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低頭看著阿孃給自己做的羽絨服，阿西樂嘻嘻的拉了拉，拍了拍，又聳了聳肩，真是滿意極了。

這件衣服阿孃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才做好的。

就說這內襯用的棉布吧，那可是阿孃特意把織布機子找出來，打理後，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織好的。兩面用細棉布將絨毛包好後，阿孃用布條細細的裹了邊，細細的縫了的。

“梨子，穿著怎麼樣，行嗎？”陳阿孃（阿西的孃親的名字，陳眉）收著針線筐子，看著一旁樂滋滋的把衣服擺來擺去的阿西笑著問道。

阿西聽見阿孃的話，趕忙的蹦到阿孃身旁抱著著她的手，笑的十分開心的猛點著頭：“行，行，阿孃好極了哦。你看，很軟，穿著也很暖和，很舒服哦。”

“這樣啊，梨子喜歡就好。”看著梨子歡喜的笑臉，還有笑的都快眯成一條縫了的眼睛，陳阿孃抬手寵溺的了梨子的小臉。

“喜歡，最喜歡了。阿孃做的可好了。”看著阿孃說完，阿西把頭靠在了阿孃的手臂上，輕聲的道：“阿孃，你對梨子真好了。”

聽了梨子的話，陳阿孃伸出另一隻手將阿西抱在了懷裡，一搖一晃的道：“傻小子，阿孃不對你好對誰好啊。我們家梨子多懂事啊，多聽阿爹阿孃的話啊，叫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使小子，又懂事，又會幫阿爹阿孃照看你阿弟。而且梨子已經會賺家用了，還會給阿爹阿孃帶好吃的回來，都知道疼阿爹阿孃了，梨子多乖多懂事啊，阿孃疼你還來不及呢。”

頓了頓，陳阿孃笑出聲的又道：“你也知道，別人家的阿姆們看著阿孃都會問阿孃是怎麼教你的，把你教的這麼聽話懂事，還要拿她們家的孩子換呢。你說阿孃不疼，疼誰去啊？”

抬頭看著阿孃的臉，阿西說道：“阿孃還可以疼阿弟啊，阿弟也很乖很可愛。”

“呵呵，你阿弟，他可燥了，也沒你小時候乖，阿孃才不管他呢，讓你阿爹看著去，現在啊，阿孃就疼梨子。”說完，陳阿孃心疼的抱著自己的兒子。

雖然離莊子很近，梨子陪少爺出來玩時也隨時可以看見。可這孩子不在自己身邊看著始終是不放心啊，而且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也沒什麼人照應著。

現在想想，自己怎麼就那時候聽了梨子的話，讓他去陪莊子裡的少爺了呢？實在是不應該讓他去的，小孩子，還是應該好好的玩的，雖然可以穿點兒，吃好點兒，但是每次看見金子他們自己就會不由得想到自己家的梨子… …

聽到了阿孃話裡的傷感與內疚，靠在阿孃溫暖的懷裡阿西只是小小聲的叫著：“阿孃… …”

小小的室內，母子兩靠在一起，既溫馨而又溫暖。

陳阿孃抱了會兒阿西，拍拍他的背對著他道：“好了，去，給你阿爹看看去。”

“呵呵，恩。我要給阿爹看看阿孃給我新做的衣服。”想到阿爹看到我穿的衣服時的表情，我就一個勁的偷笑。

阿爹很嫌棄**毛，就覺得穿棉衣就好了，穿什麼**毛啊。

但是呢，這是我阿孃給我做的，阿爹他最多也就是看著我不說話。

而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挺著我的小身板到他面前去來來回回的走上那麼個幾圈，說說我的新衣服多麼的暖和，多麼的舒服，穿著時動作是多麼的輕巧啊… …

我的目的就是顯擺顯擺… …

“把你的棉衣穿上啊，外面冷。”阿孃招呼著我把我脫下的棉衣也給穿上，還是對於這麼個**毛做的衣服不放心吧。

“好呢，阿孃。”我現在穿了個肚兜，一件裡衣，再來就是新的羽絨服，外面套個棉衣也是可以的，總不像以前穿兩件厚厚的棉衣，走路的時候雙手和雙腳都沒法併攏，就像是裝飾似的擺在身上的一樣。

