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打幾下就會讓自己忍不住哭出來,卻又總是能對自己下得去手。
這些兒時的奇怪癖好漸漸地和青春期的性衝動結合在了一起,讓他十分困擾。他的身體經常會因為想起陶凡而有了反應,甚至後來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手`淫。每一次釋放出來,都讓他有濃濃的負罪感——身體越舒適,心裡的負罪感就越強烈,可是日復一日也無人可說,哪怕是媽媽看到他不小心弄髒的床單或者衣服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讓他一個人在沉默中對抗自己難以啟齒的欲`望。
他想看到陶凡,卻又不敢面對陶凡。週末看到陶凡一個人出門,他也忍不住找藉口溜出來偷偷跟在後面。陶凡去了市中心的書店,他也偷偷跟了進去。他看見陶凡走向了文學類的書架——那裡站著一個捧著書的女生,和陶凡穿著一模一樣的校服。陶凡大步走過去,牽起了女生的手,對著她微笑。祝寒棲呆立在原地,心像針扎似的疼,就是那一瞬間的凝滯,轉過身的陶凡已經看見了他。
“寒棲?”陶凡有些意外。他不知道祝寒棲一路跟著他過來,只當是偶遇。
祝寒棲尷尬得手足無措。
陶凡沒發覺祝寒棲的異常,他依然牽著女孩的手,只是衝祝寒棲眨了眨眼睛,用食指做出噓聲的手勢:“不要告訴我媽噢。”
祝寒棲點點頭,看著陶凡和女孩一路笑著走遠。
那天晚上祝寒棲關上房門,在被窩裡哭得很兇。原來愛一個人會這麼痛苦,他一點也不想再愛下去了。可是這事一點也由不得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對陶凡產生那種感情,也就更不知道如何讓這種感情消失。儘管哭到很晚,第二天早上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早早起床,睜著哭腫了的眼睛偷偷看著對面的陽臺。
那時的心願也不過是能一直看到陶凡而已。陶凡不會愛他,但祝寒棲沒有辦法不愛陶凡。祝寒棲用自虐式的學習方法順利拿到了一中的錄取通知書,陶凡真誠地祝賀了他,給他介紹了很多高中的學習經驗。他默默地記在了心裡,下定決心朝下一個目標——那個有陶凡的北方城市邁進,可是最後也未能如願。
後面的事,他已經不再願意去回想。
祝寒棲嚼完了最後一顆喜糖,把那個精緻的盒子疊好,和那一堆五顏六色的明信片一起收了起來。
時間從來沒有將他治癒,只是將他麻痺了而已。有時候他也忍不住會懷念那一段單相思的時光,懷念那個少年氣的陶凡,懷念那些相遇時的心跳和在睡前偷偷流下的眼淚,懷念那時膽小卻堅定的自己。
年輕的時候真好啊,至少還能因為愛情而心痛。
今年的寒假比較長,在滕臻過生日的時候還沒有開學。他在家裡待得已經有些不耐煩,想早點回學校去和自己的小狗住,但是爸媽一定要他在家把生日過完再走——今年他們把他的生日聚會辦得很隆重,請了很多人過來,他不得不在。
於是滕臻只好等著自己的生日。他其實對自己的生日沒什麼期待,雖然生日會收到不少禮物,但很少會有他特別喜歡的東西。他平時很低調,如非必要,很少去穿戴奢侈品,那一堆東西對他來說也就可有可無了。家裡生日聚會主要是為了和別的家族聯絡感情,那些都是他父母和哥哥的事情,請來的人他一般都不熟,也就去打個招呼。而他自己熟悉的朋友他都挑其他日子另外請吃飯,並不會請到家裡來。
這個生日聚會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無聊,雖然是主角,卻像個擺設。他穿好媽媽給他拿的禮服走下樓,看到爸爸和哥哥正在檢查大廳的佈置。
“你弟弟都二十歲了,”滕臻聽見爸爸在對哥哥說,“你也該收收心,想想以後了。”
“嗯。”滕信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不要總是不當回事,以為我老了管不了你了是不是?”爸爸卻突然激動了起來,“在外面養著個男的很了不起啊?你以為我就一定要把帝恆交給你嗎?”
滕臻心裡大怔,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爸爸是什麼意思,媽媽卻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
佘敏月對著自己的丈夫冷笑了一聲:“怎麼?難道你還想把那個野種認回來?”
“媽……”滕臻叫了一聲。
佘敏月看了小兒子一眼,終究沒和丈夫繼續吵下去。她幫滕臻理了理領節,在滕臻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寶寶,生日快樂。”
“謝謝媽媽。”滕臻抱了抱自己的母親。
氣氛微微緩和了一些,滕臻趁機把哥哥拉到一旁。滕信想點支菸,看了看滕臻,想起弟弟愛唱歌要保護嗓子,又把煙收了回去。
“生日快樂啊。”滕信看著窗外。
“嗯,”滕臻沒跟哥哥客氣,他可是記得哥哥之前的許諾,於是攤開右手,“車呢?”
“先把你成績單給我看看。”滕信冷冷地說。
滕臻也沒推脫,拿出手機登進學校的教務系統,調出這個學期的成績單拿給哥哥看。
滕信掃了一眼,指著其中的一行:“線性代數怎麼才考66?”
“你不是說沒掛就行了嘛。”滕臻有些面子掛不住。他沒收到掛科通知,也就懶得查分,一直沒看過。他拿回手機看了一眼,自己大部分課程都有八十多分,唯獨一門線性代數六字開頭,十分突兀。線性代數是祝寒棲教的課,他記得自己考的也還行來著,卷面怎麼說至少也有八十,而且大學裡一般的老師都會用平時分幫學生提一提卷面分,這門課的最後成績竟然這麼低。
滕臻嘴角僵硬地看著那個數字,66,噢,還挺吉利的嘛。
滕信把那個印著四個圈的車鑰匙遞給了滕臻,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讓司機多陪你練一練再一個人上路。”
“嗯。”滕臻有點迫不及待地想去車庫看看今年自己唯一期待的生日禮物。
“等會,急著幹嘛去啊?”滕信卻又叫住了他,“你過來,我們聊聊。”
“幹嘛……”滕臻有些心虛。
滕信也沒跟他繞彎子:“你在外面找了個男的?”
“嗯……”滕臻知道瞞不過去,就沒撒謊。
“你也長大了,這種事情我不可能再管你,”滕信嘆了口氣,“但是爸媽的態度你剛才也看到了,你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
滕臻連忙點點頭。
“要是遇到了喜歡的,就好好對人家,不要覺得自己年輕就瞎玩,沒意思。哥哥管著你也是怕你走彎路。”
“我知道的,哥。”
“沒事,你也不用太擔心,”滕信對他笑了笑,“等過兩年我全面接手了帝恆,爸媽就沒法逼你了。爸爸快要幹不動了,遲早要放手的,你就這兩年小心一點就好。”
“可是爸爸會把那個…那個人認回來嗎?”滕臻以前隱約聽見別人議論過爸爸在外面有個私生子,他一直不太相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 滕信一臉不屑,“一個野種,沒什麼能耐的。”
滕臻放了心,和哥哥一起出去跟客人一一打了招呼。今天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