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負擔。
“那……你以前有談過戀愛嗎?”
問完這個問題,滕臻有些緊張——他真的有點怕祝寒棲會一臉冷漠地說“關你什麼事”。
“沒有。”祝寒棲依然平靜地回答了他。
滕臻內心大震,有些疑惑,也有些心疼。他才十九歲,雖然也沒有過正式的戀愛經歷,但成長過程中打打鬧鬧的曖昧總有過那麼幾回。祝寒棲比他大好幾歲,又有這麼精緻奪目的外形,而且他明明記得那個小M說馮明德和他們都是open relationship,祝寒棲怎麼會連一次戀愛經歷都沒有?
“那你有過喜歡的人嗎?”滕臻忍不住往下追問。
“有過,”祝寒棲回答得很乾脆,卻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很久以前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
滕臻以為祝寒棲說的是馮明德,畢竟按照他的理解,一段關係不可能僅僅依靠著欲`望支撐了十年, 這其中肯定會有其他的東西。他幾乎腦補了這個故事——一個年輕的學生傾慕自己風度翩翩的教授,進而被引誘,懷揣著道不明的情愫,卻永遠得不到迴應,最後卻只能在他身邊隱忍地做一個性奴。他恨自己沒有早點遇見祝寒棲,對馮明德厭惡又嫉妒。可是他和祝寒棲的過去橫亙著跨不過去的時間,他只能從當下的點滴開始努力,一點一點地收復祝寒棲的心。
他只是個年輕的新手,無論戀愛還是SM都沒有以往可以參照的經驗。他不明白,不懂為什麼別的S都對SM裡的愛情諱莫如深。他愛祝寒棲,總是直言不諱地對祝寒棲表達自己的愛意,也期待著祝寒棲的依賴和迴應。他憑藉著自己的愛意和熱血在這條路上不知疲倦地探索,卻還沒有發現一個把愛情和SM混淆不清的M會對S依賴到什麼程度,更不知道過度依賴對於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來說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感覺。
十二月快要過完,大部分課程都進入了收尾階段。結課過後便是考試月,應接不暇的考試安排讓人有種兵荒馬亂的感覺。
祝寒棲的課也只剩下了最後一節。課前滕臻讓他給自己劃劃重點,卻被祝寒棲毫不猶豫地回絕了:“我課上會講,你好好聽課,不要動歪心思。”
可是到了課上,祝寒棲也沒有兌現承諾。面對著臺下一群哀求著讓他劃重點的學生,他一臉漠然:“試卷不是我出的,具體考什麼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會超出平時上課的範圍。”
臺下頓時一片嘈雜,大家都交頭接耳地抱怨著不滿,間或有人偷偷分享著往屆經驗,卻沒有人注意到講臺上的老師神色微變——他的聖誕禮物突然在他體內升溫,瘋狂地按壓著他的敏感點。那是一個前列腺按摩器,雖然尺寸十分小巧,但是設計精妙地恰好卡在他的前列腺和會陰,同時還有發熱功能,又熱又燙的感覺讓擠壓的快感清晰了好幾倍。
“但是…但是每年題型其實都差不多……”祝寒棲扶著講臺艱難地開口,“我可以給你們……講幾道……例題……”
話音剛落,身體裡的震動瞬間停止,讓他從前列腺高`潮的邊緣瞬間墜落。祝寒棲瞪了滕臻一眼,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為滕臻的突然開啟還是突然關閉而生氣。
“乖。”滕臻笑著對他做了個口型。
(三十七)
正在抄著題,滕臻突然感受到手機一陣震動。他開啟手機看了一眼,是之前找他做歌的江安給他發了訊息。
雖然還沒點開看,他已經差不多猜到了是什麼事——之前鐘鼓和阿睿都和他提過,江安和阿睿的組合DoubleKiller在K市站的巡演想邀請他去做嘉賓,和江安一起演唱那首《海藍》。當時滕臻婉拒了,因為他和哥哥約定過,平時上學的時候不許去跑這些演出,他的巡演一般都安排在暑假期間。而且現在正是最緊張的考試月,他自己也不太想去。
“臻哥,我真的很喜歡和你合作的那首《海藍》,一直想現場唱給觀眾聽,但我實在不敢一個人上臺表演,沒人在臺上陪著我我會緊張……阿睿沒法陪我唱這首,你可以來嗎?”
雖然發來的是文字,但是滕臻不由自主地腦補成了江安結結巴巴的聲音,頓時覺得有點可憐。雖然在舞臺上風格兇狠,但是私底下和他說話的時候江安又內向又怯懦,想來他可能確實不敢一個人上舞臺面對觀眾。平心而論,滕臻也對他們兩的合作曲很滿意,也一直期待有機會能現場演唱,但這個時間實在不太湊巧……
滕臻又仔細看了一眼DoubleKiller的巡演安排,發現K市站恰好在12月31號,是跨年夜。滕臻抬頭看了正在默默抄板書的祝寒棲一眼,突然有些心動。聖誕節的時候自己要上課,祝寒棲也有事要忙,他只來得及請祝寒棲吃了頓飯送了個小禮物,都沒有好好過。如果跨年那天帶小狗去看自己的演出,好像也是件挺有意義的事——滕臻美滋滋地想著,答應了江安的請求。
滕臻給祝寒棲發去了巡演的電子票據。這還是他第一次請身邊認識的人去看自己的演出。嘻哈畢竟是個小眾圈子,大眾認可度並不高,他的家人和圈外朋友都是持的包容而非支援和欣賞的態度,他也不想勉強別人在不感興趣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但是祝寒棲不同,他想給祝寒棲展示自己的每一面——他對自己的現場很有自信,但說起來,祝寒棲還從來沒有現場聽過他唱歌呢。
祝寒棲拿到那張票卻十分糾結。他本身就很排斥人多的公眾場合,更何況票上寫的livehouse又是他從來沒去過的地方,這無疑讓他更加不安。他一點也不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對一群陌生的人,他寧願在家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聽歌。
“我在後面壓軸,你可以晚一點再過去,但是我要提前去準備,所以就不送你過去了。結束過後來後臺找我,我等你。”
祝寒棲沒有回覆,但他知道自己最後一定會去。
比起自己內心的不情願,他更害怕會讓滕臻失望。
祝寒棲拖拉了一會,但是到底還是在開場時間過去不久就進了門。因為來的晚,他站在了最後——這個不大的livehouse已經站滿了人,所有的人都隨著鼓點和髒話肆意蹦跳著揮舞著手臂,隨處可見誇張的扮相和他看不懂的手勢,他一個人默默地站在那裡,只覺得自己和周圍格格不入,更不得能把自己藏起來。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裡,這裡太吵鬧,狂轟亂炸的硬核音樂和臺下的呼喊只讓他覺得難受。他無數次地想離開,但是一想到滕臻可能就快要出現,又讓他覺得不捨。
他靠著牆站了許久,感覺自己快要被這裡燥烈的空氣嗆得喘不過氣,卻突然聽見一陣不一樣的前調——鼓點溫柔了許多,節奏變得復古而迷幻,充滿水汽的旋律讓他不安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
舞臺的光線也變成了如音樂一般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