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毅曾不止一次聽過老杜的名字。
對於這個能夠和徐培義在黑道上分庭抗禮的人,睢毅自然也不陌生。
他只知道這個人十三歲開始在道上混,從最底層的小混混混到今天的地步,掌管這個城市的黑社會勢力實在不是易事。
和徐培義後期漂白自己,漸漸金盆洗手的選擇不同。老杜是從頭到尾都是黑得,而且一點也沒有要漂白的意思。
所以做到現在,他還是掌管著最大的黑暗資源。他為人低調,不常在人前路面,所以知道他長相的人並不多。
睢毅自然也和大多數人一樣,只聽過他的威名,卻並未見過他的樣子。但是不管如何,還是無法壓抑他將要見到徐培義今生宿敵的那種激動的心情。
他對這個連徐培義也要頭疼的人很感興趣。
門外站著一排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身材高大,滿臉冰霜。瞧見睢毅兩人,也目不斜視,彷彿他兩是空氣般。
睢毅忍不住癟癟嘴,這會兒走出來一個妖孽的美人。
這美人一身皮衣,高跟鞋啪嗒啪嗒敲得很響。瞧見自己,那美人莞爾一笑,“原來是為帥小夥,你可總算來了。進來吧。”
狗子跟著抬腳,卻被人給攔住,狗子急了,對著睢毅叫嚷,“老大。”
那美人回頭,望了狗子一眼,呵呵笑道“我們只叫他,可沒叫你。”
狗子吃癟了般閉上了嘴,只是眼裡含著擔憂和焦急。睢毅大大咧咧一笑,朝他擺手道,那意思是放心吧,沒事兒。
睢毅走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了老杜。男人坐在那張超大的沙發上,西裝革履,剛硬的五官,看起來非常有男子氣概。這個人是黑暗的王者,他整個人也撒發出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霸氣。只是此刻他卻在笑,王者睢毅笑。
很顯然,這個人並不常笑,因為他笑起來的時候簡直比不曉得時候還煞人。睢毅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了。所以他忍不住嘟嘴,老老實實道,“別笑了,你笑起來還真的不好看。”
於是,聽見這句話老杜果然不笑了。
他的臉色鐵青,變得非常不好看。
睢毅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到底是有多嘴賤啊要惹怒這個男人。
“哈哈……”這次笑的不是老杜,而是帶著自己進來的那個妖孽美人。
美人看見男人吃癟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瞧著睢毅的眼神也充滿了趣味。“敢這麼對你說話的,他似乎是第二個。”美人幸災樂禍地笑。
老杜突然嘆了口氣,“說的倒也是,這世上敢這麼沒大沒小的,除了安小子,似乎就是這小子了。”
想起自己那個忘年交,老杜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他盯著睢毅的眼神也不再如剛才那般犀利,而是充滿打量的意味。
這個人是徐培義,他那個宿敵的養子。
倒確實有兩把刷子,只不過……卻註定是犧牲品。
“嘿,我說,這就是你們焱幫的待客之道?”睢毅大大咧咧的坐下,瞧著二郎腿,一臉無所謂。
男人對於睢毅的反應毫無反應,只是旁邊卻有人不滿了,“誰讓你坐的?”
睢毅回頭,盯著這個光頭大叔,眼裡含著不屑,“大叔,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是長成這樣還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
顯然光頭先生還從來沒有遭遇過這份待遇,這會兒已被這不知死活的少年氣的差點吐血了。他是個暴躁脾氣,從腰間摸出手qiang,上前,“啪”地抵著少年的額頭。咬牙罵道,“臭小子,活的不耐煩了,信不信我一qiang嘣了你。”
睢毅忍不住吐吐舌頭,這年生,道上不好混,人善被人欺啊。
“大叔……莫非你最近慾求不滿,火太大?要不要我介紹幾個美男給你認識。”
聽了這話,光頭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一邊睢毅還不怕死的繼續煽風點火,“那些美男一個頂一個的壯碩,絕對能夠滿足你……”
“碰——”
“啪——”
一聲qiang響,一聲鞭聲。
qiang打在天花板上,刷刷掉下了一層白灰。
鞭子打在光頭的手臂上,撕裂了衣袖。光頭驚白了臉,回頭盯著朝自己揮鞭的妖孽美人,臉紅一陣白一陣,卻忍著不敢發作。
誰都知道老大寵這人寵的不得了,他可不敢在毛虎頭上發威,只得吃了這個暗虧。
突然的轉變顯然也是出乎睢毅的預料的,他知道老杜叫自己來不簡單,自然也知道這老杜並不像殺自己。至少他現在還不想。
剛才的光頭就是他們給自己的下馬威,而這個美人剛才揮出得那一鞭子,也是給自己的告誡。
自己的命,現在捏在他們的手裡。
“我聽說,你手上最近搞到了一塊地。”老杜不打算繞彎子,開門見山。
那塊地是徐培義手上的,曾經他和安柯一直想要搞到那塊地。可是之後安柯那臭小子卻只顧得風流瀟灑追美人,早已將正事拋在九霄雲外了。可惜這塊肥肉,他卻不想放手。
那塊地,是被政府廢棄下來的。
現在雖然不值錢,可是三年,三年之後那塊地將是天價。
如此好的賺錢時機,他自然不想放過。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是不會在乎錢太多,他們只會覺得錢太少,不夠用。
睢毅忍不住在心裡冷笑,繞了那麼多彎子,卻原來是為了叔叔的那塊地。當初他覺得那地方偏僻,可以用來作為基點,於是便向徐叔討了過來。沒想到正事因為這塊地,卻讓他五個Xiong-Di慘死了。
說來死的有些冤,死在黑bang之間的火拼中,原本和他們無關,卻悲哀的成了冤死鬼。
想到自己慘死的Xiong-Di,睢毅只覺得胸中有把火在燃燒。就是對面的這個男人,他縱容他的手下行兇。
老杜自然也感覺到了睢毅嚴重的恨意。可是他卻不在乎,只聽他輕笑道,“這次叫你來,只是想要和你做筆買賣。”
“什麼買賣?”睢毅身子前傾,好像對於老杜的主意很感興趣。
“把那塊地的土地權讓給我。”
睢毅挑眉,“大叔你對那塊地也有興趣?”
