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魏青看不出他所想。
魏郇沉默了未幾許,便果斷說道,“菊娘暫且先留著她,往後看錶現再定。”
菊娘是劉莘的心腹,深得劉莘信任,若制裁了她,恐惹劉莘心傷。二人關係方好轉,魏郇不願破壞這份美好。且菊娘暫且也沒做甚不可饒恕之大錯,尋機敲打敲打,若再執迷不悟,忠於王琪,再論懲戒亦可。
聽聞魏侯所言,魏青暗鬆一口氣,下意識間脫口而出,“謝過主公。”
“嗯?”魏郇聞言,長長嗯出一聲。這小子有問題。
魏青是魏府家生子,自小出生在魏府,魏青父親是魏府管家魏大榮。魏青小魏郇一歲,一直跟在魏郇身邊鞍前馬後效命,為人忠厚古板,魏郇及他父親魏管家都曾給他說過親事,這愣頭青愣是均沒點頭同意,非要自己找自己喜歡的姑娘。這一日日便拖了下來,這般廿出頭年歲都還沒個暖床之婦。
今日這般莫名其妙的道謝,倒是勾起了魏郇的好奇心。
魏郇饒有興致的睨著他,看著他不審自招,愈來愈燒透的麵皮,魏郇愈發覺得有問題。
“你耳朵紅得都快滴血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魏郇內心竊笑,催促道。
魏青一聽,膝蓋一軟,跪了下去,略顯緊張的顫抖著雙手在懷裡摸索了一會,摸出一隻簪子,垂眸雙手奉上,音氣顫動不穩道:“屬下心儀菊娘有些時日,一直不敢表露心跡,今日本想著若主公要懲罰菊娘,屬下便替菊娘受下,卻未料主公居然這般輕易便饒了菊娘,屬下深表感激。”
“你小子可以啊!”魏郇輕笑,“那你手中舉著這又是何?”
“啊?!”魏青回過神,頭垂得更低了,“這……這是屬下給菊娘買的簪子,屬下想勞煩主公轉交給夫人,再由夫人轉交給菊娘……”
“膽兒肥啊你,請人做媒主意都打到主子頭上了。”魏郇有意眥懟他兩句,讓他先前膽敢對自己不說實話,害他心梗難受半日來著。
“屬……屬下之過……是屬下思慮不周……”魏青漲紅著臉,支支吾吾收回了高舉著的手,準備把簪子揣回懷裡。
“拿來!”
嗯?魏青一時沒反應過來,更顯愣頭愣腦。
“簪子,你不是要勞煩夫人轉交嗎?”
“啊?主……謝過主公成全。”魏郇回過神來,緊忙上前一步將簪子雙手呈上。
魏郇覷了一眼,菊花簪,純金的,這小子平日裡愣不啃聲的,看不出來倒是挺會討好女人。
這般一想,魏郇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好像還沒給劉莘送過樣像樣兒的禮物,魏郇不自在的蹙了蹙眉,順便提點道:“菊娘年歲稍長於你。”
“無妨,女大三,抱金磚。”魏青憨厚一笑,赤紅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甜蜜。
魏郇見他這副痴傻樣,罷了罷手,屏退他,“你心裡有數便好,簪子我會交給夫人。”
魏青期翼抱拳退下。
魏郇坐在大案後,雙眼微閡思忖了會方才魏青所稟,當即有了決斷,起身毫不猶豫大跨步向東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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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此時, 漫天大雪仍舊飄飄絮絮蕩滿天,東院的的梅樹,三三兩兩都已結包打蕊,偶有那麼幾枝已迎雪盛開,火紅的硃砂花瓣襯著白雪,煞是好看。院子裡有十餘名名僕人批著蓑衣在奮力清掃著走道, 草坪花壇上的積雪已快一尺來厚,若不及時清掃,待會兒將連個踏腳的地兒都沒有,可這般光景又怎能掃得徹底呢。
魏郇來到東院全然無一絲賞景心情。麂皮靴踩在鬆軟的初雪上面,嘎吱作響,魏郇的步子邁得極大,踏雪喳嚓聲在一片闃靜的東院愈發明顯。
魏侯此刻心情及時不好, 僕人們單聞橐橐腳步聲都能感受到魏侯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一個個驚得勾首垂眸, 跪成一片。
魏老夫人已在藥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魏郇不欲擾醒祖母,差了個僕人進福壽堂將周靈喚了出來。
周靈心知不妙, 顫顫兢兢低首不語, 腦裡不停思忖著如何以對, 她這回連魏老夫人一起出賣了, 估計魏老夫人也不會保她。
魏郇泠冽的眼神狠狠乜了她一眼, 讓她跪在東院院子裡,隱忍著怒氣進了福壽堂。
周靈在凜冽大雪中跪了一個時辰,厚厚的積雪險些將她裹了個整齊, 髮梢眉睫掛滿了雪絮子,嘴唇青紫,凍得渾身僵硬,將暈不暈之際,魏郇方才又從福壽堂出來,澹漠泠冽下令,“周氏靈姬,鶚心鸝舌,背恩負義,其所為若火之燎於原,不可向邇。拉出東院笞杖一百,斥回幷州。”
說完,身後兩名府兵便上前去一左一右拖住周靈手臂將她往外拉去。
周靈已凍得渾身哆嗦,四肢僵硬著伸脫不開,死不認帳,雙唇翕動著迸出零散話語,“靈兒......不知......犯了何錯,表哥......為何......要趕靈兒......走?”
“你犯了何錯你心知肚明,本侯諒在你侍候老夫人多年無功勞亦有苦勞的份上,本侯饒你一條命。你若再這般不知悔改,休怪我無情。”
說罷,兩名健壯府兵拖著她便往府外走去。周靈掙扎反抗,無奈四肢已被凍得失了知覺,掙扎無果,欲大聲呼,哆嗦的嗓音亦呼不出聲。
府兵將周靈拉至院府外,退下褲子,噼裡啪啦便是一頓狠打,鮮血混著寒英,觸目驚心。
未及受完笞杖,周靈便昏死過去,府兵不敢馬虎,老老實實打完一百杖,再用麻繩死死綁住,丟上一輛驢車,一耄耋老汗一甩鞭子,冒著大雪,驢車緩緩駛動,車輪轔轔滾動,在一尺餘厚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或深或淺的軸印子,不一會印子便又被積雪給蓋了過去。一切又恢復原點。
周靈醒來時,被綁的渾身動彈不得,嘴巴被堵只能嗚咽出聲,淚流滿面,悔不當初。自己父母已故,現今的幷州刺史周庸乃她伯父,伯父最是寡情薄義,這些年高看她,捧著她,全因老夫人抬舉她,以為她能續做魏侯夫人,這一下被魏候如此視若敝履棄之,她如何能在幷州自處?周靈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絕望。
周靈被送走後,魏郇叮囑了福壽堂的侍女,等魏老夫人醒了便去中院議政堂找他,便疾步離了去。前幾日,突然趕去幷州救急,攢下了不少政務,這一時半會兒還清閒不下來。
劉莘回到西院菊娘、平嫗侍候著她舒舒服服沐浴了一番。
地龍燒的正旺,屋裡燻得暖暾暾的,菊娘往鎏金博山爐里加了把薰香,滿室氤氳。
劉莘慵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