲歉後就收了線。
“白川哥大概是在拍他的新戲《陶心匠氣》。”趙志學看著秦皓的臉色,慶幸自己留意過白川的訊息。
秦皓皺了皺眉,“你覺不覺得,他聲音聽起來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趙助理思忖了一下,還真是那麼回事。任何時候都習慣於打疊精神的白川,居然會露出這麼疲憊的聲線,看來新戲的拍攝把他折騰得夠嗆。
不過,自家心大如斗的秦老闆居然能注意到這一點,這可真是有點驚悚。
“打聽打聽他在哪裡拍戲。”秦皓給趙助理下指令道。
“好,”趙志學點點頭,隨即追問道,“不過,皓哥你想做什麼?”
“刷臉唄。”秦皓挑挑眉,笑得臭屁又坦蕩。
◎
《陶心匠氣》的拍攝一啟動,白川立刻感到劇組進入了一種地獄模式。
文永安導演看起來平易近人,實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圍讀時他站在白川這邊、幫他收穫了老戲骨們的支援,但正式開拍後,那是半點水也不會放的。白川演得好就罷,但凡有一點表演不到位的地方,文導的訓斥必然如狂風驟雨,不把他調-教到最佳狀態決不罷休。
偏偏白川自己也是個瘋子,文導說他的表演有問題,他就一遍遍地重新思考、重新嘗試。
這天一早拍的戲份是製陶師無法很好地完成一件作品的雕刻,煩躁地跳進屋後的河水裡冷靜頭腦。
文導覺得白川跳水之後的表情不夠到位,白川就一次次地重跳,前前後後跳了60多次,其他人都覺得非常ok了,唯有文導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那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文導沒有辦法像平時一樣分析透徹,換作別的演員,肯定會努力說服導演用現在的表演方法對付過去。但白川卻是一句怨言也沒有,跳下去,導演喊ng,爬起來用毛巾擦乾自己,然後一老一少頭對頭地探討到底欠缺在哪裡。
雖然已經入夏了,但山中氣候涼爽,從河裡進進出出到底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拍過戲的都知道。有兩位飾演配角的老戲骨坐在旁邊聊天,一個說:“這要是換了其他人,肯定以為導演故意整他吧。”
另一個說:“是啊,難得白川跳了上百次還這麼認真,跟文導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第一個人笑了,“他們這樣折騰,我們的戲到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拍上。”
另一個抓抓頭髮,“我還是頭一次心甘情願坐著枯等呢。”
從清晨8點跳到正午,太陽已經完全移動到了眾人的頭頂,白川第一百四十多次下水的時候,文導深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喊了一聲“卡”,親自跑到河邊把白川拉起來:“這條過了!”
白川的嘴一下子咧了開來,掛著一頭一臉的河水,被文導演擁抱了一下。
劇組其他人紛紛圍上來,大家拍攝這條都拍出心理陰影了,明明覺得每條都很好,偏偏導演和主角雙雙死磕,這會兒好容易過了,心細的場務姑娘連忙拿毛毯裹住白川,看著他發白的嘴唇,忍不住感到心疼。
文導演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太陽太大了,跟劇情裡的時間線不太符合。這裡就這麼演,不過白川,我們明早再補拍一條正式的。”
還要來?!場務姑娘眼眶都紅了。
白川卻是一點也沒猶豫,笑著點頭看導演,“是,文導。”
話音一落,兩個老戲骨的手一齊伸向了他的腦袋,看到對方相同的動作後,又不約而同地縮了回去。
兩人以眼神交流道:
“咳咳,白川這孩子,看著就讓人想疼愛他呢。”
“沒錯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揉頭體質吧。”
坐在椅子上邊擦頭髮邊看劇本的白川,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
◎
秦老闆神通廣大,很快就拿到了白川的工作日程,他開車去找白川那天,正是白川從劇組拿了兩天假、從山裡回來的下午。
白川回公司辦完事,從大門口一出來,就看到了秦老闆新噴完漆的蘭博基尼。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下來,戴著墨鏡的秦皓對白川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pose:“上車,白小川。”
白川覺得有點疑惑。
秦皓是怎麼做到一而再、再而三忘記兩人之間緊張關係的呢?該不會這人其實是金魚修煉成精的吧,記憶只有七秒什麼的?
因為之前發生的臥室窗戶拍磚事件,景予恆給白川配了一輛車,他今天來公司時間短,就泊在沿街的車位上,因此看也不看秦皓一眼,徑直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開啟車門坐進去,繫上安全帶,再一腳油門,素來奉行安全駕駛的白川,難得為了甩掉秦老闆而開出了50碼的“高速”。
“切,有意思。”秦皓嗤笑一聲,立刻發動蘭博基尼跟了上去。
甭管大魔都路況如何,寶馬3系想跟他飆,是不是有點天真得過分了?
白川開著車左繞右繞,心裡十分鬱悶。秦老闆的車就跟其人一樣,轟隆隆的聲響震耳欲聾,白川只想趕緊開到一條人煙稀少的路段,免得太引人注目。
開了二十多分鐘,終於拐到了一條安靜的路上,白川從後視鏡裡一看,蘭博基尼果然呼啦一聲躥上來,不費吹灰之力地把自己逼停了。
戴墨鏡一身黑的秦老闆帥氣十足地甩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寶馬的駕駛座外,砰砰砰敲著車窗:“下車!”
如果現在擦過蘭博基尼的車頭揚長而去,車子的維修費自己賠得起嗎?白川很想開啟手機搜尋一下修車廠的報價。
秦皓敲了三下又三下,見白川不開門,耐心很快告罄,就在他眼角瞥向路邊的鋼管時,白川開門下車了。
“別砸,”白川猜到了秦皓的意圖,“這是公車,要賠的。”
“早下來不就沒事了。”秦皓心情轉好,笑得一臉得意。
白川很是頭疼,難得放個假,他和李默約了一塊吃晚飯。兩人一陣子沒見,工作上互有喜訊彙報,他一點也不想為秦皓耽擱時間。
“有什麼事嗎?”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