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能從腦海幻化江遠寒的影。

這已心境偏移的質問，忘生眼裡應該有佛，有眾生，他應該博悲憫、或無我無情，卻不能只有個野難馴的小妖。

狐狸。他默然無聲想，可這三個字剛剛浮現來，卻又被禪師自己否決掉——這不江遠寒的錯，也不該歸罪於狐狸，應該怪罪他的心。

世間萬物都有奔赴相的權力，但他不應該有。佛門清淨，戒律規則，他冒犯、屢屢沉淪，令聖境蒙羞。

忘生、強迫自己，如同自般掐斷了對情的幻想，湮滅了浮現於眼前的影。他的神思剋制得太嚴重了，猛引起體與神魂相沖突的反彈，那股驟然降臨、難以抵抗的劇痛從體上迸發。

神魂軀互通的，從心理波及到生理。但他已經有些分不清這煎熬究竟起源於何，像當初被衝夷仙君劍魂反震的舊傷被牽動了，腥甜的血液逼上咽喉。

在這裡只有他人，可以不必忍。

忘生低頭，他維持不變的姿勢終於換了，手心按在了冰涼的靜室面上，血跡順著唇角滴答碎在眼前。

只不過太暗了，他眼前實際上什麼都沒有變。

強行的壓制只會帶來更強烈的反彈。禪師的神智都有剎那間的模糊，他重新閉上了眼，如錯覺感受到了小狐狸握著自己的手的觸感。

彷彿本該如此，彷彿很多年前他們就相識——倘若有前生，也該我才對。

越禁忌的，往往就越脆弱，總逼迫自己淡漠如雲、在上，反而要沉淪去，難以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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