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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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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吧。”

顧枳實心底裡巴不得這少年死了算了,膽敢叫他的師父涉險,殺了也活該。偏偏他極為聽話,溫曙耿說什麼便做什麼,毫不猶豫地便將最後一顆羅熾果塞進那弟子口中。

“先回去吧。”溫曙耿微微閉眼,十分倦怠。方才那少年,瘋狂的樣子,實在叫他心底不安。

那弟子內力耗盡,毒氣侵體比溫曙耿要嚴重許多,此刻服下了解藥,一時半會也未能見效,依舊死氣沉沉。

顧枳實一顆心都拴在師父身上,隨意地扯過一條枯藤,捆住那人便將他往回拖,冷酷無情至極。溫曙耿憂思過重,竟一路也未曾發現。

到了竹屋之時,那弟子的背部已經血肉模糊了。

成珺見了他的臉,大驚:“李誠?”

溫曙耿虛弱地靠著團椅,蹙著眉道:“貴寨臥虎藏龍,此人內力極深,寨主竟半點沒有提拔重用?”

他這話說得直白,成珺的臉微微一紅,不過他厚臉皮道:“我們並非是武力至上的。更重謀略。”

溫曙耿暗自一哂,無心思陪他說話了。

只是李誠內力如此之高都在瘴林之中毒發,若非那匕首淺淺入了胸口他便暈死過去,否則那獻祭極有可能成功。再想到顧軼隻手寸拳地入瘴林為他們尋藥,溫曙耿只覺不安。顧軼,根本不必為他們做到如此。

顧枳實猶自站著,手一揚抽去枯藤,引得李誠無意識痛呼一聲。隨意地將那草藤從視窗擲出,顧枳實立得挺直,眸色漸深:“他故意設局,只為了奪取羅熾果,好進入瘴林裡頭挖那東西。”

他行陣,似乎得要某種東西來觸發。就正如當日,顧枳實行陣,以那本小書冊來觸發獻祭圓盤上的司南。

他嗤道:“尋亡人的屍骨,尚且要借他人之力,懦夫。”

成珺這才看見李誠手裡的白骨,嚇得幾乎驚叫出聲,他手指顫抖著指向李誠,嘴張著好半天都講不出來。末了,嘆息般吐出一句:“這小子,他哥死在林中就罷了。非得把人家挖出來,擾人安寧做什麼?”

這草包寨主,當日顧軼重傷他弟子時他毫無反應,此刻看著李誠,竟起了憐惜部下的心。他嘆道:“他年紀小,七八年前我從山下撿回他倆。兩雙胞胎,窮苦得要命。為了根旁人掉地上不要的糖葫蘆與幾個小孩兒惡鬥。他倆兇悍得可怕,搶糖葫蘆那陣勢活像戰場廝殺,把旁人啃咬抓撓得鮮血淋漓才罷手。真是當山賊的命。”

顧枳實心一動,看向溫曙耿。若非溫曙耿帶他回登雲峰,他恐怕是與惡狗爭鬥的命。

這時床上傳來一聲低低的□□聲,宋子玉悠悠醒轉。看著眼下光景,他有些迷糊,師楠向他走來,探向他經脈,冷冷道:“毒清了。”

溫曙耿聞言稍覺心安,問道:“子玉,你可覺得哪裡不適?”

宋子玉搖頭,溫曙耿則看向師楠,情真意切地道了句:“多謝你救他出來。”

師楠僵硬地轉身,道:“何必謝我這惡人?”

溫曙耿一笑:“子玉中的是瘴氣之毒,自然不是你下的,幹嘛要嘴硬?”

師楠背對著他,揪著一盆蘭草的葉片,陰冷一笑:“我自己快活便好,救活他現在再給他下毒,豈不更有趣了?”

剛說完他猛地感到下巴一涼,師楠被迫扭過頭,與按著他下巴的溫曙耿對視,那人眼中火光熠熠,似是憐惜:“畏懼被欺騙,就要把自己藏起來嗎?”

