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成了他小氣了。
蕭瑟哼了一聲,也懶得接他的話了,橫豎這和尚伶牙俐齒的很,總歸是有話說的。索性一甩袖子,起身往客棧外面走。
“蕭瑟,你去做什麼?”司空千落問。
蕭瑟頭也沒回,擺擺手道:“去喝酒。”
“喝酒?”雷無桀眼睛一亮,瞬間來了精神,正打算跟上去。無心的手便搭在了他的小臂上。那隻手輕飄飄的未著一絲力道,可雷無桀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離開凳子半寸。
無心沒看他,空著的手一甩。一道銀光一閃而過,朝蕭瑟飛去。蕭瑟稍稍一偏頭,就將那道銀光攥進了手裡。施施然走遠。
“可別喝多了,找不到回來的路了。”無心聲音緩緩,也不管已經消失了身影的那人能不能聽到。
“那是……”唐蓮一愣,說道。那道銀光,有些眼熟。
無心卻朝他一笑,“不值錢,一個小玩意兒罷了。”
那當讓不是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
蕭瑟手裡捏著一顆雕花銀球,銀球不大,雕花卻十分美麗精細,一看便出自巧匠之手,陽光照下來,透過雕花,斑斑駁駁的影子打在蕭瑟的手心裡。
銀球內裡是空的,放著一隻銀珠,輕一晃動就聽到一陣清脆的鈴聲。鈴聲非但不鬧人,還有安心之感。將銀球放在鼻尖,能嗅到一股多種香味混合在一起的淡淡的清香,竟然人精神一振。
雙子鈴
持著雙子鈴的兩個人,哪怕相隔天涯海角。只要跟著鈴鐺的指引。都終有一天會再次相見。
居然被那和尚拿來避免迷路。
蕭瑟輕哼一聲,將鈴鐺收進懷裡。
“真是個多事的和尚。”
第七章 風雨欲來
莫離酒莊的老闆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冰肌玉骨,婀娜多姿,雖已年過四旬,卻仍然風韻猶存,歲月在她身上似乎並未留下痕跡。她的酒莊叫莫離,可她本人卻不姓莫。姓姜,姜離。
將離,莫離
若深究起來,她的身上,應也是有一段風月佳話的。
“六王爺,我們也許久未見了。”老闆娘坐在主位,斜倚著凳子,胳膊搭在桌子上,揮退了下人。說道。
蕭瑟執起杯子啜了一口,挑了挑眉,又將杯子放下。
“是許久未見了,我早已不是蕭楚河。”
“那你是誰?”
“蕭瑟。”
“蕭瑟……”姜離跟著唸了一遍,輕笑道:“真是個文雅又酸儒的名字。光聽名字,又有誰能想到你是當年的天之驕子蕭楚河呢?”
蕭瑟竟然一笑,悠悠道:“是啊,就好像誰能想到,這聞名天下的莫離酒莊的老闆娘,是百曉堂弟子呢?”
百曉堂弟子大多行事低調,有跡難尋。如她這般大隱隱於市的,著實少見。
姜離掩口一笑,“公子倒是與當年我初見你時變了許多。”
“哦?何以見得?”
“永安王蕭楚河意氣風發,傲氣凌人。於朝堂之上雖不至於咄咄逼人,卻也常直言不諱。如今到深沉內斂起來了。”
她又補了一句“也樂觀了許多,若是當年的你處在如今這般境地,恐怕也沒心情和我扯嘴皮子了。”
蕭瑟被她說的一愣,下意識的抬手按了一下胸口,神色有些悵然,緩緩道:“身邊跟著一個自詡老天第一他第二的人,想是無論如何也緊張不起來的。”
姜離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會兒,才淡淡說道:“還是緊張一點吧,你們現在的處境並不樂觀。永安王蕭楚河、紅衣劍仙雷無桀、槍仙之女司空千落、雪月城大弟子唐蓮,勾結域外魔教天外天一事可是已經傳遍江湖了。若不是你們不小心為之,便是有人故意為之。你們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
蕭瑟這一去過了午時才回來,到了客棧,小二告訴他,午飯過後幾位客官就退房走了,還說若是他回來了問起來,就說他們在城門口等他。
蕭瑟又施施然朝著城門口走。
從不遠處看過去,四匹夜北馬氣宇軒昂,皮毛在陽光的映襯下閃著赤紅的光芒。都是萬里挑一的千里馬。
四匹馬拉著一輛車,馬車並不豪華,但足夠寬敞,十人圍坐在裡面也不覺得擁擠。他們五個人乘著這輛馬車,只要不把車拆了,隨他們折騰。
幾個人站在馬車外面說著話。等蕭瑟走的近了。雷無桀朝他招手
“談完了?”
蕭瑟點點頭,幾個人陸續上了馬車。雷無桀一抖韁繩,馬車再次跑在路上。
車內桌子上放著一個食盒,食盒裡面有幾碟小菜和一碗糯香的白飯。客棧的飯菜樣式樸素,但是味道卻不錯,冒著絲絲白氣,還是熱的。
可那客棧小二分明說他們已經離開了一個時辰了。
蕭瑟揀了口菜放進嘴裡,抬著眼皮掃了無心一眼,“你內力恢復了?”
無心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腮看他,笑道:“哪有那麼快,本來是有八成的,如今只有七成了。”
“哦。”
“唉,看來某些人不領情啊。”
“大師要我如何領情?”
無心卻沒接他的話,楊眉問道:“你辰時便去了,到午時才回來,怎麼百曉堂連頓飯都不管?”
“跟一個獨守深閨這麼多年,看誰的眼神都如狼似虎的女人一起吃飯,誰吃的下去。”
無心輕呼一聲佛號,搖頭嘆道:“蕭老闆說話可真是不留情面。”
這和尚拐著彎要罵他一句。
蕭瑟喉頭一哽,一口菜硬生生噎在那裡。大概是這幾天和尚太老實,他都險些忘了,若論記仇的功夫,和尚稱第二可就沒人敢稱第一了。
早上臨出門前說了他一句不講道理。他是無論如何都要還回來的。
蕭瑟眼睛一豎,“你這和尚好生無聊。”
唐蓮看不下去了,要是放任他們兩個繼續吵下去,怕是天都黑了也未必能吵出個結果。清了清嗓子,問道:“蕭瑟,百曉堂怎麼說?”
蕭瑟在盤子裡扒拉了兩下,放下筷子,兀自到了杯茶,“整個武林都知道我們幾個跟這和尚在一起的事了,怎麼傳的姜離沒說,但總歸不會好聽。不過目前沒什麼動靜,估計殺了顏戰天的餘威尚在,但是恐怕也安靜不了多久了。”
無心合掌,一副乖覺的模樣,“所以說啊,不是小僧不願入中原,實在是這中原於我有千般險阻,萬般劫難。雖然我正直又善良,可中原人總是不願意放過我的。”
司空千落皺著眉頭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先去泓渡鎮,見過顏戰天,我才知道我的猜測是對是錯。”
馬車一路未停,一連五日,風平浪靜。但這風平浪靜下面是怎樣的盤根錯節,暗流洶湧,也只有當露出水面的時候,才會被人完整察覺。
五個人離泓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