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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扭曲,失了真容。但是脖子間的勒痕很是顯眼。沈綏首先檢查了一下勒痕,一整條粗麻繩的痕跡清晰極了,且喉結頸骨已經粉碎性斷裂,似是被極大的力氣瞬間絞死。而他的那一雙手臂,極為精壯,引起了沈綏的注意。

沈綏以手測布尺的方式【注3】測量善因手臂長度,測完後挑了挑眉。接著她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善因的手,手指粗短,手掌寬厚且長,每根手指的三節指腹中央,以及指與掌間的掌丘處全部佈滿厚厚的老繭。虎口無繭,拇指位置略靠下,看起來很不尋常。

沈綏未動聲色,為善因重新穿好斂服,蓋好白布。然後對趙六道:

“趙工,兩位死者死前的衣裝可在?”

“在的,在的。”趙六急忙從不遠處的一個敞門櫃中取出了一個包裹,裡面整齊疊放著兩套僧衣,便是妙普與善因當時身著的衣物。

沈綏翻開兩套僧衣,仔細檢視。方丈的僧衣之上瀰漫著一股焦炭味,但是時日長了,味道散了許多,隱約還能從中分辨出些許金粉異香。除此之外,別無特殊。

善因的僧衣,似乎曾經溼過,後來陰乾。想來也是,大雪天裡掛於大雁塔之上,身上落滿了雪,雪水融化後自然打溼了衣衫。衣服有些褶皺,但看不出太多的門道。不過善因的僧褲之上,膝蓋及小腿面的部位,出現了幾道淡淡的白痕,有不明白色顆粒凝結其上。沈綏眉毛一挑,心中有數。

之後她又仔細看了看善因的鞋。方丈死去時在室內,未著履,因而只有善因的僧鞋。僧鞋是溼的,雖然許多天了,但藏於這陰暗溼冷的房內,因而仍未乾。僧鞋底面,側面均留了一部分的泥沙,其間混雜著白色顆粒。此番情狀,亦是不出沈綏預料。

這些都檢查完了,沈綏便率先出了停屍房,趙六在後面收拾。外面的慕容輔本好奇地探頭觀看,見沈綏出來了,連忙正容色,裝作整理袍襟。杜巖和韋含在後面容古怪,想笑卻不敢。秦臻卻沒什麼顧忌,好笑地搖頭,心道:慕容輔這個人啊,想來有時挺可惡,但卻也是個趣人。

“某聽聞有人目睹雁塔積雪之上出現了怪猿掌印,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沈綏出來後,第一句話就問道。

“是真的,這是某家親眼所見。”杜巖應道。

“可留下什麼記錄?”沈綏又問。

杜巖一聽,立刻笑了,樂呵呵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精心疊好的紙,獻寶似得遞給沈綏,道:

“某家當時將那掌印畫了下來,請沈翊麾過目。”

沈綏輕咦了一聲,她本不抱希望了,沒想到杜巖這粗漢子居然知道要把掌印畫下來,確實出乎她意料。

接過紙後,沈綏開啟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畫的什麼玩意兒?幾筆線條粗魯地勾勒在紙上,看上去像是一團亂麻,完全看不出是個掌印。

嘆了口氣,沈綏將紙疊好,收入自己袖袋,拱手道:

“諸位上官、同僚,第一輪的調查結束了,某現在有些猜想,但還不成體系。今日時間不早,待某回去仔細思索整理,我們明日再敘,如何?”

慕容輔與秦臻相視一眼,也覺得此事急不得,今日乏了,欲速則不達。於是便點頭應允。如此,一眾人等相約明日未初會於京兆府議事廳,便紛紛告辭離去。

沈綏並秦臻一道出了京兆府大門,秦臻問她:

“你可是有頭緒了?”

沈綏笑道:“尚有不少傷腦經之處。不過此案,或許並非我等想象的那麼複雜。”

秦臻點頭,未再多問。

夕陽下的殘雪石板道上,沈綏跨上馬,與秦臻的車馬一道,伴著暮鼓聲回府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的註釋比較多。

【注1】陶弘景,字通明,今江蘇南京人。南梁時期著名的醫藥家、煉丹家,文學家。著有大名鼎鼎的《本草經注》《集金丹黃白方》,是茅山道派的開派宗師之一。曾入朝為官,後避世入句容茅山道,再因南梁武帝崇佛,不得已出家剃度為僧。佛道儒兼修的大家,全能型人才。

【注2】南無阿彌多婆夜娑婆訶,是取《往生咒》頭一句與最後一句的簡化版。“南無阿彌多婆夜”意為歸命無量光佛,“娑婆訶”意為成就圓滿。中間還有一段,不長,感興趣可以去查查。

【注3】手測布尺,就是以拇指與中指或拇指與小手指張開後的長度為單位進行測量,此單位一般用以裁布做衣。古代,最初以男子的拇指、中指張開長度為尺,後來變為女子,稱作咫。咫略小於尺。咫尺天涯,就是從這來的。

另,強調一下,文中出現的“蓮婢姐姐”,指的就是張若菡。她小字蓮婢,這個名字一般是關係非常親密的人才會喊的。

第十二章

沈綏這日出門,乃是獨自一人。與秦臻相伴歸家,道上兩人拉了一路家常,對案情卻並未進行多少討論。至道政坊後,沈綏才拜別秦臻,回自己目前居住的小宅。入了烏頭門,沈綏拴好馬,剛抬腳進正大門,就見忽陀正立在前院裡,右臂膀架著,其上立著一羽白頭翎黑雕,神俊無匹。而他剛剛從雕踞之上取下竹製的信筒。

沈綏笑了,舉右手食指曲折,半含於口中,吹出一聲響亮的呼哨,隨即伸出了自己的左臂。那白頭黑雕聽聞此聲,鷹眼瞬時盯住沈綏,立刻展翅掠起,頃刻間騰至沈綏的左臂之上。沈綏寵愛地摸了摸它的翎羽,笑道:

“我這一回來,剛好趕上白浩歸來,我與白浩真是心有靈犀。”說罷仰頭衝白浩笑,笑容明媚疏朗。白浩張開鷹喙,彷彿在附和主人。

忽陀聽她這麼說,沒什麼表情的面上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然後將竹筒呈上,接過白浩,立於沈綏身旁。沈綏開啟竹筒,倒出紙卷,鋪開一看,上面用娟秀小隸寫著一列字:

【明日午時前當可入春明】

沈綏面上笑容平添一分溫暖,道:

“忽陀,準備一下,明日巳時咱們要到春明門接二郎。”

“喏。”忽陀躬身應允。

就在二人對話時,屋內的顰娘抱著一張裝滿草藥的竹箕出來,準備放到藤架下風乾。聽聞沈綏最後一句,立刻喜道:

“二郎要來了啊。”

“是啊,明日午時前能入城。我和忽陀準備到時候去接。”

“那好啊,我也一道去。我就擔心她那身子骨,真是經不起折騰。”

沈綏聞言一嘆,道:“這兩日天氣陰寒溼冷,但願她沒有再犯病。”

顰娘想了想,忽的伸手抓住沈綏手腕,雙指掐住她脈搏,這就強行號脈起來。沈綏苦笑,也不掙脫,就任她號著。不多時,顰娘沉吟道:

“赤糸,你葵水多長時間沒來了?”

沈綏面色登時通紅,一時無語。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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