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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凌寒還在心裡奇怪何以這個婢子完全不為難於他,但是聽她退出之後,他也無力維持他正襟危坐之身,又斜躺著靠了下來。雙眼瞧向馬車的窗處。

他不能總在窗旁窺看,他身上難受,被風一吹就更覺得骨頭都要盡散,但是外面有許許多多他從未見過的物事。

鬱凌寒想起從前孃親給他講的好笑的故事,說很久以前,在深深的井中有一隻小小的蛙,那蛙每天在井中生活,快樂無比,而且他覺得井裡就是他的全天下,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可是有一日,外面來了一隻小鳥,小鳥告訴他外面很大很大。那蛙兒笨極了,說小鳥說的是錯的,他自己認為的才是對的。小鳥說不過他,拍拍翅膀走了。

那時他聽了孃親講這個故事,也是咯咯地笑,他短短嫩嫩地小手遙遙指著天空說他以後也要像小鳥兒一樣地飛,要去天下很多很多地方看,回來講給在家爹爹媽媽聽。

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平時嚴肅正經的臉聽到了這稚氣的話兒卻笑得很是開心,他跟孃親說,我們鬱家啊,科舉要考出一個金鳳凰呢,咱卻成了井中的青蛙了。他娘先是一愣,然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鬱凌寒雖然不知道父母雙親為什麼那麼開心,卻隱隱覺得自己將父母比作井中的蛙兒不是那麼適宜,他也急了,拉拉父親衣袖要他彎下腰來,然後奶聲奶氣說:“爹爹媽媽不是蛙兒呢,爹爹不出去,因要在家守著孃親,孃親要在家抱著小寒呢!小寒長大了飛出去,爹爹媽媽抱不動小寒了,小寒回來駝著爹爹媽媽飛,還要講好多好多外面的事給媽媽聽。”

母親聽他說這句話,忽然不知動了哪裡的心思,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將懷中的鬱凌寒摟得更緊了些。父親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撫了撫鬱凌寒的頭,嘆道:“飛吧,飛得遠遠地,累了就回來,看看我們,再給你娘講講外面的事。”

第九章

鬱凌寒乖巧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事兒一樣的,又吵著去井邊要看看蛙兒,這可怎生了得,想想都是危險至極,所以被嚴厲禁止了。後來一直到鬱家只剩下他和哥哥兩個人了,他還是沒有見到蛙兒長得怎麼樣。

不過他卻知道夏日來時,晚上那“咕呱、咕呱”一直不停的聲音便是蛙兒在叫,母親在時,他曾問過那些蛙兒在談些什麼,又為何他們鬱家的井連他也找不到在哪裡,可是他卻在家裡所有的地方都能聽到蛙鳴?

母親被他問得沒法,只得揀了些他能明白的解釋說給他聽,後來鬱凌寒慢慢知道了,原來只有一些蛙兒是住在井中的,更多的蛙兒卻住在別的有水的地方。他不懂為什麼每次他想說要去水邊看蛙兒娘都緊張。

後來姐姐投水,他知道了,原來那是一個可以奪去生命的地方,爹孃不讓他去,是不想讓他死。而且他知道他自己也變成了井中的蛙兒。他見到的天下,只有他的小屋中窗欞那麼大。

而幼時說的要飛遍天下的豪言壯志,卻早已經泯滅了。

不過這次出行,鬱凌寒卻見到了很多從前都沒有見過的東西。他在他屋中見到的天下,總被幾條鐵欄隔著,分成了一道一道的。有的時候他不免遺憾地想,如果他的手伸出去時能擺動得再大一些,他就可以捉住那些蝶兒了。

現在鬱凌寒面前的馬車的窗戶沒有鐵欞,是用了一塊好看的簾子隔著。那時正是盛夏時節,簾子不是十分厚,鬱凌寒可以隱隱約約看見外面,如果嫌看得不真了,還可以掀起來觀看。

開始幾天他膽子小,沒有看。可外面總有一種他沒有嗅過的花兒的清香促著他快快掀簾,他忍了幾天沒有動,後來見那些魔使沒有要管他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來看。

這種花兒長在水中,粉粉`嫩嫩,婷婷玉立,葉子沒有長在花枝上,反而像一把大傘蓋似的,平平地鋪在水中。但要說是傘其實也不是,因為那傘面總是向下斜削,讓那雨珠可以順著滴下,但是這種似傘蓋的葉子卻是用它的傘面來盛水的。

他常見那葉子的中間,常常汪了一小汪水,有船兒往中間一劃的時候,就斜斜地倒下去,然後再立起來,葉上來不及彈落至湖中的水滴,便一顆顆地向中間匯去,等著下一次地迴歸水中。

鬱凌寒所生國朝既然是以孚瀾為名,那麼國中當然水系眾多,因此這種花兒比比皆是,幾乎伴了鬱凌寒一路。

可是他不知道那粉粉的是什麼花,娘雖然教過他念“門泊東吳萬里船”,他也懂得什麼是“窗含西嶺千秋雪”,但是卻沒有人教過他,這長在水中的花兒究竟是什麼。

又過幾日,鬱凌寒看得也累了,而且身子骨也是越來越糟糕,也就只得昏天暗地地躺靠在車廂之中,不再理會了。那石小玲來的時候,也正是鬱凌寒最難受的時候,萬幸這名喚石小玲的婢子來得突然去得也快,然則還不等鬱凌寒慶幸多久,她又來了,手裡端著兩三精製小菜,促著鬱凌寒來用。

鬱凌寒這幾日過得稀裡糊塗,也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用了沒有,不過想想今日好像未用,也當是要吃一些的,加上嗅那味道也不討厭,就重又坐得端正。待石小玲將菜布好之後,鬱凌寒每樣還略動了幾箸。

石小玲想著鬱凌寒是身有微恙是以用得不多,於是沒有多想,只讓鬱凌寒若有需要就吩咐於她。鬱凌寒最怕就是這樣,索性又閉了眼不再瞧她。石小玲收拾了碗筷就去與魔使回報,更多時候也只送得飯食來,別的也不多擾於他。

然而過了不過三五日的工夫,石小玲竟然弄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花遞予鬱凌寒。長得這麼大以來,鬱凌寒從未收到過這些,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只知道怔怔地看著石小玲。

石小玲心思單純,哪裡知道鬱凌寒受過這許多,微微笑道:“這花兒還不到開期之時,等開了,滿湖滿湖地才好看呢。”

鬱凌寒一聽,想著既然不是到開期,恐怕只是拿來借給他看看就罷,心裡遺憾還是不知其名,但還是又遞還給了石小玲,石小玲心裡沒有那麼多的曲曲彎彎,接過便將那荷花便將那花瓣拈了一片,往下輕輕一拉,便做得了一個盛開的模樣。之後幾片,也是依樣畫葫蘆,然後剩了一大半,重又遞給鬱凌寒:“公子,這花兒現在不開也沒事的,這也不一樣麼?”

鬱凌寒此時方知是誤會了石小玲,花兒再拿到手上的時候,那清香只覺得心曠神怡,他也學著石小玲的模樣,又將那荷花開得盛了幾分。然後,微微一笑。可是,羞紅了臉的卻是石小玲。

她講話這時有些支支唔唔:“公子要是喜歡,我就天天都給公子摘些過來。”鬱凌寒猛地想起他臥室之中尚有幾盆,這幾日沒有人來照料也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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