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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來了,趙瑜帶著幾位將軍進屋,讓人在門外把守,不讓任何人靠近。

即便如此,他對眾人說話的聲音也控制得很低。

宋州派系的幾位聞言,都是一驚,其中一人說:“趙將軍沒有看錯?”

“陸觀割下陛下的頭顱,掛在馬上,激勵士氣。當時我恨不得把他的頭也割下來,絕不會看錯。我被關在宋州府牢時,那廝為了救他的姘頭,來牢裡同我說話,我看得很清楚,也記得很清楚。季宏是被騙了,得知陸觀被殺,他一定會率軍攻打徵南軍。恐怕他派去的幾名刺客,已叫徵南軍收買,帶回來的是別人的頭顱,季宏好大喜功,他不認識陸觀,心中又熱切盼望事情能夠順利,當然不察。”

一人嗤道:“憑他這樣,還妄想坐龍椅,也不怕把屁股燙落一層皮。”

“依趙將軍看,咱們如何行事?是要告訴季宏嗎?”

“當然不告訴他。”另一人說。

趙瑜深深點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對了,季宏是不是沒有派人傳話給你們點兵?”

“沒有。”

趙瑜搓著手指,露出思索的神色,徐徐道:“那就對了,他已經上了鉤,中了陸觀的計。以為必勝,且他自己的人就能對付,不想讓我們搶他的功勞,將來分他的權。讓他去,等他吃了大虧,循州城就是我們的了。”

“我立刻讓人去探,他都動用了哪些人馬。”說話的人起身開啟門出去。

趙瑜食指屈起,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抬眼掃視一圈,說:“等季宏的人出城,你們立刻清點人馬。給我一千人,我要在季宏的眼皮子底下出城。”

“將軍想做什麼?”

趙瑜笑了起來:“徵南軍那點人,還要分一部分守在宋州,定不會傾巢而出,季宏這兩萬人要是全殺出去,陸觀就是一身本事也吃不下。既然他買通了刺殺他的人拿一顆假人頭回來騙季宏發兵,虛報軍隊人數,是順手的事。若不是有我在循州,季宏自然會親自去吞這口肥肉。”

“卑職立刻去點兵一千,其餘人怎麼辦?”

“時機成熟以後,我會放煙火作為訊號,看見煙火你們便帶兩千人出城與我會合,加入混戰。我要讓季宏有命出城,沒命回城。”

“但是就算季宏死了,他的手下自然也會坐到統率循州的位子上,殺了一個季宏,恐怕也不夠。”

趙瑜搖頭:“你覺得季宏手底下,有哪一個可堪坐到他現在的位子上?他手底下最大的官,只能調令百人。我們宋州來的,哪一個不比他的人強,你就是讓他的手下坐上去,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

至於季宏死後,誰去坐他的位子,宋州派系也有多位將軍,這時聚在趙瑜這裡的幾個人,各自面面相覷,又紛紛移開了眼睛,算盤要撥,不在此刻。

出了趙瑜的住處,幾人各自分頭去自己的營裡清點人馬,私下三三兩兩碰面不在話下。

☆、和光同塵(叄)

“報——”手下高聲叫著衝進內廳。

季宏的眼睛從循州近三個月的賬本上抬起,他一腳蹬在腳踏上,凌厲的眼風掃到報信計程車兵面上。

士兵抖如篩糠地伏在地上,稟報道:“趙瑜領兵出城了。”

“誰在城門上?”季宏冷若冰霜地問,“竟然無人攔阻嗎?”

“守城的胡校尉不敢攔,趙瑜說帶宋州軍出城為國主報仇,校尉攔他不住,只有放他出城。”士兵只覺渾身發冷,後背汗出如漿,硬著頭皮說,“胡校尉手底下也只有二百餘人,趙瑜帶著數千人,即便要攔,也攔不住了。”

“放屁!”季宏劈手把賬本砸在士兵腦袋上,頭盔應聲落地,士兵動也不敢動,唯有視線緊追著那頂頭盔。

季宏走下坐榻,低頭俯瞰那名士兵。

籠罩在季宏的陰影裡,士兵垂下了眼,難以言喻的恐懼攫住他,令他絲毫不能動彈。

季宏抬腳把頭盔踹到士兵面前,下令道:“把胡崇天給我帶來,我要聽他親自向我彙報情況。除了他,城門附近還有兩支隊伍,也把他們的長官帶過來。”

“老胡,你我恐怕是完了。”三名軍官結伴而行,都騎在馬上,卻不約而同放慢馬速,恨不能讓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蘇老四被處決的時候,你老兄我就以為要完了。”那天夜裡,蘇老四胡崇天,都發現了有人逃出城,蘇老四如實稟報了情況,還把被劫走的柳知行帶回到季宏跟前,結果季宏橫批一道“無用之人”,就叫人將蘇老四砍成兩半。所有人到場觀刑,胡崇天回去後,一連七天都睡不著覺,每天晚上一閉眼,蘇老四鮮血淋漓垂死掙扎的上半身在地上蠕動的慘狀就會一遍遍浮現在他背景漆黑的視野裡。

胡崇天曾不止一次設想,如果第一個稟報的是他,興許腰斬都用不上,好歹蘇老四把犯人帶回來了,他是連柳知行的兒也一併弄丟了。於是蘇老四死後,胡崇天最怕的便是季宏什麼時候從柳知行的口中得知,他兒子與他是分頭行動,另外還有一隊人,也就是他老胡帶著的人去追,啥也沒追到。

對於胡崇天而言,他這顆頭,搖搖欲墜已不是一兩天了,起初每天都睡不著,倍感壓抑。最近幾天又覺,人生不過如是,他命裡就是混不上去,在季宏這樣的人手底下當個校尉,這輩子恐怕也算到了頂。家裡的老大十五歲,兩個小的也有一個過了十歲了,這擔子該換人來挑。

這一場叛亂,好歹他攢下來些銀子。胡崇天信不過銀票,但趁火打劫也蒐羅了不少金銀,用一口大箱子藏在地下,埋在什麼地方也都告訴過大兒子。

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誰知道兩天前一場奇遇,徹底改變了胡崇天的想法。

誰要他死,就是弱雞子也要撲騰兩下翅膀,將伸過來抓他的手啄出一蓬血來,他堂堂正正一大老爺們兒,憑什麼不敢一搏?

給朝廷管兵,他是有名有姓登記在冊的一員六品軍官,給季宏那廝管這幾百人的弟兄,算什麼?混幫會嗎?

馬蹄聲在長街上寥落,踢踢踏踏,慢悠悠地走。

旁邊季宏派來傳話的小兵催個沒完。

胡崇天扭頭朝他喝道:“你個狗腿子話這麼多,催這麼急,是在催命趕著見閻王嗎?”

小兵忙道不是,也不敢離遠了,只有追著三人,他們慢,他只得也慢。

胡崇天將馬頭撥轉,落後半步,等兩人走到前面,那二人看他刻意落在後面,知道他有話說,主動讓出能夠容納一人的距離,讓胡崇天插進來。

胡崇天壓低嗓音,說:“真要是要拿咱們的腦袋,我們三人一起,未必會落得下風。”

那兩人與胡崇天一拍即合,三人六隻眼相互一碰,便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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