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可有接觸?”
“不曾。我雖然把天下押他身上,但要說到投靠,莊王未必有意結黨營私,沈某亦不想日後落得個弄獐宰相的口評。”沈叔倫肅然道。
符川在沈府住了兩日,送了沈韋氏一些名貴藥材,如天麻、三七等,臨走前又和妹子符氏嘮叨家裡長短,聽她抱怨道:“老爺眼下勤勉,很少來後宅,來了也是在兩個姨娘處歇著,我的日子是越發的不如從前。”
“妹子不是有澗兒嗎?他是沈家唯一的男嗣,日後當了家,還怕沒你這個親孃的地位。”符川笑著道:“我這次來,專門去同仁堂配了上好的雪蛤膏,妹子早晚一用,保證顏色不輸姨娘。”
符氏見他取出三五盒雪蛤膏來,喜的眉展眼笑,搶過來收在袖子裡,“哥哥是實打實地心疼妹子,可憐離的千里遠,否則妹子時常回哥嫂那裡,他愛去誰房裡,我也眼不見為淨。”
“瞧妹子這話說的,原先在京城的時候你經常回家去住,就運算元諄(沈叔倫字子諄)想你,處處摸不著人,還不是移步姨娘房裡,機會都是你白白讓出去的。這會兒子又後悔了。”符川道。
符氏被他一席話說的紅了眼眶,“就說眼下的,我難道就該被他冷落至此?”
“子諄純孝,妹子多到老太太跟前走走,噓個寒問問暖,不愁他不感動。”符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
“罷罷,不如不說。”符氏推他出門道,“我就知道孃家沒個指望上的人兒。”
符川知妹子小性,一點兒小事非要翻騰翻騰,也不怪沈叔倫,隔著門勸了她幾句,隔日辭別回京。
沈叔倫惦記著花家的事兒,叫人送了信兒過去,一個月下來不見答覆,心中著急,卻又奈何不得花家,甚是氣憤。
符氏得知丈夫心事,一日梳妝完畢,款款至書房道:“老爺,妾有法子讓花家退婚。”
“說來聽聽。”沈叔倫埋頭文山書海,無心應了句。
符氏道:“花家在京城也不瞎不聾,老爺這次為什麼貶官,他們如何不知,分明是看準日後莊王當了太子,定要把老爺召回京城重用的,一日老爺騰達,他們和沈府做了親家還不跟著得利得勢的。”看了一眼沈叔倫的面色,她接著道:“與其這樣拖著讓他得意,索性叫我哥哥去花家府上做一回說客,說沈家已經下了退婚的決心,耗著無益。前頭因為這個,還擋了沈家與太子結親的路呢,是真是假抬出太子來敲打幾下。哥哥辦事精明,再與花家一些南邊的罕物,他只要受了,這事兒就辦成八分。”
沈叔倫看著她道:“這主意是你想出來的?”
“唉喲,老爺,您明知妾身想不出來,非要駁我的面子,是他舅舅提到的。輝丫頭的事兒,他一個外人不好插手,只對我說預備著老爺被花家賴著一時想不到好的法子,叫我好好為老爺分一分憂。”符氏嗔道。
沈叔倫見她今日臉頰粉潤,妃色華裙襯的身子玲瓏有致,不禁生了憐意,拉起她的手道:“你說的對,沒想到大舅兄還有這等巧思。”當晚,他便在符氏房裡歇下,一夜自然少不了雲恩雨愛。
次日雞叫,天還沒怎麼亮開,穠輝正在起床,有人叩門,尋思道:莫不是循州城出了什麼大事,官差來給父親報信的。她暗自忐忑一會兒,沒到早飯時間,就聽冬白說老太太房裡悄悄說道的,皇后薨了,莊王派人給老爺送來一箱子奇珍異寶,並叫人帶了什麼口信的。
“有這麼好的事兒,老爺是不是把東西都送到了老太太房裡,小姐你快領我們去開開眼。”夏槿高興地道。
“眼皮子淺的小蹄子,咱們向來和莊王府沒來往,他憑什麼送東西與我們,保不齊是有目的的。”冬白拿手帕甩了她一下道。
“住嘴。你們眼裡越來越沒我了,大早上的在這裡吵來吵去的,成何體統。”穠輝掃了二人一眼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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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廢立
兩個丫鬟立即住嘴,互瞪一眼,一個打洗臉水,一個準備珠釵胭脂,心裡卻同樣尋思,小姐自從來到南地後性情不似從前溫和,對下人的拘束也多起來,往後只怕時時要長眼色、記得尊卑,莫被挑個錯處攆出府去。
“姑娘起了嗎?”老太太處的繁霞在院子裡道,聞聲,穠輝馬上朝丫鬟使個眼色,叫去把人領進來。
春棠挑簾出去道:“媽媽,我們小姐正梳頭呢,您快請進來。”
繁霞一雙斜挑眼眯著,“老太太讓你們姑娘快到她跟前去,你們收拾好就來吧,我趕著回去服侍,不打擾了。”
穠輝忙叫丫鬟簡單梳了髮髻,素著一張雪肌,眉也不瞄,只點個唇,就到沈韋氏房裡去。
她前腳進去,後面穠芩和穠珠都到了,一起笑盈盈問姐姐好。
老太太今天穿了件海青色滿繡靈芝草的衣服,外罩紫錦披肩,頭上帶一支銀鏤珠穿的福壽簪,站在院子裡侍弄花草,見穠輝進來,側身對婆子道:“早飯擺上罷,我同丫頭們一起用。”
穠芩請了安道:“祖母今日起的這樣早,穿戴又齊整,可是有好事?”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什麼好事。”
用了早飯,沈韋氏正看孫女們打纓絡消食,符氏領著兩個姨娘過來請安,她今兒氣色頗好,穿的比兩個姨娘還要鮮豔,眉梢眼角都帶著喜氣,兩個姨娘卻是沒精打采的,笑的比哭好看不到哪兒去。
“都下去吧,讓我們孃兒幾個關起門來說說體己話。”沈韋氏對丫鬟婆子揮揮手,“看看姑娘們的冬衣都做好了沒有,都說南地的冬天不冷,可我瞧著秋天這涼勁兒,每人還是要預備下一兩件的。”
符氏見丫鬟婆子都散了,捧了一杯茶遞給老太太,“這等小事兒也叫母親操心,兒媳實在慚愧。”
沈韋氏接了茶道:“你不用多想,我拿出私房錢給丫頭們做件衣服,也是圖個事兒幹,並不是要替你當家作主。”
“兒媳謝母親為孩子們操心還來不及,豈敢有那個心思。”符氏訕訕道。
沈韋氏沒接她的話,覷著兩個姨娘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有句醜話要說到前頭。皇后薨了,莊王那邊派人來府上聯絡,明裡暗裡的意思,不用我說,你們都明白。你們老爺的意思是既遠離廟堂,就先不效這個犬馬,因而用巧言打發了來送財務的,怕他們不甘心來走你們的路子,叫你們去老爺那裡吹枕頭風。從今天起,如果你們誰叫我發現和莊王在循州的人接觸了,別怪我翻臉無情。”
聲音不怒不燥,擲在那兒卻如千萬支刀劍一般,寒意逼人,符氏並著兩個姨娘面上早沒了人色。
老太太的手段她們是知道的,沈家剛進京那會兒,沈叔倫從青樓贖回來一個小妾,仗著姿色比別人強些,挑衣撿食,沒蹦躂幾天就被灌了迷藥送到老家莊上幹粗活去了。
果然不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