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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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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秋野興奮地對我說他要出去演出了,要去泰國最繁華的地方——曼谷。他問我想要什麼,他可以幫我帶回來。我沒什麼特想要的東西,除了吃的,因為這裡的食物實在太難吃,我確定自己不是一個挑食的人,但每天基本吃的都是那些看不出形態的黏糊糊的東西,我已經開始犯惡心了。我知道秋野指的東西不是食物,而是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我問秋野都能帶什麼,秋野說,比如衣服、飾品之類的…,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能帶回來。我尋思了一陣兒,對秋野說:“那我想要一支鉛筆,一個白紙本。”

秋野問我要這個幹什麼,我笑著誠實地回答他:“我喜歡畫畫,沒到這裡之前,每晚都會畫一張畫記錄這一天發生的事。”

秋野愣了一下,接著,他笑起來,“沒問題。”他看著我,那彎彎的眼睛閃爍著,燦爛得像夜晚的星空…

秋野走了,他們一個演出隊拿走了一整倉庫的器具和衣服。秋野走的這幾天,我每天睡覺都可以鋪兩張被子,床與之前比舒服了許多,但每當我快要入睡時,睜著眼睛,視野裡漆黑一片,我聽著屋子裡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鼾聲、磨牙聲,心底便微微低泛起淡淡的傷感、孤獨…我大概…有那麼一點兒想秋野。

秋野是一星期後的一天中午回來的,那天下了場大雨,秋野揹著一個看起來很沉的布包裹,包裹上蓋著塑膠布,他渾身都溼透了,可包裹沒怎麼溼,他到倉庫來找我,我驚喜,隨即不經大腦地大聲叫了句:“秋夜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秋野馬上做手勢讓我小點聲,向走廊裡望了一圈,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然後關上門。

我有些歉疚,也有些尷尬,怎麼就這麼不注意場合呢?

秋野告訴我管事兒的讓他們在房間裡歇著,明天才繼續排練,管事兒的走了他就過來找我了。

之後秋野幫我把倉庫收拾乾淨,我們在器具的空檔裡坐下來,我問秋野吃飯了嘛,秋野用那種神秘的眼神看著我,然後把他的布兜子開啟,把他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一件淡粉色的長袖外套,一條米色的褲子,一雙黑色的運動鞋,最重要的是:一個厚厚的牛皮本,牛皮本里扣著一支鉛筆和一把削鉛筆的小轉刀。

“這些都是給你的。”秋夜說。

“真的?”我不太相信。

“當然。”秋夜聳聳肩。

我驚訝,愣了好一會兒,激動地說:“謝謝秋野哥!”

“我知道你穿不慣當地的衣服,這些都是給你的。”秋野打量著我那套來的時候就一直穿著沒換過的衣服,“有這套衣服你就可以換著穿了。”他拿起長袖外套,“試試合不合身。”

我感覺內心一股熱流竄上大腦,我想起父母每次給我買衣服時,透出那種很神秘的眼神,然後把包裝拆開,等待著,或者,可以稱得上期待著,看我如何高興…我感動得有點兒想哭。但我這個人最討厭一感動或遇到一點小事就在別人面前哭哭啼啼的,那樣子太面了,不是我的風格,我也更不希望自己給秋野一種軟弱無能的印象。我故作平靜,試穿衣服。

秋野帶回來的衣服我穿著有些肥大,但很舒服。

之後秋野又拿出兩個一次性飯盒,裡面是蝦仁炒飯,我已經好久沒吃過炒飯了,簡直像仙境裡的食物一樣,秋野看我狼吞虎嚥的樣子,他忍不住笑起來,打趣道:“你中午沒吃飯啊?”

