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告狀,和老子玩兒這手,你等著!”
壞小子憋著一口氣,還琢磨著打擊報復,文錦一通電話也過來了。
也不知文錦怎麼說的。
總之,打那兒以後,文霆真消停了。
然而,隨著文霆的沉默,紅一區三班的劃分也更加明顯了——
弄弄被新軍閥們徹底晾著了。
男孩們話不說、眼不瞄,這可把“對待敵人”的那一招“嚴冬一樣殘酷無情”給她使上了。
對這樣的情況,指導員暗暗著急。
紅軍團向來秉持著“戰友兄弟”的優良作風。上了戰場,不管演習還是實戰,正面對敵嚴守防範,可背後呢?致命的軟肋全部都是交給戰友的!就紅一區三班這種“不服管”的情況——倘若在實槍實彈的戰場裡,幾個狼崽子發生衝突,還沒等開戰,先得被自己人背後的槍子兒給幹掉。
再看弄弄!
喝!好傢伙!人家不理她,她照樣好活好過。
什麼戰友,什麼兄弟!這一班十人沒一個放在心上。
指導員越發的頭大。
“就三班這個情況,只有擰出來討論。”
特別討論小組成立的倉促。
參謀長陳衛國臉色漆黑的,又準備摸煙——
糟心啊。
太特麼糟心。
“管!必須得管了!文霆那個處分已經出來了,再不管管,天都要掀了,北京城還不是他們撒野的地兒,真出問題,人家不會說這是哪個首長的孩子,人家說的是咱們紅軍團出去的兵怎麼這樣!”
“不是你帶的兵,猛敲狠打,孩子們受的了嗎?萬一管出毛病,敲打壞了,誰負責?”
“可也不能看著,讓他們壞了紅軍團的一面旗!”
“……”
文霆那幫子人愁,弄弄愁,你當上面這群真沒心,讓你們胡鬧丁點兒不愁?
哪能!
就在討論會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陰沉冷漠的嗓音淡淡丟了出去:“都快二十的人,還能叫孩子?”
輕笑的嗓音,淡淡的諷意。
說話的人一身軍裝筆挺利落,少校軍銜,劍眉星目,膚色白如細瓷——看上去文弱纖細,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眸冷冷一掠,卻透著金戈鐵馬的鋒銳戾氣。
領導們的眉頭一下擰了起來。
“秦驍同志,你這是不瞭解情況。”對領導們而言,秦驍也是個孩子——這小子剛從軍校分出來,博士文憑,少校軍銜,平時陰冷沉默的一個人,都當他是木頭,可誰知道——練兵時候,他小露一手。
所有人驚的嘖嘖稱奇。
誰能想到這麼文弱纖細的男人,竟能爆發出鐵血的意志力與行動力。
——徒手攀登。
二十多層的高樓,他60秒內就可以攀上。
——武裝泅渡。
揹著五十公斤負重遊泳,他就跟玩兒似的。
……
軍校出來的大多斯斯文文,大夥兒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敏似豹、力如虎”的畢業生!
他平素不說話。
都當他是個悶葫蘆,可開著會兒,竟給他反了水了。
“再瞭解下去,紅軍團就得被兄弟部隊給看笑話了。”頓了頓,秦驍擱下手中的筆,薄唇一掀,“我可不想被老同學笑話。”
“你……”
“你們不願意敲打,丟給我。”
“呵呵……”
領導們又笑了。交給你?誰敢!手裡沒個輕重。
“你們是為了什麼來當兵?”
面對一屋子和和氣氣的笑聲,秦驍惜字如金。
這麼陰柔冰冷的嗓音,卻聽著人如著雷擊,直吸冷氣——
是啊,這一屋子的人,都是為什麼當兵的?
“秦驍同志,組織上決定,紅一區三班交給你了。”
“是。”
“帶出一幫好兵,我向上級反應,給你個嘉獎!”
“保證完成任務。”
雷厲風行間,有什麼悄無聲息的在改變,一個少校軍銜的營長,被指派著訓練一群不服管教的兵們,給這群兵們的份面兒——倍兒足!
六月天,昨兒個才下了場雨。
小喇叭炸雷似的響起,隨著教員高呼的一聲“緊急集合”,樓上驟然竄出一道道人影,經過短暫的慌亂,蜂擁而下,踏碎了清晨初透的一點兒朝陽碎落在水窪兒的麗影,各自朝著團部集合場分奔而去。
“擦,集合!又特麼集合!秦驍當我們是驢啊,就算是驢,也經不起這樣的練法兒!”
“哎,懷微同志,你有本事擱那兒別動,看他敢不敢弄死你!”
“我的褲子——”
新軍閥們手忙腳亂打著07式背囊,一邊氣哼哼的瞪著門口那個身形挺拔,劍眉星目的年輕教員。
“都不許說話!”
男人陰冷銳利的目光不動聲色掠了過來,諸人噤若寒蟬。
秦驍來帶兵,不過是三天的事兒。然而,沒一個敢磨蹭。新軍閥們昨晚上訓練到凌晨兩點才結束——
聽著哨子和命令,弄弄迷迷糊糊的跳下床,穿好衣裳、打好背囊,挎包、水壺、帽子、腰帶,她一邊衝,一邊檢查。
待衝下樓以後,男生那邊才零星的衝出二三個人。
迎面,是面容文秀,卻眉目陰沉的新教員——秦驍。
她腳步一頓。
秦驍冷冷掠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罵道:“傻愣著幹什麼?還等著教員來扶你?”
炸雷似的聲音霹了下來。
弄弄抬眼,覺著有兩束陰冷的目光刀子一樣從頭皮剮過——
心裡登時一個激靈。
醒了!
她一聲不吭,一把拽著背囊,腳步不停的往集合場飛奔而去。男孩兒那邊有人低低喊了一聲:“看那邊。”
喝。
孫弄弄。又是孫弄弄!
有人氣的想摔帽子:“她什麼時候不和我們搶個第一,就不踏實了!”
——男孩們都有一股子傲氣,特別是大院出來的孩子。被個小姑娘撂到後面——誰受的了!
他們爭先恐後的往前衝著。
身後好像有洪水猛獸追著。
當最後一個人到了,秦驍掐下秒錶,冷冷道:“四分三十二秒,先跑個五公里。”
五公里好說,在大院裡,大夥兒誰沒被老爺子操練過?文霆伸手想要解開背囊。
秦驍手裡的秒錶一傢伙砸了過來,“教員沒叫解除武裝,誰讓你擅自行動!”文霆腦門上火辣辣的疼著,牙一咬,怒聲罵著:“你這是體罰!”
“說話之前喊報告,新兵營裡沒學過嗎?全體都有,再加五公里。”
文霆驚得快要暈過去了。
秒錶在地上咕嚕幾圈。
周圍的人紛紛倒吸冷氣,一邊慶幸著自己沒有伸手去解背囊,一邊眼底潤潤的,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憤怒與痛恨。
文霆一口熱血衝上喉裡,眼都血紅血紅了。還待說話——
弄弄不動聲色扯了扯他的衣角。
文霆一下子反應過來。
“報告!”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吼,懂規矩了。
“說。”
“根據《中國人民解放軍紀律條令》第一百零七條之規定:不得侮辱、打罵、體罰或者變相體罰部屬!您這是變相體罰!”
“歡迎到師、團級的糾察部門去告我。”頓了頓,秦驍冷笑一聲,繼續道:“千萬記得收集證據,護著你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