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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為“少將軍”。

至寧揚素十九歲,寧將軍不忍女兒再出生入死,為她設鳳台選婿,明告天下以秦州將軍符令作為愛女嫁妝。

於是覬覦者紛紜而至,西越王侯公子,武林豪傑,不一而足。選婿七日,寧揚素以兵法、謀略、策論、諸國風貌為題,在臺上置鳳冠霞帔,又搬上沙盤、輿圖,遠道而來者如雲,以唇為槍以舌為戟,胸中備好韜略戰局,而她嚴妝肅容高坐檯上,未嘗稍歇,如車輪連轉,口舌酣戰不休,竟使求婚者皆淪為手下敗將。一時之間蔚為盛事,秦州將軍邸外被堵得水洩不通。

七日後,北漢騎兵趁機尋釁,寧揚素拔劍而起,斬裂霓裳,言道:“諸君尚且不如女子!我豈敢將秦州安危託付!”又跪其父,道是女兒不孝,願終身不嫁,保我家園。他日將軍之位,可擇小弟或堂兄弟之子繼承。將軍長嘆應允。

當下易釵裙,著鎧甲,擊戰鼓,舉寧字大旗。一戰立威,世人悉聞女將軍。勒兵七萬,威振北疆。昔日求婚者中有小宗師“文聖”何太息,雖被她擊敗,不以為恥反而深感折服,甘願留在秦州軍中任幕僚。為她作《秦州曲》,以壯她“羅袖染赤血,英聲凌紫霞”的聲勢。

四年後,北漢再度攻秦州、幷州。在這四年之中,北漢按兵不動,結好西越王室,又以甘詞厚幣賄賂朝臣,促使西越以為戰事已息,削減邊境軍費,軍中人事頻繁變動。西越新任幷州守將拒不與秦州軍聯合操練。

待到北漢大舉入侵,秦州軍雖精銳,卻孤掌難鳴,北漢軍在幷州撕開一條口子,幷州守將求援不及,棄城了事。寧揚素聞訊趕來,為時已晚,北漢軍已入中原,並不持久肆虐,速戰速決,渡江擄西越國主並一眾貴胄而去。

此後便是西越稱臣納贖。西越屈膝之時,秦州腹背受敵,仍在垂死抵抗。東吳與秦州臨近,對之垂涎已久,寧揚素的族兄暗中與東吳使者談判,東吳派兵解救秦州危難,他便除掉寧揚素,繼位將軍,從此寧氏歸附東吳,在秦州的兵權治權悉數上交東吳。

不想被寧揚素識破,秦州軍民聞之,恨北漢侵略,恨西越稱臣,亦恨東吳趁火打劫。東吳為向秦州施壓,聯合南楚,東吳不插手南楚吞下幷州,南楚便助東吳得秦州。東吳忌憚她,提出條件,可以救秦州之危急,在秦州歸附後如西越一般准許秦州擁兵自治,逼迫她嫁吳帝為妃,吳帝在世一日,她一日不可離吳王宮,並誕下吳帝血脈。秦州之地,永為她與吳帝血脈的封邑,如此可使秦州軍雖恨難反。

戰局急如火燒,寧揚素權衡利弊,提出三個條件,東吳應允她就願意入宮為囚:可在吳宮內闢宮而居;有子嗣後可免與吳帝相見;若是兒子,東吳自然不許她親手撫養,她願意交出,但若有女兒,需在她身邊養大。

於是秦州之圍被解之日,便是她出嫁之時。時寧揚素僅二十三歲,幼弟病逝。她著白衣出城踏上東吳車輦,秦州軍上下無一人有喜色,哀雲悲風,軍士著鎧甲,民眾登城樓,萬眾靜默,寧揚素長歌作別,告知部下不該為此淪喪士氣,縱使她此去此生再難歸來,生時不能重歸故里,死後軀體不能歸葬,魂魄也必連夜渡江來歸。

