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感覺壓在頭上的力道鬆了下來，抬起頭看上去，蔚方程也是一臉的茫然，茫然中帶著一點，期待，沒有再猶豫，噗嗤著氣息撐上身子，吻住了那兩片薄唇。

兩人黏熱的索取著彼此的溫柔，像是一場突然而至的衝動，不需要感情做支撐，只是彼此需要罷了，然而，兩個人都不是可以放開的人，也許這一幕，在最初時就已埋好伏筆。……

一聲嬰兒的啼哭讓兩人都愣在了那裡，蔚方程對上顏白的目光，頓時羞澀得一巴掌抵開了她的頭，顏白也有點不知所措，趕忙起身，慌亂的走出了房間。

上次的抓捕行動，除了詹志高，其他兩個已落網，但是他們所知甚少，只是給詹志高打打下手，這次抓捕行動雖然失敗了，可許中華也基本確定了，局裡有人給這些人當保護傘，打黑除惡是他最願意幹的事，現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等級敗類，讓他極為惱火，為了公平起見，他決定把所有參與過抓捕行動的人都納入嫌疑範圍，包括受傷的歐戩，包括上官顏白，正好這一隊人也全是張佑庚的人。

拿著手上剛收到的傳真件，許中華思索了一會，叫來了顏白，看著她一臉倦怠的憔悴，微皺了下眉

[合理的休息是保證工作質量的條件之一，誰讓你那麼拼命的？年輕人，不要受不得挫折，不要因為一次的失利，就變得像個刺蝟，你看看你這幾天做的事，白天在北崗亂躥，晚上又蹲守網上一整夜的不睡，你媽媽上次和我吃飯時候就提出過擔心，如果你一直這樣把身體熬垮了，我要怎麼向她交待？]

顏白被說了個臉紅透，她哪有那麼拼命，昨天本來就是回去睡覺的，哪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又失眠了一夜，臉色才這樣難看，吱唔的應承著許中華的批評，一句話也不敢回。

看她態度良好，許中華也不再囉嗦了，把手上那封傳真件往她面前一放

[詹志高在新化落網了，這是今天早上剛收到的訊息，我們這邊暫且就你知我知，你安排一下跟我出一趟差，我們這次過去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說你休假吧。]

顏白知道出了上次的事後，自己也在許中華懷疑的名單之列，這次他又只叫上自己，是考驗還是因為和華蕎汝的私人關係而直接排除了她？她只希望是前者，若是後者，她會很失望。

來到資江這些日子，真的崩得太緊張了，許中華准許她真的休假一天後才出發去新化，難得清閒，又是雨天，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好覺，近中午才醒過來，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蔚方程早已準備好了飯，安靜的坐在那裡，似乎是在等人，顏白忙用手遮住哈欠連天的嘴，緩了一會才清醒

[這麼早，昨晚寶寶沒鬧吧？]

沒鬧？蔚方程懶得理她，昨晚小孩好像被炸雷給嚇到了，一下驚醒過來就大哭不止，怎麼哄都沒用，原本指著她會出來幫下忙的，哪知道去敲她門也沒反應，倒沒成想她是故意的，看得她來她疲憊不堪，但也睡得太死了吧，當時真的被氣到了，想也沒想的說了一句，男人都是這麼沒良心！等說完了才想起來，上官顏白不僅不是男人，更不是她家的男人，她們兩個，是仇人。

沒得到迴音，正常現象，踢踏著拖鞋去洗澡了。

浴後散出的清新味道，像晨間的露水，晶瑩剔透的，原本溫婉的長髮變成了薄薄的短碎，整個人好像也換了一種感覺，蔚方程一時對她看久了些，上官顏白這個人，站在那裡就給人很舒服的感覺，把自己收拾得很好，邊邊角角，沒有一處不是熨帖妥當，這個房子裡的一切也都被主人收拾得如此恰如其分的好，加上她本就沉穩的性格，此時看上去就像一塊放誘人的巧克力，散出讓人想一親芳澤的醇香，直到顏白輕咳了一直，蔚方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思緒飄得有多遠，不是一直恨著麼，何時，開始對她鬆懈了？