老杜笑,“剛好我也看上了那塊地。”
“那塊廢地,你若要,我給你就是了。”睢毅大方開口。老杜雙眼一亮,而後睢毅突然搖了搖頭,“肚子好餓。”
老杜眉頭皺了皺,一旁的手下又要發作,卻聽他開口道,“叫廚房上菜。”
桌上擺著很多美味,睢毅也確實餓了。昨天晚上陳實給他煮的雞蛋麵條在經過一天一夜早就消化的連渣都不剩了。
那位美人一直盯著睢毅看,睢毅忍不住抬頭朝著那美人拋去一個媚眼。那美人瞧見,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老杜抬眼,盯了美人一眼。那美人一臉無所謂,靠著椅子,端著杯子若有所思。
睢毅毫無形象,大快朵頤。吃飽喝足,睢大少又開始叫嚷,太累了,最好是美美的睡上一覺。
難得老杜脾氣居然不錯,叫人伺候他睡下。
半夜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狗吠,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睢毅起身,望了眼窗外,月色正濃。照著屋裡也發白。
滕安俊洗去一身濃妝,露出原本清秀的容貌。他上前,抱著老杜,撒嬌道,“那小子倒是有趣得很。”
老杜抬頭,臉上難得換上寵溺的表情,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故作嚴肅“莫非,你瞧上了那小子?”
騰安俊冷哼,“那小子雖然長得不錯,可是我還是喜歡你這塊老肉。”說著,他嘿嘿上前,咬著男人的嘴。
“你啊……當真是……”老杜寵騰安俊,這是打小慣出來的。
兩人吻道情難自禁,騰安俊倒是熱情主動,邊脫著男人的衣服,邊低頭吻上去。
“小妖精,你倒是急躁的恨……”老杜兩眼兇光畢露,抱著身上的小妖精,恨恨地仍在了床上。騰安俊哇哇怪叫,眼裡含著興奮,兩人糾纏道了床上。
當後面被填滿的時候,騰安俊興奮的嗷嗷大叫。
“為什麼一定要那塊地?”激情過後,騰安俊趴在老杜的身上,問。
老杜嘆了口氣,回頭盯著愛人那張清秀的臉,“因為,三年後那塊地會很值錢。”
“我們又不缺錢,少賺點又有什麼?”騰安俊不解,為了一塊地,和徐培義鬧翻,似乎怎麼看都怎麼不值得。要知道這些年,他們進水不犯河水,守著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算相安無事。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下去,難道不好麼?“再說了,我的酒吧也上了軌道,就算以後沒有了錢,大不了我養你。”
“哈哈……”聽了這話,老杜忍不住大笑。
他喜歡這個人,實在是太喜歡了。他總是這麼可愛,怎能讓他不喜歡。
他伸手,抬起愛人的臉,而後低頭吻住了那可愛的小嘴,“你知不知道,我真愛死了你這份可愛。我的寶貝。”
“啊……”漂亮的修長的手,突然伸出,抓著床沿。而後大力的撞擊使得床也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想要那塊地幹什麼?他沒有告訴騰安俊,自己是要給他建造一個童話,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童話。
很久很久以前,還是小孩子的騰安俊對年輕的老杜說:等我長大了,最好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城堡。和我愛的騎士一起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小孩子玩笑似的誓言,他卻一直記在心裡。
一直在為實現他的這個夢想而努力,他不在乎自己已經滿身是血,烏黑一片。
要做就做能夠讓你幸福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