臨別一語成讖,她確實是一去不返,一生未歸。吳帝崩後三日,她被困二十年,亦毫無徵兆地逝於吳宮之中。年四十三歲。

辜浣說完,蕭尚醴一時默默難言。金戈鐵馬,依稀在耳,而那四面聞敵,舉目孤苦的悲愴幽悽,又令人心中壓抑。

樂逾道:“雄才英主如先吳帝,也用過不少上不得檯面的手段。這故事其實沒講完,寧將軍雖被困於東吳瑰瓊宮中,卻從未接受過吳帝冊封的妃嬪冊寶。吳帝與原配皇后伉儷情深,合葬一陵。東吳既不允許寧將軍歸葬秦州,寧將軍又絕不願葬入他東吳田氏的山陵,現如今的吳帝便追封她一個不從先吳帝諡號的皇后,另葬一地,也算清淨。”他對蕭尚醴道:“寧將軍的兒子,如今的吳帝能繼位,也是借南楚之勢。”

蕭尚醴自然知道自己一國在東吳新君之爭中如何推波助瀾,父親又是如何藉由推一位二十歲的年輕吳帝繼位進而影響東吳。可他不想聽樂逾這般加以戲謔,蕭尚醴並不矯飾,一口認下,道:“這本是諸國間的常事。”

他既然坦率,樂逾反而擊掌笑道:“說得好!”

辜浣被頭疼引得面色發白,也微笑應對。蕭尚醴鼓起氣道:“那如今的東吳國主胞妹,又是如何以延秦郡,即是秦州為號的?”

這一問直對樂逾,辜浣亦笑幫腔道:“小九問他便問對了。天下間在寧將軍入吳宮後還能與她一會,見過延秦公主,並有幸與寧將軍一席長談的人寥若晨星,他正居其一。”

辜浣難得打趣,樂逾不願駁她興致,略加回憶,笑自己十三、四歲時太不曉世事,道:“我當時不知天高地厚,聽聞寧將軍居於瑰瓊宮二十年來,未曾有過歡笑。故而攜她昔日與我母親萍水相逢贈送的一把傘作為信物,上門說是故人之子但求一見。”

樂羨魚與寧揚素齊名,寧揚素鎮守秦州之際,樂羨魚曾自秦州入北漢,與還沒有成為北漢國師的舒效尹一戰,即是那鬥得勢均力敵不分上下,奠定她“第五宗師”之名的海陸之會。

樂羨魚與寧揚素俱在那時揚名,最是風華正茂,世人願意相信這兩位奇女子必有一晤,且這一會晤,必如同朝霞朗日,頃刻間爭輝呼應,光耀萬里,此後各奔東西,各有宿命。然而恰恰相反,這二人的相會幾乎稱不上相會,樂羨魚趕在大風雪到來前匆匆而至,匆匆出城,寧揚素正於城樓上視察設防,無暇分身。她們彼此慕名已久,卻由始至終緣慳一面。最近的距離,也就是寧揚素紅袍鎧甲,手提赤紅馬鞭,於城樓上見樂羨魚娉婷一身,腰懸長劍行到城樓下,囑咐親兵跑下城樓為她送一把傘,道是:“風疾雪重,請仙子攜此傘上路。”她接下傘來,對城樓上黑甲紅袍的人影嫣然一笑撐開。看不清容顏,寧揚素已覺漫天風雪裡,她似一朵冷香搖動,盈盈欲飛的水蓮。二十餘年後,幸或不幸,雙方都已為人母,她仍認得此傘。

樂逾道:“當時想著盡我所能,也要為她排遣一時片刻的憂愁,使她重展笑顏。如今添了年歲,回想當時,原來不是我取悅她,而是她擔待我。想必我當年還有許多要人擔待的地方,卻不自知。”

說這話時明知故問地望向辜浣,辜浣為他言下之意忍俊,道:“你放心,也不是太多。”

樂逾滿意道:“寧將軍雖身處吳宮,卻從未交出秦州軍符,秦州軍政仍在她掌控之下。瑰瓊宮內外也都由秦州軍舊人晝夜戍衛。寧將軍有一子一女,長子便是如今的吳帝田睦,如約未滿月便被送至前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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