“沒吃飯,就吃了點兒豬食。”我回應,又塞了幾口飯進嘴裡。

然後我們對視,放肆地哈哈大笑,笑聲迴盪在滿是表演器具的倉庫裡,我感覺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們兩人。

我發現即使在這種鬼地方,跟秋野在一起,我也同樣可以發自內心的快樂…。

我一直沒見到那天在倉庫裡捱打兩個的女孩兒,我不知道她們現在的處境怎樣,卻時不時有些可怕的猜測在腦海中穿梭,但這些猜測不會停留多久,因為收拾服裝和道具的活都由我一個人幹,每天忙得不亦樂乎,我根本沒太多時間想這些。與此同時,我也逐漸掌握了一些快速幹活的技巧,管事兒的對我應該還算滿意,因為每次他們看到我收拾過的倉庫都會點點頭。

我大體瞭解了這裡的等級層次,一個叫坤爺的是這裡的頭目,身材壯碩,個頭很高,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幾歲,是本地人,不過中文說得很流利,基本不露面。坤爺膝下有三個比較有權威的人;阿蒂:細高個,面板黝黑,當地人,會說中文,但不是很標準,有時候會跟著坤爺學著說上幾句。夏淑飛:中等個,相貌平平,也就是大眾臉,在大街上一眼望去好多人都跟他長得差不多,是中國河南人,專門管人口買賣的事,我就是被這王八蛋買走的。阿俊:身材比較肥胖,但長得很和善,當地人,但會說一半句中文。

這三人基本不對我們動手,一般只是站在其他低位比較低的管事兒的後面,看誰做的不好,說上幾句,然後那些管事兒的擠眉毛瞪眼睛的對我們動手。

一天早晨,我正在整理倉庫,夏淑飛把我叫出去,他把我帶到一個寬敞的房間,屋子裡很暗,因為窗戶被紅棕色的窗簾遮著。我環視四周,房間的一整面牆是深棕色的,上面掛著一些野獸的頭骨和金屬刀具裝飾品,天花板上吊著一盞貝殼做的裝飾燈,一直垂到一張乳白色的大理石方形桌面上方,桌子四邊個擺放一把紅木質椅子,椅子上還想著金屬花邊兒,屋子靠裡面的位置放著一張雙人床,還蒙著銀灰色的簾子,頗有些朦朧的感覺。坤爺穿著深綠色的睡袍坐在床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夏淑飛向坤爺行禮,低聲下氣地說:“坤爺,我把她帶過來了。”

坤爺點頭,把書放到一邊,走過來。

我想起警匪片子裡黑bang老大審問臥底時也是先把臥底叫到一間屋子,然後嚴刑拷打,我恐慌又不知所措,本能地向後挪了一小步。

坤爺走到我跟前,審視了我一會兒,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羽…羽陽。”我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低下頭。

坤爺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是他看出了什麼蹊蹺?

坤爺轉身對夏淑飛說:“教她學其他的,可以試試。”

夏淑飛向坤爺深鞠一躬,“是。”然後給我使了個眼色,叫我跟他一起出去。

審問沒有我想象的那樣恐怖,離開坤爺的房間,我深呼了口氣,感覺渾身輕巧了不少,好像可以失重,飛起來一樣…

第二天,一個管事兒的叫我往排練舞蹈的房間搬水,送毛巾、食物。

我可以在工作時見到秋野了,秋野就在其中一間排練舞蹈的房間。我發現這裡排練的人除了兩個人妖教練,都是男孩兒。我給練舞的教練和男孩兒遞那種特製的半透明的水,秋野從一個立在地上的高高的杆子上空翻下來,穩穩地落在地上,跑過來拿水。他穿著塑形的舞蹈衣,顯得身材細長挺拔,十足像個漫畫裡走出的憂鬱的少年。

我遞給秋野水,秋野讓我先嚐一口,我喝了一小口,味道很奇怪,還有點兒鹹,挺難喝的。秋野接過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用毛巾擦了擦臉上、身上的汗水,笑著對我說:“行啊小陽,升職了。”

無論是什麼樣的話,只要從秋野口中說出,都帶著十足的鼓動色彩。

秋野舞跳得很好,教練對舞蹈要求很苛刻的,教完一段舞步,他們會讓男孩兒一個一個地單獨把教過的內容跳給他們看,認真地檢查是否到位,全程基本上皺著眉頭,但輪到秋野跳舞時,教練明顯眉心疏開,竟然笑著點頭。

我天生沒有跳舞天分,我想起小學一年級時,父母給我報了個舞蹈班,讓我學舞蹈,老師超看不上我,把我跟男生分到一組,抱怨地說:“你的腰怎麼跟菜板子似的?這麼硬?”想到這兒,再看看舞動自如的秋野,我的心中有那麼一點兒隱約的敬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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