“梨子，穿這樣你會冷嗎？”阿孃看著我穿衣服，有點擔心的問道，即使過衣服知道它很輕很軟，可是這大冬天的這樣穿還是不放心啊。

“阿孃，我剛才換上的時候就覺得很暖和，一點兒都不冷哦，而且我有穿棉衣，現在很暖和的。”趕緊的湊到阿孃面前，動了動穿著棉衣和羽絨服的身子，保證似的拍了拍口。

“好，只要暖和就好，去吧，去給你阿爹看看去。”陳阿孃看著阿西，笑著了他的頭。

給黑子栓好套繩，阿西坐著黑子拉的狗拉木板，穿著他的新羽絨服就出門了。

現在是先去找金子他們，然後三人在一起到村子裡去，等大夥都湊齊了，就一起溜達溜達，東家看看，西家玩玩。

人多熱鬧嗎。

小孩子嗎，不喜靜，也坐不住，總要有點什麼來消耗點兒力才是好的，反正不要呆在家裡。就是出門跑跑跳跳也是好的。

站在籬笆外，看了看關著的門，有聽到金子和果子的笑鬧聲，阿西決定叫叫看：“金子~，果子~”

“哎~~”一聲迴應後，窗子被推開了，探出了兩顆腦袋。

“梨子，去玩嗎？”金子問道。

點點頭喊話：“恩，你們去嗎？”

“去，你等等啊。”回完話，金子腦袋縮了進去。

“梨子，我也去。”果子說完，窗子關上了。

窗子又被打開了，範阿姆探頭說道：“梨子，找金子他們玩啊？”

乖乖的點頭回話：“恩，範阿姆。”

“梨子，自己進來啊，門沒關。到裡面來等啊。”範阿姆對著阿西招著手道。

“不用了，範阿姆我就在這兒等就好了。”阿西搖搖頭，看著範阿姆謝道。

‘嘎…啪。’門被開啟又關上了。金子，果子和大白（給這家大狗新取的名）出來了。

範阿姆叮囑道：“你們倆玩的時候注意點兒啊，別摔著了。”

金子：“知道了，阿孃，我們出去了。”

果子：“阿孃，我和哥哥出去了。”

“梨子，走吧。”一路小跑著出來，金子關好籬笆門後轉身招呼我。

大白一出來，就湊到了黑子身旁，高興的玩鬧著。

“哦，好。”想讓它好好的玩玩，我取下黑子身上的套繩，拍了拍它的前肢，然後看著它和大白打鬧著跑了出去，和金子他們一起往村裡走。

“我來坐。”果子跳著蹲在了木板上，雙手抓住繩子，朝阿西這樣說道。

“我們換著來啊。”一片的金子走近我，握住了套繩的另一邊，對著笑呵呵的果子道。

果子笑著猛點頭的道：“好，換著來。”

我也點頭同意，畢竟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

阿西和金子拉著繩子，身體前傾就開始往前走。只要不是上坡，其實拉著還是挺輕鬆的，

這裡沒有手套，可以讓手也保暖。不過衣服袖子倒是挺長的，像是冬天，手裡空著的時候大家都是把手攏在袖子裡的。

現在嗎，則是可以包著手拉繩子。

拉了一段後，身後的果子問道：“梨子，現在我們是去找童哥嗎？”

金子回頭看了眼果子：“我們不去找童哥找誰。我們哪次出來不是找童哥一起的。當然是去找他了。”

“哦，那我們去找童哥吧。”

“… …”回頭看了眼老老實實點頭的果子，和一副教導弟弟的金子，我覺得挺樂的，這是典型的：在外面弟弟就要聽哥哥的，哥哥就是老大，弟弟就是隨從。要不哥哥就不帶你玩了，和其他孩子一起玩了。

大冬天裡這樣的活動，還是挺多的，也是小孩子們玩的起勁的一項活動。

既和大夥兒一起高高興興的玩了，渾身又熱和，何樂而不為呢。

喘出一口氣，看著滿地的白雪，和越來越近的村子，覺著吧，真的是挺好的。

叫了童哥後，我們一夥人的人數已經壯大了，一個個穿的厚厚的就像蘿蔔似的圓滾滾的，從頭捂到腳。

繞村子玩著跑了一圈後，大家蹲到了祠堂附近開始說閒話，道家常了。

“咔蹦，”咬了手上的一冰凌子，咔咔的咬著，金子開口了：“梨子，你家開始做餈果和花糕了嗎？”

冰凌子——就結在屋簷，樹枝上的冰條子，這是冬天裡特別的零食，想吃的時候，掰一下來，直接吃就行了，又沒什麼汙染物，又幹淨。

餈果，花糕都是過年節的時候特意做的一種糕點。

餈果，用慄米和水果乾和著做的。慄米磨成粉，水果乾切成小粒，按照三比一得比例加水糅合，然後上蒸籠蒸就好了。

花糕，慄米粉加麵粉，五比一的比例加水，同樣上蒸籠蒸，不過蒸好後還有一個關鍵步驟，那就是上色。

從植物的葉子裡磨出來的天然染料，粉紅的，綠的，畫在蒸好後涼了的糕上後，就是真正的花糕了。

而且，花糕還有各種花樣，魚那，花那，豬那，牛那… …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都可以，反正就是過年節圖個喜慶。

