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種聽起來較為強硬的語氣,卻很乖地待在鍾執星溫暖好聞的懷抱裡,“誰讓你一直笑我。”
“沒有。”鍾執星平靜反駁道。
“我都說了,我都說平時不那樣的......”俞眠現下哪有心思分辨鍾執星辯駁裡的真偽,男孩子的尊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很急地跟鍾執星解釋,“自己、自己弄跟被別人弄,肯定很不一樣的啊!你、你又沒被別人摸過,總要,總要親身經歷過才有談資,你怎麼知道,你就......一定能比我久啊!”
房間裡的窗簾拉得不太嚴實,本應濃烈深重的夜色被窗外燈火通明的夜景稀釋,俞眠藉著昏暗的光線,看清了鍾執星依然沒有多少表情的樣子。羞恥感不褪反漲,俞眠被鍾執星黑白分明的眼睛盯得頭皮發麻,企圖掙扎卻被鍾執星箍得更緊。
俞眠掙扎失敗,乾脆閉上眼睛不再爭辯,因為不服氣所以微微鼓著臉。視覺受到阻隔,但俞眠很清楚地感受到鍾執星用溫熱的指腹撩開了他額前的劉海,而後有柔軟的嘴唇很輕地印在額頭,鍾執星低沉的聲線在黑暗裡含糊得很曖昧,“知道了。”
“但今天太晚了,”鍾執星一手握著俞眠的腰,一手撫在他光潔的後頸輕緩地摩挲,仿似在告知俞眠什麼要緊的秘密一般,幾乎把音量壓到最低,“你想摸,下次給你摸就是了。”
鍾執星口吻太正經,俞眠怔了會兒才理解了他話裡的意思,原本因為鍾執星印在額上的吻而臉紅心跳的俞眠被更滾燙的溫度席捲,他惱羞成怒地拍了下鍾執星堅硬的胸膛,在鍾執星壓低的悶笑聲中伸手捂住了鍾執星的嘴巴。
房間裡很安靜,唯一的動靜是彼此的呼吸聲,鍾執星的懷抱也夠溫暖,但俞眠睡不著。
“鍾執星,”俞眠小聲地問,“你睡著了嗎?”
鍾執星捏了捏俞眠的後頸面板,輕聲道,“還沒。”
“我睡不著,”俞眠把手伸到鍾執星身後,很輕地搭在他的後背,仰起臉在昏暗光線裡與垂眼看他的鐘執星視線相觸,“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鍾執星用簡單音節迴應,俞眠抿了抿唇,放低的聲音在夜裡顯得有點小心翼翼,“你還好嗎?”
“我的意思是,這兩天心情好一點了嗎?”
幾秒鐘的短暫沉默後,鍾執星平靜地嗯了一句,俞眠猜測他或許是想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但其實鍾執星的肢體有一兩秒鐘不動聲色的僵硬,俞眠很清楚地感知到了。
“你那天看起來很不開心。”俞眠貓似的往鍾執星懷裡鑽了鑽,抱著鍾執星的雙手也收緊了一些,彷彿這樣就能給予很多的安慰,“也不對,就是有一點點可憐,當然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啦,但我當時很想抱抱你的,又不太敢。”
俞眠其實不是第一次見鍾執星的父母,高中的時候他經常往鍾執星家裡跑,所以見過偶然得空回家的鐘振業和陳青見兩三面。
但無論第幾次見到,俞眠心裡都是有些敬畏他們的,因為他們都強勢威嚴,看起來極度難以接近,跟溫柔可親的林苑完全是搭不上邊的型別。
以往俞眠僅是知道鍾執星的父母忙於工作,也感受得到他們一家的相處方式不如自己與林苑那麼親密,起先俞眠以為是他們都屬於偏冷淡的性格的原因,但這次陪鍾執星去機場見了鍾振業後,俞眠又覺得好像不只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哪有父子難得見面卻連打招呼都顯得格外生疏,分別時刻甚至都不跟對方說聲再見的。
可每個人都有難以啟齒的秘密,俞眠不是要鍾執星向自己坦白所有,他只想確認自己喜歡的人情緒如何,多餘的話,俞眠一個字都不會提及。
窗外投射進來的斑駁光影落在鍾執星臉上,他微勾著唇角,修長的手指輕撫俞眠的髮絲,“我沒事。”
俞眠微仰著臉,認真凝視鍾執星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線裡猶如光澤溫潤的寶石,好像很執著地想要辨別鍾執星話語裡的真偽。但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俞眠最終只是用很輕很軟的聲音對鍾執星說:“那你不開心的話,要告訴我。”
“告訴你也只是給你徒增煩惱。”鍾執星答得很快,俞眠覺得他對自己的答案秉持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仔細想想,與鍾執星相識至今,自己好像給他製造了不少的麻煩,但鍾執星向來什麼都處理得很妥善,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刻。
儘管如此,俞眠還是認為什麼都靠自己解決太辛苦了,他給鍾執星製造麻煩,鍾執星也不需要時時強大,如果可以的話,俞眠希望他能適時向自己索取一些溫暖或其餘的能量。
獨立生存對俞眠來說有些太過艱難,相互依存能讓彼此輕鬆一點。
俞眠希望鍾執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可以過得輕鬆一些,所以俞眠說,“怎麼會呢,”又很認真堅定地告訴鍾執星,“告訴我的話,我才可以想辦法讓你重新變得開心啊。”
鍾執星安靜注視著懷裡的人,很罕有的出現了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的狀況,但很清楚地感知到心口洶湧的珍惜與喜愛。
他覺得俞眠比月色溫柔,也比星河旖旎,這世上大多數的美好或許都傾注在俞眠身上,所以俞眠理所應當要安居於最和煦柔軟的地方。
例如鍾執星的某一隅永遠不會為除了俞眠以外的任何人開放的心房。
因為俞眠的堅持,鍾執星騰出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一起到超市置辦年貨。
說是置辦年貨,事實上只是為了買一些俞眠想吃的零食。
鍾執星早就習慣了一個人過年,春節對他而言,其實與平日裡的任何一天都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別的。以往鍾執星都是獨自在家,臨近用餐時間會打電話到叔叔的餐廳點幾份想吃的菜式,因為覺得春晚無聊,所以也不會開電視。還沒認識俞眠的時候,他就跟程明言和蘇逢聊天打機,認識俞眠之後,四個人也是群聊或組隊玩遊戲,娛樂專案每一年都相差無幾。
鍾執星對此習以為常,俞眠卻露出了一種疼惜的表情,捧住鍾執星的臉感嘆道:“可憐寶寶。”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的話,我肯定每年都過來陪你的。”俞眠鄭重其事道,“不怕哈,今年有我陪你呢,我們下午就去買年貨。”
鍾執星其實覺得沒必要,清清靜靜最適合他,但俞眠模仿大人口吻的模樣實在太可愛,鍾執星便也不捨得拒絕他的好意。
超市裡新年的氛圍比鍾執星想象中的還要濃烈,採購物品的人們很多,除了超市裡放的喜氣洋洋的新年歌曲,身旁都是歡快喧鬧的交談聲。
俞眠同以往和鍾執星一起逛超市一樣,緊緊跟在鍾執星身旁,只不過過去他只敢拉住鍾執星的袖口或衣角,現今可以直接與他十指相扣。
鍾執星其實沒有什麼想買的,膨化零食之類的垃圾食品,向來只有俞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