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只得轉頭離開了。
程千述觀察大哥,總覺得哪裡不對。
幾人離開之後,程千述去找了花錦夜,花錦夜正在看地圖,見他過來便把地圖收起來了。
程千述道:“大哥,你知道雙兒去哪兒了,是嗎?”
花錦夜一笑:“為何這麼說?”
“你並不著急,”程千述道,“錦南要找人你還拉住了他,這不是你的作風。對你來說雙兒很重要,比武林大會重要多了,哪怕花家缺人手,你也會先派人去找他。你不是會對弟弟漠不關心的人。”
花錦夜倒沒打算瞞著他,坐下道:“你打算如何?”
“你告訴我他去哪兒了,我去找他。”
“找到他然後呢?”花錦夜明顯什麼都知道,說,“再拒絕他一次?千述,沒有那個意思就算了吧,咱們誰也別勉強誰,嗯?”
程千述道:“我沒有勉強,我……”
“你是個好孩子,”花錦夜道,“你覺得這是你的錯,你愧疚所以想去找他回來。但你的愧疚,同情和善意,只會讓雙兒更難過。你應該明白,雙兒自尊心很高,輕易不會向人低頭,你拒絕了他,他現在不想見到你,很正常。”
程千述心裡難受得不行,一想到花錦雙不想見自己,也不想理自己,心底猛地泛起焦慮,很是煩躁惱火。
“我不是同情……我……”程千述深吸一口氣,道,“大哥,你就告訴我吧,我想帶他回來,我會好好跟他道歉。”
“你還是不懂。”花錦夜道,“他不需要你的道歉,感情這事沒有誰對誰錯。你既不喜歡他,就不要管他,這才是對他最好的。”
“怎麼能不管他?”程千述登時道,“你就這麼對你弟弟?!”
花錦夜:“……”
程千述道:“大哥,你只管告訴我他去了哪兒,其他的你不要管。”
花錦夜挑眉看他,眼底藏著趣味:“你很擔心他?他有自保的能力,倒是你,傷還沒痊癒……”
“我擔心他,”程千述道,“哪怕他有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擔心他。”
花錦夜看了他許久,最後道:“罷了,卿卿說得對,感情這事除了當事人,誰也插手不得。”
他抬手扔給程千述一張地圖,道:“去畫了圈的地方找他吧。”
程千述低頭一看,登時愣了:“這是……?”
花錦夜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這就去吧,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程千述一時有些懵,這是去往邊關的地圖。
先前花錦夜還說過要派魏小五去,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在武林大會召開在即,花錦雙要去邊關?
程千述直覺這裡頭出了問題。
他抬頭,花錦夜卻已經轉身回屋了。
程千述想了想,收起地圖前去找緒兒。
“少爺什麼也沒說。”緒兒板著臉,十分不待見程千述,道,“少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程千述:“……”
程千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他帶走了什麼東西?好緒兒,我跟你道歉,我發誓會把你家少爺帶回來。”
緒兒眼眶通紅,今日發現主子不見了已哭了許久,後來發現了信,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只以為主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離家出走了,自然很是看不慣程千述。
緒兒想:我們家少爺金尊玉貴的人物,從小到大誰不喜歡?誰不想辦法巴結討好?他長得又好,又體貼我們這些下人,雖是任性了些,心地卻是最好的,又會逗我們開心,還有一身好功夫,在江湖海寶閣也是排得上號的!
天底下哪裡還有這麼好的少爺?他真有心找個人陪著,花家的門檻都會被踩爛,想進花家的隊伍能排到京城去!還輪得到你嗎?!
你居然還敢傷他的心!混賬東西!
緒兒越想越氣,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睛,彷彿原地化作了一尾金魚。
程千述只得伏低做小,緒兒才不甘不願地說:“帶走了一些衣物錢財,別的就沒了。哦對了,還帶走了他最喜歡吃的糕點。”
程千述道:“他帶走的是厚衣服,還是薄衣服?”
緒兒一愣,先前倒沒在意這個,被這麼一問就想起來了:“都是厚衣服,還帶走了去年新做的狐裘,一套的還有一頂帽子。”
程千述登時明白了,果真往北上去了!
程千述回屋匆匆收拾了衣物,花錦夜派小廝過來給他送了錢袋,程千述謝過,那小廝道:“我們主子說了,讓你找著三少爺別多問,他要做什麼就只管讓他去做。”
程千述狐疑地點點頭,來不及細想,當夜便留書一封,匆匆走了。
第33章 追尋
程千述多了個心眼兒,留書只說去找花錦雙,沒說自己往哪兒去了,還特別指明一定會在武林大會前將雙兒帶回來,讓花無琅不要擔心。
花無琅看了信,許久沒有說話,此時屋裡只有花錦夜同花無琅二人,花無琅合上信,道:“錦夜,你老實跟我說,你弟弟和千述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花錦夜想了想,道:“雙兒可能喜歡千述。”
花無琅顯然也猜到了,嘆氣一聲,捏了捏眉心,顯得很是煩躁。
花錦夜觀察他的表情,道:“爹,雙兒喜歡男人這您也是知道的,至於千述……”
“他不會答應雙兒的,”花無琅道,“程溱早年給他訂了一門娃娃親,是蕭家的小女兒,兩人也是門當戶對。”
花錦夜揹著手,肩背筆直,看著花無琅:“蕭家?是南邊的那個蕭大人?”
“是,”花無琅隨手將信扔在桌上,往後靠進椅子裡,看著窗外,“他二人早年相識,後來一個去了南邊管水軍,一個在邊關大漠鎮守,這幾年水軍也不好過……”
花無琅沒有多說,只道:“兩人算是難兄難弟,彼此欣賞對方作風,所以才訂了親。”
花錦夜眼底閃過幽光,試探道:“那程家這次出事……蕭大人那裡?”
“牽連不到他,”花無琅道,“如果能洗清冤屈,這門親事我打算親自去給千述談下來。到時候蕭大人一定會同意的。”
花錦夜道:“爹去談?”
“當然,”花無琅看向長子,理所當然道,“千述以後就是我的弟子,身份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哪怕不能再繼承程家兵,以後的好日子也長著,蕭家的女兒嫁過來必不會被虧待了。”
“程家兵以後會如何?”花錦夜問。
“被其他軍隊打散收編,”花無琅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摩挲,那是他思考時的下意識習慣,“程家軍這些年風頭太盛,招了上面的不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您就不問問千述,他願不願意丟下程家軍,從此做個走南闖北的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