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很可怕的,如果他沒有經歷過酒醉的那一晚,或許能憑藉意志力剋制住,可是當他不久前才嘗過親吻的滋味,知道謝然的唇瓣有多甜以後,能不能忍得住就難說了。
好在以兩人現在這個姿勢他看不到謝然的臉,不然陸淮真怕自己就這樣在清醒的時候直接強吻他。
“現在知道疼了?”陸淮聲音有些低啞。
謝然捂著嘴,輕輕打了個哈欠,帶著睏意“嗯”了一聲,平素的溫和沉靜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都是孩子氣的笑語:“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陸淮搭在他腰上的手收緊,懷裡的謝然無意識的就著他的動作向後挪,靠他更緊了,他對他毫無防備,習慣性的姿勢讓謝然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把身後的人撩起了多大的火。
天知道陸淮有多想把他拆骨入腹,他閉著眼睛都能回想起謝然睡衣下遮著的面板有多細嫩。
他想讓他的面容因為他而被情|欲浸染,染上緋紅之色,想給他的身上烙下自己的標記,想聽他隱忍時的聲聲喘息,想聽他喊自己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想要他,想佔有他,這一瞬間心底滋生了無盡的渴望。
幸而陸淮清楚的知道如果他真這樣做會造成什麼後果,他和謝然才剛把之前的事情說開,謝然為了不讓他內疚,費盡心思去開導他,他又怎麼可能重蹈覆轍。
陸淮只能憑藉理智,忍著衝動對謝然說:“不許撒嬌。”
“哦。”謝然有些失落的說。
陸淮低下頭,在他耳邊調侃道:“然然,你知不知道,你跟我撒嬌,十次有九次都是因為心虛,剩下的一次是被我抓到。”
謝然悻悻的把胳膊放下。
陸淮抓住了他的手,放進手心裡握著,對他說:“以後不許騙我說沒事,記住了嗎?”
謝然回身摟住陸淮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看不到臉,卻莫名讓人覺得他在難過。
陸淮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話語氣重了,隔了一會謝然抬起頭,“那睡覺吧,真的困了……”
之後又把頭埋回去,後面的話要說不說,被嚥了回去,陸淮有理由相信後面謝然是想加一句哥哥。
陸淮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抱住,眼睛裡彷彿有火,某些無法言說的情愫,在暗夜裡流竄跳動,讓人意亂情迷。
陸淮最終還是決定提醒他,好讓他意點,不能總是這樣毫無防備。
即使物件是他,也不行。
“然然,我也是個正常男人。你是不是忘了,我對你做過什麼?”
☆、第 14 章
這話還是很好理解的。
困得不行的謝然從他懷裡退出來,半睜開眼睛仰頭看他,然後視線下移,盯著某個地方看,表情糾結。
陸淮雖然心裡緊張,但還是大大方方的任他看,“你也是男的,跟我一樣,就該知道這種情況有過第一次,就有可能會有第二次。我們現在晚上都要睡在一起,如果有下一次,你那時要怎麼辦呢?”
難道次次都要等事後原諒他嗎?
越是親近信任的人,傷害來的越容易。
謝然對他沒有任何警惕心。
就像他醉酒的那天晚上,謝然開著臥室的門睡覺。
就像昨天晚上,為了安撫他甚至親口問他要不要再來一次。
就像今天晚上,這樣直接的躺在他的懷裡,任由他抱著,對任何可能由他造成的危險無知無覺。
謝然安安靜靜的聽他說完,臉上依舊是無比糾結的表情。
陸淮跟他說:“不要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知道了嗎?”
謝然不情願的回答道:“知道了,你想睡我。”
然後跟他確認:“是吧?”
……
有些直白。
陸淮尷尬的輕咳一聲,“嗯。”
雖然這話說得很對,但是仔細琢磨就有些奇怪。
謝然語氣很不情願,卻沒有如陸淮想象中一樣生氣。
陸淮以為自己說的夠明白了,謝然肯定能理解的,可他忽略了,防備心不是一朝一夕間說有就能有的。
謝然應當是真的困極了,腦袋隔一會就點一下,他把胳膊掛到陸淮脖子上,用寵溺妥協的口吻跟他打商量說:“好好好,可是我真的困了,明天行不行?”
說完還仰起頭在陸淮臉頰上親了一口。
因為眼睛沒睜開的緣故落下的位置稍偏,擦過了陸淮的唇角。
輕輕的,卻像觸電一樣,配合著他說的話,直接把陸淮的全部神智粉碎成了渣渣。
他終於明白,謝然從一開始在意的就不是他居然想睡他這個問題,只是在糾結,他困了,能不能換個時間。
怎麼能這樣啊。
他的然然啊,對他的防備心指數簡直常年遊走在負數。
應該是太困了,所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吧。
陸淮只能這樣解釋。
輕輕的拍了拍謝然的後背,帶著安撫的意味:“不鬧你,睡吧。”
陸淮關了燈,扶著掛在他脖子上的謝然躺下,拉過被子給兩人蓋好。
陸淮抱著懷裡的人,真切的感受他的存在。心裡卻越來越酸澀,謝然一直是這樣的,所以他始終不敢直白的跟謝然表達自己的心意。
如果他說了,謝然答應了,那他的答應究竟是因為也喜歡自己還是因為對自己無底線的縱容呢?
陸淮不敢深想。
他如果自私些,利用這一點把謝然綁住,倘若謝然以後有了真心喜歡的人,那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大方的甩身退出嗎?
相比之下,他寧可一直以謝然身邊最重要的人的身份存在,免得面對早晚有一天會到來的狼狽,免得他不得不放手時忍不住的糾纏讓從前所有的美好破碎。
他怕,所以他不敢。
而現在,他更是不敢再說,因為先前委婉的提出在一起,被謝然拒絕了。
幸好是這樣,讓謝然坦然的拒絕他,讓他能稍稍接近一些謝然的真實想法。
過了許久,陸淮睡沉了。
一晚上睏意難掩的謝然無聲的睜開了眼睛,輕輕脫開陸淮的懷抱,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溫柔而珍視。
下床換好衣服帶著手機出了臥室,走到客廳裡他慢慢彎下脊背,手扶著牆,緊閉著眼睛,額頭上已經全是細密的冷汗。
謝然的確心虛,可惜不是因為手腕受傷被陸淮發現,而是因為他後背被謝爺爺用柺杖抽打出來的傷。
與一個自己信任的人相處的時候對他的言語舉止過分專注,太容易被刻意誤導。
陸家人都說陸淮對謝然不夠上心,而陸淮對謝然的用心程度明明是任何人無法相比的,這中間的矛盾,現在的陸淮還沒有弄懂。
他總是想謝然對他太沒有防備,卻不曾想到其實自己也是相似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