之所以都要加慄米的主要原因是，它是主食，大家也寄希望於來年，希望有個好的收成。

“… …還沒呢。”舉著我自己的那冰凌子，我將它從嘴邊移了開來，看著金子回道。

我最近都在忙我的羽絨服，還真沒意識到已經到這個時候了。而阿孃則是要給我做衣服，還沒的空閒來做吧！

“哦，是嗎？李阿姆還沒做啊！我家阿孃，幾天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說完有一口。

果子拿著搖的只有一小節的冰凌子附和的猛點頭：“恩，恩，就等著再過幾天蒸好了吃就行了。”

金子大哥樣的說道：“吃，就知道吃。”

“可，真的很好吃嗎。”果子有點委屈的說著，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而且一年就只能吃一次啊。”

“……”聽了這話，金子也不說話了，只是舉著冰凌子猛的咬了一口，不過… …眼神倒是也有點嚮往。

看著金子和果子沒說話了，童哥看著我說道：“我阿孃也開始做了。怎麼陳阿孃今年還沒做呢？”（自己阿爹的親弟弟的老婆，也叫阿孃，不過是加上她原來的姓氏。同樣的，阿西叫童哥的阿孃也是，姓氏+阿孃。）

“……我阿孃一直在幫我做衣服，沒時間做。”小小聲的說完，阿西低頭咬了口冰凌子。

‘咔蹦。’

“衣服！？梨子你的年衣你阿孃給你做好了！”果子聽見阿西說衣服，用詫異而又羨慕的聲音好奇問道，問完猴還睜著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阿西，希望他快點兒回了自己，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一旁的金子也睜著大眼睛看著阿西：‘新棉衣耶！梨子的都做好了。梨子的阿孃對他可真好啊。’

阿西看著三雙好奇的眼睛，慢慢的搖了搖頭：“不是新棉衣，是這個。”說著探手掀開衣領給大家看。

果子探頭驚叫道：“什麼，什麼？新衣服你已經穿上了啊。”

金子探頭看了看，點點頭，明白了：‘新衣服已經穿上了。’

童哥看了看梨子的衣服，不是很明白，做一件衣服就沒時間做其他的事了？以往不是這樣的啊。… …

看著眼前三個或點頭，或明白，或不解的眼神。

阿西只是說道：“你們還記得我到村子裡到處要**毛的事嗎？”

果子肯定的點著頭：“恩，恩，記得，我還和你一起去了的呢，你還說是要把它們穿在身上的。”

金子點頭：“我也記得。”

童哥點點頭：“恩。”

阿西扣好衣釦後，站起來理了理衣服，重新蹲好：“這衣服裡面的就是用大花**的羽毛做的。”

“你已經穿上了！”果子才不管你裡面裝的什麼呢，反正是件新衣服對他來說都是要看看，，羨慕羨慕的，說完就要探手去再看看。

金子則是偏頭看了看阿西，眼睛往下移了移：“**毛做的衣服？還真的能做啊？”

童哥眼神探了探，才看著阿西道：“……好穿嗎？”

“恩，好穿，又暖又輕的，很舒服。”

然後就是大家好奇的問，阿西老實的答，為了能說明羽絨服的好處，阿西一個勁的說著羽絨服的這樣好，那樣好那……

其實阿西的想法很簡單，就想大家都穿上個一件，羽絨服多好啊，又輕又暖的，也不費錢。（除了要把布織密實點兒，費點兒神外，其他的都是很不錯的。）

最後的遊說結果是好的，大家都說要回家後，讓自家阿孃給做一件。

不過吧，不是每個阿孃都是陳阿孃，都是那樣的。

大多數阿孃聽了自家孩子的話，好點兒的反應：“去，去，一邊去玩去，老孃還要忙事呢。”

最糟的就是反手就是一個腦袋瓜子：“死崽子，沒的玩了啊，來給老孃找事做。要不想玩了，給我待家裡做活去。”

結果… …就可想而知了。

阿西呢，到時間了，當然就是回家了，後來幾天也沒怎麼出來玩，都是在家裡幫著自家阿孃燒火蒸糕點去了。

這可是一年一次的大事，全村的人都要做的大事，不管你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這一天的時候，你是必須懷著誠懇而敬畏的心的。

大家做的餈果，花糕都必須用最好的料，不管你家裡有錢的，沒錢的，到了這一天那都是得做得，每家做一盤，一盤六個（當然有錢人家的講究是不同的，現在我們說村子裡的。），吃了這個後，那才算是過了年了。

而且啊，到年節的時候，好玩的也是有很多很多的哦。

一個村子裡是會舉行全村大遊行的，全村的人都參加。大家舉著火把，拿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全村的人在村子周圍走上那麼一圈，最後回到祠堂，在祠堂外舉行了儀式後，大家才能自由活動。

然後，就是熱熱鬧鬧的守歲，迎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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