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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裂縫兩邊的樹皮似乎被燒焦過(有碳狀痕跡),但卻極力向內翻卷,蓋住露出的木質,已經接近合攏。整個裂溝淌滿深黑色的液體,已經乾透的覆蓋在裂縫上,新的液體還在滲出。顯然這是雷打的,而且這次雷打相當不輕。裂縫上方的那根支幹斷裂過,從斷裂處向下彎了一個彎,又伸向藍天。這個裂縫在正北,而且已經接近合攏,因此從其他方向上看,大柳樹還是完整的雄姿。

耿四摸著裂縫,心中洶湧澎拜,哽咽著:“你也有苦難!”牙咬的出了血:“我不如你!”暈暈的坐在了樹下……

運動開展了幾年,為了不使小學畢業的學生流落街頭,各中學都開始招生。老師被打倒,沒了威信,革委會挑了一幫高年級的學生去當輔導員管理新來的學生。反正沒有事做,聽到革委會的通知,大家熱情都很高,耿瑞也參加了輔導員的工作。輔導員都是不同班級的高中部同學,一班、三班的同學居多,停課後都在一起打牌、打籃球、郊遊,親密無間,這幫人混的很熟。幾個輔導員在一起,也想好好幹一番事業。運動開始後,教室被破壞的不輕,門窗、桌椅凌亂不堪。這些輔導員就組織起來打掃教室、修理桌椅、恢復門窗。紅色標語不可少,領袖像更不可少。各個班要買玻璃鏡框的領袖像,革委會還一時拿不出錢來。耿四手巧,說咱們自己做吧。當時盛行手工製作領袖像,表示對領袖的一片忠心:十字繡的、木板刻的、剪紙貼的。做得好的,□□時抬到大街上顯擺。其他方法太費工,怕來不及,大家說,還是剪紙吧,每個教室用紅紙剪個大的主席像貼在黑板上方,也好讓這些孩子們來了能夠早請示、晚彙報。大家找來紙、剪,又去到處踅摸來“樣子”。拿來好幾樣,爭了半天。一班的趙國慶是總參的子弟,硬是堅持要用軍隊像章的樣子,吳仁極力附和,他是軍報的,也是一班的。三班的李俊生說,軍章圖樣太複雜,怕不好剪。趙國慶說軍章威嚴,能鎮得住這幫孩子。一班人多,三班的人比較隨和。不再爭論,就確定用軍章的樣子了。軍隊的主席像章是統一制式,側臉、著軍裝、戴軍帽,下面刻著“為人民服務”五字,上半圈圍繞光芒四射。在三班同學的建議下,去掉“為人民服務”的字樣,光芒完整圍繞一圈,形成一個正圓形,好剪、好貼。大家意見一致了,已經到了午夜。耿四說,剪紙是個細活,人多了不行,我先剪個樣子,大家先歇著吧。大家各自回家。耿四一人留在教室裡開始對照樣板琢磨如何下剪。雖說手巧,沒有太多經驗。抱著一腔熱血,試著先剪了幾張,不行。後來找到竅門,先把主席像的樣張逐步擴大到需要的尺寸,比著樣張用刻刀刻,效率又快又準確。“光芒”圖案一圈都是重複的,對於學過幾何的高中生來說,馬上就找到規律,把紙疊起來幾剪子就萬事大吉。找到竅門時已到凌晨,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刻完主席像,剪了兩圈“光芒”,已經撐不住了。他迷糊的把一圈“光芒”和一張主席像合在一起擺在拼起的課桌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一看,那幾張試驗做壞的樣子還擺在那裡呢,趕緊收起、撕碎,心想幸好發現,留著這些廢品,肯定要惹是非。手腳已經踉蹌、頭腦已經渾濁,趴到了課桌上……

醒來時,已被五花大綁!

罪行很簡單,耿四製作的剪紙很是逼真,但是由於疲勞昏聵,把四周光芒的箭頭都誤剪向了圓心,這還了得,被紅小兵發現,報告給革委會。

情勢急轉直下,耿四萬念俱灰,□□了幾次,被押在了黑幫們的牛棚中。他實在想不通,幾次痛不欲生,被老牛鬼蛇神們給勸住了。

查了半天,沒有前科,出身也好,二哥還是革命軍人,本人積極參加運動,表現不錯。三班同學也有在革委會的人,壓住沒有往公安局送。過了些日子,一班同學的革命熱情早不在此,又轉移到了他處,加上上山下鄉的風聲漸緊,沒有人再關心耿四的案子了。革委會給了一個“現行”的帽子,未作結論,留了個案底,放出監督改造。與三班的同學又在一起了,從此再不理一班同學。知青下鄉之事剛一號召,他就報名到陝北來了。

打擊忒大,心痛難忍。冷廟溝都是三班同學,沒有歧視他的。可是他總感覺心頭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有幾次走到麥場天窖,直想一腳邁過去,化作天窖裡的一杯黃土……

耿四暈暈的坐在大柳樹下,很長時間,一口氣才上來。眼睛漸漸清晰,茫茫黃土高原就在自己腳下,後背依靠著堅實的大樹。心裡覺得清晰、踏實了很多。站了起來,又環視了一下大樹,數了一下,共有二十八根支幹,生命的頑強與茂盛觸動著他心頭的信念:“大柳樹、大柳樹,你好好的活著,我也好好活著。你不許倒下,二十八根枝幹不許少一隻。我向你發誓我也絕不倒下!”

以後耿瑞的夢中就是這棵大柳樹……

3.4.5 廟碑

耿四上腦畔山看大柳樹的時候,秀才在查訪冷廟的來龍去脈。去了一趟冷廟,存了很多疑惑,秀才忽然對冷廟來了興趣,趁著休假四處尋訪冷廟的故事。

幾個老漢都說冷廟年頭很長了,什麼時候建的都說不清,只聽上輩人說:是先人建村時建的。其實不算廟,就是個祠堂,立在那裡為保一方水土,為先人乞靈,為後人平安。後輩人敬護,不時翻修,村裡人再貪小便宜的也沒有敢到冷廟去拿一磚一瓦、一石一木,也沒有人去冷廟放羊、打柴、拾野菜,雖說破爛,枝繁葉茂,總算保留下來。

再去問佛像、石碑、香爐的去向,一個個搖頭不語、佛袖而去。到了後晌秀才圪蹴在新窯的礆畔上對著大樹遮蔽的冷廟發愣,腦畔上的學校放學了,幾個娃跑到礆畔上來。秀才一個念頭湧上心頭:那些東西肯定是運動來時給破四舊了,老漢、大人不會去幹這缺德的事,孩子們不懂事,也許……。秀才叫住娃們,二女子兄弟貴喜先跑到秀才跟前,童聲童氣的問:“秀才哥,聽說你要給俄們當老師呢!你什時來上課啊?俄們正候著呢。”其他娃們也應聲:“葛老師、葛老師,快來給我們上課吧,過了暑假俄們就沒老師了。”

當老師的事,柳樹青跟秀才說過。原來有一個曹家的後生(曹貴鵬)在教書,最近他在公社當幹部的哥(曹貴田)給他在供銷社找了個差事,過了暑假就要去上班了。村裡有十來個碎娃,送出去學太遠,不攏起來學點東西,一怕荒廢了娃們、二怕碎娃們沒的照應鬧得雞飛狗跳。隊裡要白養一個教師,一年工分跟攔羊的一樣,也挺心疼的。再說,山高路遠也請不來老師。村裡的娃們越來越多,有娃的家長鼓著還要老師。現成的知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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