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亮光,問她。
“言柚,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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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穆家的事情,景清讓一直記得很清楚。
穆明宇剛出生一直到有自己意識之前,都還算是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充滿善意;到了大概三四歲左右,曹欣妍就開始無限給他灌輸,這個哥哥是個糟心種,是他們穆家最最骯髒的血液的觀念。
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麼不擇手段得到“穆夫人”這個位置的。
曹欣妍這個人最高明的地方就在於,她能把任何身份都偽裝地特別成功。
一開始作為景清讓的德語家教時,是拘謹青澀的大學生身份;後來勾引穆元洲時,是柔弱又可憐的單純小白花身份;再後來,成為他後媽時,是在穆元洲面前嚴厲、實則尖銳刻薄,恨不得他死的“穆家正夫人”身份。
那時候的景清讓在意識到她是這麼一個人時,早就為時已晚,曹欣妍早就爬上了穆正洲的床,懷上了穆明宇。
直至現在湖灣上層圈子都知道穆正洲有多寵自己這位續絃,就連他名下的大部分房產都轉到了曹欣妍頭上,更不要說早早在穆明宇出生前就立好了遺囑,一旦他穆正洲死了,他的一切都是穆明宇的。
大概是隨了自己這位“英勇善戰”的母親,穆明宇從小就會配合著他媽刁難、陷害他,讓穆正洲本來就已經存了多年的厭惡再多幾層;再到後面,兩人同在一個學校時,招惹他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穆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會站在景清讓這邊,從前穆正洲是因為自己沒有繼承人,不得不好好養著他,實際上對他和他早已離世的母親厭惡至極。
即使是曹欣妍拿著粗棍子打他,穆正洲也只會坐在一旁看著,聽穆明宇瘋狂大笑、拍手叫好。
印象最深的那一次,穆明宇在上學路上將他引到一處廢棄的倉庫,然後跟他的幾個嘍囉把他打得遍體鱗傷。
那是穆明宇在同他小打小鬧級別的欺負後的第一次升級,他尚對穆正洲和曹欣妍有那麼一點點的期許,卻沒想到他在回到家、偶然路過書房時,聽見此時本應該在公司的穆正洲對曹欣妍說。
“別給打死了,植物人就好,死了反而不好交代。”
“就算老爺子沒幾年活頭了,也別在他還在世時搞事情,不然你和明宇一個都別想留在穆家。”
自那時起,他對穆家再沒了期望;而獲得默許甚至是鼓勵的穆明宇,還有老爺子死後越來越放縱的曹欣妍,再也沒有放過他。
景清讓從沒想過,自己能夠如此淡然地跟言柚說起自己曾作為其中一員所經歷過的,穆家髒汙不堪的過去。
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地同她說,我媽最後是被曹欣妍拔掉的呼吸機。
他看著她的表情愈漸凝重,後來看著他的眸子裡,摻雜了好幾分難過。
然後,傾身抱住他。
即便是不發一言。
亦能讓他感受到她在對他說——
別再難過了。
以後,你不會再孤零零一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唉。
我發現我的鵝幾們,好像都特別慘。
那麼讓我來看看——下一本,先慘姓薄的還是姓宋的呢!!!!!!
以及,想著寫了3000就發了算了,絕對不能再爆肝,結果寫著寫著又覺得,唉,我覺得我還能再撐一會——
我明天絕對不熬夜了嗚嗚嗚
☆、趁T T
居民房太舊, 裝置什麼都沒更新過, 恐怕在這裡住的時間比言柚入住的時間還要長。
她在浴室裡面洗澡, 五分鐘不到換了三次冷水, 乾脆直接衝了個冷水澡。
好在現在已經是初春,在湖灣這種南方城市,氣溫已經接近夏季了。
在浴吹完頭髮出來, 闞琳玥已經幫她煮好了泡麵, 上面還貼心地放了個荷包蛋。
“你今晚不是出去免費蹭吃蹭喝嘛, 怎麼回來還跟一晚上沒吃飯一樣。”她坐在言柚對面,嘖嘖搖頭。
“唉。”
言柚嘆息一聲,咬了口荷包蛋。
蛋焦的脆香在口腔中蔓延開,她默不作聲地將一整個荷包蛋吃完, 猶豫了好幾次, 還是開了口。
“玥玥,我有個朋友想諮詢你一點事情。”
闞琳玥好笑地看她一眼, 十分配合:“行, 讓你這個朋友快說。”
“我那個朋友, 家裡曾經撿了個哥哥, 兩個人關係特別好的那種, 但是不到三個月,那個哥哥就自己不見了。”言柚邊組織著措辭,邊異常緩慢地開口:“但是就在這段時間,她又跟那個哥哥重逢了,然後他們發生了一點誤會。”
闞琳玥表情愈發嚴肅:“什麼誤會?”
“誤會比較複雜, 就不具體說了。”言柚又嘆口氣:“現在的問題就是,我這個朋友她只把他當成是哥哥,結果前兩天,他跟我朋友表白了,還差點親上了。”
闞琳玥:“……”
闞琳玥:“臥槽!!!!!”
闞琳玥:“是哪個男人!!!!!說!!!!!!”
“……你那麼激動幹嘛。”言柚虛心埋下頭吃麵,話說得含糊不清:“是我朋友,又不是我。”
“你可拉倒吧。”闞琳玥斜她一眼:“你最近是不是不怎麼上網衝浪?這幾個套路早就爛大街了。來吧來吧,跟姐姐說說是哪個男人跟你告白了,姐姐幫你參謀一下。”
言柚輕咳一聲。
“景清讓。”
闞琳玥:“打擾了,這題超綱了。”
言柚:“……”
“那你怎麼想?”
震驚過後,闞琳玥一本正經地向言柚發出提問。
“能怎麼想,我感覺自己應該是把他當哥哥的。”言柚嗓音悶悶的:“我從小就把他當哥哥的。”
闞琳玥:“那他跟你打啵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什麼叫‘打啵’?”言柚無語:“我都說是‘差點親上’了。”
“行行行,那他差點親上你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言柚懵了懵。
到現在回憶起來,言柚也只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心臟彷彿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跳得飛快。
像是有人拿了個鐵錘,一下接一下往她心窩裡砸。
緊接著,有一種很奇異,但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是她這二十二年來從沒有過的感覺。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她用筷子無意識地瞎攪和碗裡的面,一手撐著下巴,茫然地問闞琳玥:“你不是談過戀愛嗎?那你告訴我這應該是一種什麼感覺。”
“那大概就是——”
闞琳玥頓了頓。
“想/上/他。”
言柚:“……”
那還好,她現在對景清讓還沒這種需求。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