師楠目光一閃,彷彿很痛,他移開目光:“你胡說什麼。”

溫曙耿捏著他下巴的手更用力些,貼近他低聲道:“想要對人好便好了,管那麼多作甚。你是在怕麼?”

師楠怔住,只覺胸腔一陣隱痛。他少年時期,曾也天真無邪,似赴一場幕天席地的歡宴,真心交付得痛快。

不過一年,他的性子便磨成冷硬又孤獨的樣子。居於這深山之中,所見不過一片陰沉沉的瘴林,要麼便是粗鄙淺陋的山賊,誰同他說過這番話?

那隻兔子,得了瘋病,脫光了全身的毛。師楠把它藏起來,小心照顧了很久,可那隻兔子從此再無靈性了,驚懼終日。

可見獸類同人心一般,瘋魔了便再也找不回了。病痛之於身軀,不過是藉口罷了,該沉淪之時、該墮入深淵之時,藥石無靈。

不如借一劑□□,化成血水,更瀟灑、了無痕跡。

師楠撥開溫曙耿,笑得分外無情:“別多管閒事,你懂什麼?”

溫曙耿看著他,帶著微微的笑意,卻彷彿把自己說得痛了,語氣哀傷又凜然:“不是每個人,都會把你的真心棄如敝履,何必遮掩?”

此間天地,一縷神思飄進溫曙耿的記憶深處,撈出了少年時鬱郁不得的痛楚,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丟魂棄魄,任由痛苦宣洩。

他神色黯然,此刻此時彷彿他人附體:“他老是藏在一旁,孤獨倔強。”

“哄他夜裡睡不著便來尋我。偏偏他一個人瑟縮成一團,林子深窅,入夜便有狼嚎,他捂住耳朵瞪著牆壁便枯坐至天明。”

“我告訴他,夜裡有隻小花貓,會偷偷跳進圍牆來撓破他的臉皮,想哄他來同我一起睡。”

“他殘暴嗜殺,扒了小貓的皮,鮮血直流地跪在我面前,告訴我:‘我不怕,我殺了它。’”

說著說著他突然一怔,哇地張口,吐出一口紅得發紫的鮮血來。血霧沾了眼皮,溫曙耿猶如失了心智,又一大股鮮血汩汩直流,從嘴裡溢位。他全然不知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一字一頓,呼吸都痛極了:“相信我,有那麼難嗎?”

這幾個字耗盡了他的氣力,彷彿由不可知的深淵之中冒出,那個人是誰,他不知道。可一時間,溫曙耿只覺心如刀割。

在座均不知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只顧枳實,站在那裡,幾乎目眥俱裂。那幾句話打散了他,他骨頭都快要撐不住肉了,那言語字字戳心,凌遲般抹殺了他的意志。

原來,那日日夜夜相伴的七年裡,自己曾叫他如此痛苦嗎?少年時的溫曙耿,曾那般為他煩憂。自己左躲右藏,絲毫不敢露怯,原來曾經叫他那麼難過嗎?

顧枳實此前在林中受傷,面對溫曙耿時故意誇大傷勢引他同情,裝作站不穩般跌進他懷裡。此時此刻,他體內內力運轉,毒已全清,偏偏真真切切地感到身體搖搖欲墜。

他倉皇無措地想著:我的感情,我對他至高無上的憧憬之情,當年竟未曾叫他體察?

袖中手指顫抖著,顧枳實上前一步,接住了暈過去的溫曙耿,懷裡人雙眸緊閉,顧枳實看著他右頰上那一點,竟一時無法分辨那是淚還是痣了。

師楠聽了他這番言辭,一時心頭震顫,他面雖冷著,卻也彆扭地湊了過去,替他診脈。

宋子玉擁著沈雲,哄著受驚的小孩兒,那孩子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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