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看我的眼神有點激動，我本以為他會同意，他卻拒絕了我，死活不肯讓我進浴室。

我被拒絕後也覺得自己確實太粘著他了，兩次死別讓我格外重視與沈凌的相處時光，便蹲在浴室門前隔著玻璃同他說話，沈凌不厭其煩地回答我的問題，我蹲的累了，就乾脆背靠著門，坐到地板上，不停地問他的情況。

沈凌沉默了一會子，便出言打斷我喋喋不休的囑咐，說：“哥，我喜歡你。”

我沒想到他會對我說這種話，半開玩笑地說：“啥——哈？你怎麼跟哥也這麼肉麻，我也喜歡你。”

沈凌：“不是，我喜歡男人。”

沈凌可是我弟弟，我他媽的就慌了：“你跟我開玩笑呢吧？”

沈凌認真地答：“不是，我想睡你，你知道嗎，哥，想睡你的那種喜歡。”

我也是男人，我知道一個男人說出想睡我的背後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他是真的想睡我。

沈凌突然拉開推門，我沒靠穩，半個身子都躺倒浴室裡，沈凌洗澡自己往腿上套了個塑膠袋，花灑還開著，我上半身直接溼透了。他那玩意直挺挺的，已經是半勃的狀態，不得不說，我之前沒注意，同樣是兄弟，他的還真他媽的比我大。

我是真的懵了，我從地上爬起來，連連往後退。沈凌根本沒來找我的意思，他關了花灑後就自顧自地擦拭身體。

沈凌身材很好，但身上卻有很多疤痕，有些傷口已因為時間看不大清痕跡，我看得膽戰心驚，卻不清楚他是怎麼弄的。

我看他裹上浴巾，乾巴巴地問他：“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沈凌說：“我腿剛傷那會，你照顧我和我睡在一起。你睡著後，我看著你的後背，就發誓總有一天我要上了你。”

沈凌：“怎麼了，你這是什麼表情？覺得我噁心嗎？”

我不知道我此時是什麼表情，我心中怒罵這小子老早就不安好心，嘴上卻趕忙否認：“不……不，你是我弟弟，我怎麼可能嫌你噁心。”

沈凌一瘸一拐地坐回沙發上，眼圈發紅，說：“弟弟，我就是你弟弟，別的什麼都不是。林佑，你不能因為責任親近我，我想要你理解我，我想要你……你喜歡我一點也好。”

我從沒見他這麼難過，沈凌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像只被主人訓斥的大型犬。我突然很想像小時候那樣摸摸他的頭髮，我心裡想著，身體便下意識照做了，沈凌一愣，他抓著我拖到他懷裡，僅僅抱住我不放，我怕傷到他的腿，不敢亂動，說：“我絕對不會嫌你噁心的……只是……”

沈凌一言不發，翻身把我死死壓到身下，把我後面的話用嘴堵了回去。他發育的很好，塊頭也比我大，我根本推不開他，只能任他撬開我的嘴，他那玩意直接杵我大腿上，雙手不老實地四處亂摸。

亂倫背德感在我心中蔓延，壓在我身上的這個人是個男人，還是我親生弟弟。

我幾乎要淪陷其中，最終還是找回了一絲理智，我不停地掙扎，終於將沈凌推開。沈凌被我推的一個踉蹌，他不僅摔到了腿，頭也磕到茶几上，他疼的臉色慘白，冷汗直流，我無心中傷到了他的腿，心中雖然氣憤他這麼對我，但擔心和愧疚佔了上風，趕忙去看他的情況。

沈凌還在和我道歉：“哥，我錯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氣頓時消了一半，說：“你現在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

我從他頭後染了一手的血。

沈凌卻還在說：“對不起……哥，我真的喜歡你，我……我好喜歡你……”

我小心翼翼保護了他一天，最後反而是我親手將他推向了死亡。

我緊緊抱住他，血染紅了我的袖子，經歷了沈凌兩次死亡的我從沒這麼痛苦過，心中滿滿的都是愧疚和懊悔：“對不起，都怪我，我……是我沒保護好你………”

我愈發絕望。

第4章

夢裡的沈凌只有六七歲的模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一直在哭，我卻無心安慰。我依稀覺出手心汗津津的，怎麼抓也抓不住沈凌冰冷的手指。他的衣服滾燙，但只有手是冰的。我只反反覆覆告訴他，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夢中天空漆黑，不見星星，只有一輪慘白的月亮，我和沈凌磕磕絆絆地奔跑著，枯樹如惡鬼般張牙舞爪，影子交錯落在沈凌枯瘦的手上。

沈凌只跑了一會，哭著說：“哥哥，我腳痛。”

我便將他背起來，他的淚水打溼了我的後背，他只穿了短袖和短褲，身上青青紫紫，到處是傷痕，沈凌伏在我肩上，嗚咽著：“哥哥，我怕。”

我只說：“我們馬上就走了，不要怕。”

沈凌：“如果被媽媽發現了，我們死定了，哥哥，我怕。”

我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他，夢裡的我也不過才十多歲。

沈凌又說：“哥哥，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不要拋下我。”

我答：“不會……我們約定好了，無論接下來如何，我都會一直保護你。”

忽然大風來襲，枯樹隨之搖擺，大地為之傾斜，映照地面上的影子扭曲變形，化作惡鬼撲向我和沈凌，沈凌嚇得大叫，我驚出一身冷汗，拼了命地往前跑。影子化作無數黑手拉扯我和沈凌，我根本抓不住沈凌，沈凌哭著喊著我的名字，被黑暗吞噬。

絕望逐漸滋生，我再也找不到沈凌，痛苦使我失去理智，不住地喃喃道：“我要殺了你……”

剎那間狂風驟然停止，黑影也不再蔓延，世界宛如靜止。

“然後我就醒了，”我聳聳肩，“聽起來就是一個夢，我以前也會夢到自己變成超人。”

“您是說，您夢裡的沈凌被虐待了？”傅明朗喝了口茶，問道。

傅明朗長了個娃娃臉，和我說話總是恭恭敬敬的，我不知道他的具體年齡，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外貌清秀，他為人也很老派，穿著件洗的泛黃的襯衫，揹著運動包來，手機也是老年機。

我摩挲茶杯的杯身，答：“是的，在我的認知裡，沈凌從小到大都過得很好，他小時候又白又胖……他身上是不可能出現那麼多傷疤的，直到昨天——不，上一次，我看到沈凌身上全都是傷，我的父母雖然關係不大和睦，但從沒有對孩子做過什麼。”

我醒來後大致整理了這幾日所發生的事，第三次重置的我一味把重點放在保護沈凌身上，卻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沈凌每次都死的奇怪，彷彿冥冥之中已經設定好，死亡幾乎到了見縫插針的程度。這種情況下，我很難保護他，即便熬過了這一天，往後的情況也是未知。

我一早約傅明朗來喝茶談心，順帶向他講了講我的想法。

我說：“我想我真的忘記了很多東西。”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