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卷之

在我身上的目光雖多，卻不及楚宸。我年紀還小，身份敏感，可楚宸不同，按照我朝典制，12歲就可以嫁人，14歲方可娶妻。楚宸已經算是被皇帝留的夠久了。我不禁握緊拳頭，皇帝，難道，你要把楚宸當做貨物來這裡任他們挑選嗎！？

胡思亂想之際，我迎上了楚桑的目光，他的眼眸沒有任何感情，但是看著我，確是讓我很安心的。同樣炙熱的目光，有兩個，我猜到了，一個是楚川，一個是楚江。我最無語的是，楚嫣也在瞪著我，楚江看著我的衣服，眼裡有些許失落。

楚宸拉著我走到了他的位子，君雅公主的夫君，文林閣大學士則主動的笑著將博曦雅請到了他身邊的位子，難得博曦雅沒有反抗，乖乖跟著去了，我著實鬆了口氣。坐在楚宸的身邊，我很安心，如果可以無視我左邊的楚川的話。三公主對著楚宸頷首，卻不看我，我也不想看她，只是，她擋住了我看楚桑。

過了一會兒，太監奸細的聲音響起，我們所有人都連忙站起身，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我小心的瞥了一眼，果然，能做到上面的，只有皇后，肅皇貴妃，易夫人，還有瑤妃和蕁妃。我是第一次見到楚宸的養母，跟別的妃嬪比起來，蕁妃很不起眼，卻很是溫潤。楚宸自幼喪母，多半還是像蕁妃些吧。

我們跪在地上，看著不同的鞋子一隻只過去，直到皇帝落座，道：“眾愛卿平身。”我們才拉著衣襬站了起來，“坐。”我坐下來以後心裡還是有些打鼓，剛抬頭，就看到皇帝收回了看我的目光，我的心裡咯噔一聲。楚川輕咳一聲，我看向他，他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我輕輕頷首。

皇帝落座後，就開始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歌頌我朝和各國的關係，說完了又開始客套的詢問皇子公主們的學業，我正低著頭神遊的時候，皇帝卻把矛頭指向我，我一顫。“子馥學琴學得如何？”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楚宸笑道：“父皇這不是為難子馥嗎，先生才養好身體，這幾日，不就是陪得兒臣胡鬧嗎。”皇帝嘴角揚起，點了點頭。

皇帝又看向肅皇貴妃，“川兒的正妃之位空了多久了？”我眼睛瞟到楚川握杯子的手一顫，肅皇貴妃低眸，“已經一年有餘了。”皇帝頷首，“墨兒年紀尚小，確實需要一位母親撫育。”我看向楚川，他的臉上雲淡風輕，可是桌子底下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上面青筋畢露，我不禁蹙眉。

皇后笑道：“是啊，是該給大皇子選位正妃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妨今日便定下了吧，喜上加喜。”太后看向楚川，“我看川兒的那幾位側妃就不錯，不妨扶正一位如何？”皇后看向太后，“母后說笑了，大皇子是陛下的長子，正妃之位還是慎重些好。”說完，看向肅皇貴妃，“對吧，妹妹。”肅皇貴妃看向皇帝，“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斟酌就好。”皇后一顫，呵，楚川又不是你兒子，輪得到你說話麼？我在心裡冷笑。

皇帝看向楚川，“川兒，可有合適的意中人？”我有些緊張的看著楚川，你可別說是我。楚川站起身，作揖，“父皇，兒臣一直都忙著處理政務，照顧墨兒，還未考慮這些事。全憑父皇做主。”皇帝示意楚川坐下，看向太后，“母后意下如何？”“呵，皇帝做主就好，哀家每意見。”皇后道：“陛下，臣妾聽聞各國都有很多才貌雙全的皇子公主……”我看到很多使節的眼睛亮了。

呵，皇后，你的心可真夠歹毒的，楚川的正妃若是他國之人，他們的孩子就沒有繼承大統的權利，楚川與皇位，註定失之交臂。

我忍不住看向肅皇貴妃，卻看到她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任何的不滿。我忍不住嘀咕，她到底是有十足的把握還只是做樣子。

皇帝道：“皇后說的皇子公主，朕也有耳聞，只是多半都有婚約了吧。”使節們的眼光黯淡下去，紛紛低頭稱是。皇后蹙眉，皇帝看向皇后，“倒是有幾個年紀與桑兒相符，等桑兒年紀到了，看看也無妨。”皇后的身體一僵，肅皇貴妃依舊掛著笑。我知道皇帝只是針對皇后，告誡她她的話太多了，可是，我真的不希望楚桑會娶別人。

我忍不住看向楚桑，可是對上了楚歌的眸子。她的眼裡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緒，她擋住我的視線，不讓我看楚桑，我皺眉，她嘆了口氣，身子往後，我就看到了楚桑，楚桑抬著杯子，一臉淡漠，彷彿所有人的人事，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楚歌又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明白了楚歌的意思，收回了目光。

皇帝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和燁親王。”然後就有一個六七十左右的華服男子站了起來，作揖，“微臣在。”和燁親王，年65，是皇帝的親皇叔，血統純正，無心皇位，一生戎馬，為人正直，在帝都美譽甚廣。“朕聽說皇叔的孫女今年剛滿14。”“回皇上，正是，微臣的大孫女，嫻芝前個月剛滿14。”皇帝頷首，我很無奈，皇帝果然很看重楚川，這個正妃，地位可真高。我看到皇后難看的臉色，不禁感嘆，還是肅皇貴妃功力深厚啊。

太后笑道：“哀家這個孫侄女可是許久未見了，今日可來了？”然後，席間站起來了一個女子走出來，走到中間跪了下來，“臣女嫻芝，叩見陛下，太后，各位娘娘，願各位福泰安康。”我仔細一看，果然是個大美人，而且很是沉穩，應當是個賢惠的妻子。我看向楚川，楚川卻是低眸不語。

皇帝笑道：“果然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呵，嫻芝，給朕做兒媳婦可好？”嫻芝臉紅了，嬌羞的低下頭，“臣女全憑各位長輩做主。”皇帝笑道：“好，今日就來個喜上加喜，給你和朕的大皇兒賜婚，擇日完婚！”楚川站起身，走到中間跪了下來，“叩謝父皇恩典。”和燁親王拉著嫻芝也忙著謝恩，肅皇貴妃也跪了下來，“叩謝陛下恩典。”皇帝大笑了幾聲，讓他們歸座。

接下來所有人都站起來舉杯恭賀他們，一時間好不熱鬧，楚川掛著笑回謝眾人，可是我感覺到了來自楚川的悲哀。

眾人寒暄之後重新落座，皇后重新掛上笑容，對皇帝道：“陛下，二皇子的年紀也不小了……”皇帝看向楚宸，楚宸掛著淡淡的笑，我看到很多使臣又開始躍躍欲試，皇帝想了想道：“不知道明年各國的皇子可願來弦月做客？”所有人忙不迭的應下，皇帝笑道：“宸兒是該嫁人了，可是朕啊，特別喜歡這個孩子，要是不合適，再多留幾年也無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