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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金,言是他之責,未知大郎君喜惡,擅作主張,令大郎君為難。”

陳川穀慨嘆一聲,“即便他乃做戲,有此等心智,定不會行強迫梁小郎君之事。二郎君以為如何?”

他問的是陳二郎,卻去看陳大郎。

“川穀所言非虛。”

陳二郎回的是陳川穀,瞧的卻也是陳大郎。

二健僕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昨夜、今晨,不過兩面,你們便如此篤定?”陳大郎終啟口說道,“不論如何,我們與他,唯租賃之系,莫管那等閒事。”

傳言是否為真,並不重要。

梁司文乃郡王義子,武藝不俗,即便容奚真行強迫之事,其定也安然無恙;容奚事後被遣偏僻遠鎮,清貧度日,也算受到懲罰。

“阿兄所言甚是。然雖只兩面,我瞧容小郎君,並無猥瑣粗鄙之態,且氣韻悠然,靜篤守禮,不似奸惡之徒。”

陳二郎擺明不信傳言。

此事不再談及,三人正欲繼續商討事宜,卻聽一健僕道:“僕有一事,欲稟於郎君。”

三人好奇,陳川穀最等不得,“速言!”

“僕觀灶房一物,甚為奇特。那物為爐,卻異於尋常,且爐中之火,也非炭生。僕雖淺薄,然隨郎君走南闖北,有幸見識不少,卻未曾見過此物。”

“非炭?”陳川穀奇道,“那是何物?可否形容?”

灶房外堆放燃燒之物,健僕瞅過,記下其狀,描述之。

三人聞之發懵。

陳川穀性急尤甚,即起身欲行。陳二郎存少年心性,亦往。唯陳大郎不良於行,只能靠榻沉默。

幸白霜向主,飛入屋內,啄其衾被。

男人撫其鳥首,思及昨夜見容奚,其目光澄澈,心無雜念,心中極贊同陳二郎先前所言。

容氏大郎,絕非奸狡之徒。

灶房內,劉和正置柴於灶後,見四人出現灶房外,有些吃驚,忙起身走出。

“陳二郎君,陳醫。”

陳川穀手指蜂窩煤球,問:“此乃何物?”

想起容奚吩咐,劉和真誠回道:“二位郎君,這是胡氏炭商新品,好用著呢。”

沒等他們再問,劉和就已滔滔不絕,將蜂窩煤球誇得天花亂墜。

陳川穀與陳二郎聞言直髮愣。

真有此般好物?

然劉翁所言之益處,確非尋常木炭所有,那胡氏炭商果真有些本事?

怔愣之際,劉小少年飛奔而至,“阿翁,家中紙墨用盡,我去買些。”

劉和慈愛頷首,“速去速回。”

少年遠去,陳川穀四人便回客房,將所見之物述於陳大郎,並連聲感嘆。

“未料濛山縣竟有如此能人。商雖九流,然稅利不淺。”陳二郎垂眸輕嘆。

商人每歲交稅多矣,若得朝廷扶持,定錢來利滾,使國庫充盈。

朝廷有款,施於百姓,則百姓無憂。

“二郎君請勿憂心。”陳川穀正色道,“方才聽劉翁所言,此炭尚未推廣,不知前景。且其製法應當不易,或價高難買,百姓不能用之。”

白霜飛至樑上,俯瞰幾人。

陳大郎手擊榻沿,語調沉緩,“容小郎君孤身至臨溪,身無分文,劉氏祖孫唯月例存活,若炭貴難買,他們從何所得?”

陳二郎蹙眉思之,“許是胡氏為便推廣,如今價低易得。”

有些道理,然並不嚴謹。

“此事尚待斟酌。若蜂窩煤球確有益處,於百姓有利,推廣也為善事。”

陳大郎言畢,幾人不再談及此事。

及申時,晡食至。

香濃骨湯於漆盤綻放絕頂美味,白湯內,枸杞、紅棗漂浮,鮮豔奪目。骨肉沒於湯內,肉質爛軟滑膩,入口即化,骨中髓質鮮美,稍一吸吮,齒頰留香。

陳川穀毫不客氣,連喝三碗,亦不覺滿足。

陳二郎自恃身份,且從小嚴格控制飲食,兩碗後,雖欲再盛,觸及健僕哀求目光,方罷。

陳大郎坐於榻上,神情悠然,捧碗慢飲。

見陳川穀目露渴望,挑起大塊嫩肉,入口咀嚼嚥下,道:“此骨湯,乃容小郎君為我所烹,你飲三碗足矣,莫再強求。”

言外之意,他是沾了病患的光。

陳川穀置碗於案,忽冷笑一聲,目光直擊某人面容,“殊不知,是否美色惑人。”

見陳大郎面色陡黑,陳二郎不禁掩唇輕笑。阿兄最厭旁人評其容貌,陳醫實在膽肥。

“如此,你豈非一無是處?”陳大郎無情回擊,牛飲一碗後,再盛一碗。

陳川穀頓時臉拉肩塌,恨恨道:“陳大郎,論美色,大魏無人可與你比肩。”

“你有自知之明,我心甚慰。”陳大郎微一挑眉,將骨湯一飲而盡,眉目如珠生輝。

忽然,健僕急至。

“郎君,皂隸臨宅,言搜查逃犯。”

第9章

宅門啪啪作響。

劉和前去開啟,見門外皂隸,沉臉道:“此乃容宅,爾等作何喧鬧?”

皂隸自知容宅,然他們奉命行事,顧不得許多,只高聲道:“容尚書憂國憂民,若知逃犯潛至臨溪,定會立即尋出,免逃犯驚擾傷害百姓。”

劉和本欲用尚書之威壓其氣焰,卻反被對方狡舌所制,其言冠冕堂皇,無法反駁,他只好放人進宅。

皂隸共十人,均身著皂衣,腰佩長刀,行路傲慢無禮。不待劉和相引,他們自行搜查各處庭院廂房。

房屋皆已搜尋齊全,唯餘主臥。

皂隸目光兇狠,直奔容奚所在。

主臥門窗緊閉,劉子實本欲去買紙墨,卻半途瞧見皂隸,速回宅屋,聽容奚吩咐,於外看守,只神色略顯驚惶。

皂隸眼尖心利,驀然冷笑。若是無事,怎會如此心虛?十人煞氣滾滾,欲踢門而入。

劉子實急忙阻擋,卻被皂隸扔至階下,磕傷膝蓋,半天未能爬起。

屋門轟然倒下,皂隸洶洶而入,見屋內無人,然簾幔俱落,床榻內,不知如何情形。

為首皂隸已斷定,逃犯定在此處,旋即長刀出鞘,寒光凜冽,刀尖探向簾幔。

倏然,簾幔掀動,一張胖碩面容現於眼前。

容奚衣著不整,胸膛裸.露,頰邊似有細汗染髮,面上春色曖昧。

他怒目而視,趿鞋下榻,目光冷銳勝刀。

皂隸知其身份,避免不意刺傷,便收刀入鞘,威武道:“冒昧打擾容郎君,是某之責。然某奉縣尉之令,前來搜查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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