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叫林頔,一個內向不太愛說話的中國男生,兩個人是在一節專業必修課上認識的。他們學校那時還沒什麼外國留學生,連清剛進教室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後一排抱著磚一樣厚的專業書的林頔。他走過去坐到林頔旁邊的空位上,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書,發現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專業詞彙的中文翻譯,內心瞭然,直接拿中文打了招呼:“嗨!中國人?”林頔早就注意到剛剛落座在他旁邊的亞洲人,聽到他忽然和自己打招呼嚇了一大跳。他是個怕生的人,側過身轉向他,略顯怯懦地點了點頭,然後回了一句:“你好,我叫林頔。”“連清。”連清從書包裡拿出課本和筆記本,順便帶出一包餅乾,撕開包裝袋分享給旁邊的林頔:“快點吃,馬上要上課了。”上課時連清敏銳地發現林頔有點吃力——生物專業課包含大量又長有拗口的專業名詞,這節課的教授語速又很快,還時不時穿插一些本地人才理解的笑話,林頔硬著頭皮理解,像做英語聽力一樣痛苦,更別說快速把重點記下來。連清一邊記一邊悄悄觀察林頔,覺得這個這個男孩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太可憐,於是一下課就大方地把自己的筆記本推給林頔,不許他推拒:“剛剛看到你有的地方沒來得及記,我記全了,你看我的吧。”連清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跟聖母更是沾不上一點兒邊,但此刻他看見這個連英語筆記都記得磕絆的可憐男孩時,內心那道無人問津的被需要感像根快死的植物忽然汲取到幾滴水一樣,急切地想要抓住他,靠幫助他卑劣地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和男子氣概。“太謝謝你了!” 林頔對他的心理自然一無所知,接過筆記本有點不好意思,努力跟他解釋:“我剛來這不到一年,英語還不太好,有的地方跟不上,來不及記。”“啊,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感謝讓乾癟的連清瞬間充起氣來,他近乎熱切地說:“不然每節課後筆記都先給你?上課前還給我就好,反正我平時也不復習。我們以後還可以一起選課,正好我也沒一起上課的朋友。”林頔第一次遇到這麼熱情的國人,不知道怎麼表達感謝才好,只能一直堅持想要請他一學期的咖啡。兩個人就這樣詭異地達成各取所需,成了各自大學生涯中最重要的存在。連逸沒有聽哥哥的話,倔著脾氣,一下課就跑去哥哥的大學等他。然而他等了半個小時,才看見哥哥和另一個男生一人捧著一杯咖啡,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朝學校門口走來。連清攬著林頔的肩膀,剛眉飛色舞地給他講完附近要怎麼找兼職,一抬頭就看到弟弟陰著臉向他們走過來。這副表情讓連逸和他的強姦犯親爹連正帆看起來一模一樣,恍惚間連清以為連正帆正朝他走來,身體不受控制被嚇得一踉蹌,要不是旁邊的林頔一把扶住他怕是要來一個平地摔。林頔感覺周圍人不對勁,一手扶住他的胳膊一手扶住他的腰,小聲在耳邊問他:“怎麼了?”這個親密動作讓連逸的表情更難看,幾乎是衝到他倆面前,用力捏著連清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邊拉,陰著臉說:“哥,今天數學課幾道題我沒太懂,回去給我講一下。”他這話是對著連清說的,眼睛卻是看向林頔。林頔被他明顯充滿敵意的眼神刺得背後一麻,下意識放開扶著連清的胳膊,主動告別他:“那你和你弟弟回家吧,後天必修課見…”“好,筆記不著急還我,bye!”連清被弟弟拉扯得有些疼,硬著頭皮向林頔揮揮手。他剛和說完就被弟弟大力往前一拽,手腕上瞬間傳來一陣細密的刺痛。連逸看起來很生氣,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他用力擰著連清的手走了很久,等放開時哥哥的手腕骨附近已經紅了一大片。他看著哥哥手腕上一圈紅,心裡後知後覺升起來一股過意不去——剛剛那個人看起來其實還可以,自己幹嘛這麼生氣?連逸有點彆扭地問:“就是他?”“什麼就是他?”連清在連逸直勾勾的目光中反應了好一陣才明白他什麼意思,不可置信地抬起手,緩緩指向自己:“你覺得我跟林頔?他比我還瘦,是個白斬雞。”他這個弟弟不僅幼稚,腦回路也較普通人有些不太一樣,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解釋他卻能理解出第二層意思。連逸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重新看向連清,問他:“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猛的?”第五章“我猛嗎?”連逸卯足了勁給周芸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周芸是他女朋友,和他一樣也是個華裔,前凸後翹的身體上只掛著兩塊布,永遠走在潮流尖端,比如熱愛美黑,比如第一代磕cp。她摸了摸男朋友的肌肉,真誠地奉勸他:“現在正好,不要再練了,女孩不喜歡太猛的。”連逸覺得她審美有問題,自言自語:“還是猛一點好…”放學後連逸要去他哥的學校等他,周芸不樂意,難得跟他撒嬌讓他別去:“你哥都是成年人了,肯定不想和你這種小孩混在一起,你每天屁顛屁顛等人家多煩呀。”這話連逸不愛聽,反駁她:“我怎麼就是小孩了?我比他還高!而且他學校回家那條路上之前出過好幾次事,我不接他出事怎麼辦。”周芸撇了撇嘴,擺出一副“好吧”的表情。臨走前她拉住連逸:“Honey,你今天都忘記親我了!”連逸是真忘了,他最近總在想他哥的神秘男朋友到底是誰,甚至和女朋友在一起時都心神不寧。他看著周芸明顯不太高興的表情,硬著頭皮湊過去親了她一口。女孩的嘴巴軟軟的,上面有唇膏的黏膩感和化學香精的氣味,口腔裡還殘留著口香糖的薄荷香味,連逸摟著她,胸腔被女孩的身體和一對飽滿的胸脯擠壓得有些透不過氣。就在這個間隙,他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問題:哥哥的嘴巴是不是也是這樣?雖然他沒有碰過,但知道肯定不是,哥哥的嘴巴常年乾燥得起皮,一到冬天還會流血,親起來大概是吻刀刃的感覺。一想到這裡,連逸的身體忽然變得燥熱,彷彿渾身血液都被煮沸,扣著女孩肩膀更猛烈地吻起來。兩個人難捨難分地分開時周芸都被今天連逸的熱情臊得有點不好意思,挽著他的胳膊害羞地問他:“去我家嗎?我家現在沒人。”連逸睜開眼看到周芸面孔的瞬間迸出一大股酸澀的失落感,好像他做的一個雲端美夢忽然被敲醒一樣,他躲避開周芸期盼的目光,委婉地拒絕:“週末吧,平時我得去接我哥。”連逸帶著一身未消退的情慾氣息,跟路邊石階子裡迸出的雜草香氣混合在一起,一路混去了連清大學門口。等他在掛著校名的石碑旁站了二十分鐘時,才發覺這是三月末,春天來了。春天是奢侈品,那是住在四季分明地帶的人才享有的特權,他只聽學校裡幾個高中才來美國的留學生提起過國內老家,春夏秋冬,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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