顏白吃飯的時候，不敢對蔚方程看，她剛才盯著自己太久了，久得她以為她就要翻開那天的事情來說了，還好，現在她也端起了碗開始秀氣的咀嚼了，沉默的吃飯似乎可以吃更多，吃得有點撐了才放下碗，才想起來這頓飯是蔚方程做的，味道如此之好，那當初一直留她在身邊是不是顯得有點多餘了？好像看出了顏白的想法，蔚方程也放下了碗筷

[你不覺得這些菜的味道很熟悉麼？我是跟你學的。]

恍然大悟，還真是這樣，突然聽到了房間裡寶寶的哭聲，顏白興奮的站了起來跑進房時在，她就是在等寶寶醒，很想很想抱她了。

蔚方程看著她抱著寶寶親了又親，一臉傻笑，也不由得被她逗笑了

[別親了，給我來給她換尿布，你去衝奶粉，小傢伙應該餓了。]

顏白興沖沖的誒了一聲，屁顛屁顛的去衝奶粉了，等蔚方程換好尿布，見顏白還沒出來，走進房裡一看，噗的一聲笑出了聲，手忙腳亂得像個笨傢伙，把奶粉都撲到自己臉上去了也沒衝出一瓶溫度合適的奶來，把寶寶遞了過去

[抱著，出去等我。]

顏白不安份的時不時撥開小傢伙的圍抱，看著她閉著眼迷糊的吸著奶嘴，不得不嘆了一句

[真是厲害啊，閉著眼睛也能吃奶，本能吧，蔚方程你說這就是人的本能吧，餓了就找奶吃，找著了閉著眼也能吃。]

蔚方程腦子裡像被電了一下似的，她怎麼聽怎麼覺得上官顏白這話是故意的，白了她一眼，顏白被這一眼給白明白了，她發誓剛才真的沒亂想，但是蔚方程的這一記白眼讓她開始亂想了，眼神有點不聽使喚的不安份起來。

小孩子聽話的時候就是好哄，吃完奶就又睡了，就是在這吃吃睡睡中，不知不覺的在長大。

兩人坐在沙發上，聽著外面的雨聲，微風時不時溜進來擾動一下紗簾，這種兩個人獨處的安靜，讓人覺得沉醉，蔚方程知道顏白在輕輕的挪近她，卻沒有制止，這在顏白看來就是預設，手有點輕顫的搭上她的腰，在兩人的鼻尖相抵時，蔚方程閉上了眼睛，顏白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右偏著腦袋，親吻過去。

感覺到自己腰間手臂的力量收得越來越緊，顏白慢慢的把人往後壓去，所有的小心翼翼裡面都帶著試探，這種試探是虔誠得絕對不帶輕褻的認真，只是，兩人似乎都沒有勇氣在事後挑起話題來明說，這到底算什麼？卻又在很多時候會情不自禁，比如現在，似乎忘了所有，只知道想親近彼此。

蔚方程發現，上官顏白腦子裡除了親吻這個動作之外，應該都還處於未開化的蠻荒之地吧，像個小野獸一樣熱情而努力，滿腦門的汗珠在鮮紅的面板上顯得有點可愛，她已經挑起了她全盛的慾望，但蔚方程清楚，這隻小野獸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她幾乎能猜到上官顏白的想法，就是想親近她，卻沒想過親近她到底是要幹什麼，就是這樣，自己蹭得衣衫全亂，讓蔚方程的手指不自覺的劃上她肩上的面板，一陣沁涼。

抬眼看過去，發現蔚方程的眸子裡已經是清醒了，尷尬的停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巴掌？一腳？迎來的卻是指尖輕撫上了她的臉頰，溫柔的撫摸

[上官顏白，我們算了]

欲言又止的呢喃，偏過去的頭是在給顏白時間起身，顏白覺得憋屈得慌

[我，我]

我想，我喜歡上了你，我這樣絕不是在輕薄你，更不是在趁你之危，如果讓你感覺到了人在屋簷下的感覺，那真是該死！

很容易的一句話，卻卡在喉嚨裡，上不上，下不下，難受至極。

幾乎一下午的沉默，顏白坐在窗邊做事，蔚方程在給寶寶織小毛衣，此時的蔚方程有種無法言喻的勾人感，顏白根本無法集中精神真的去做什麼，整個人的魂都定在了她的身上

[我，明天要出差。]

突然發出的聲音讓蔚方程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顏白本就沒期待她會回自己，只是交待一聲，其實也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自己老對她看，她沒點反應的，說完就又低下頭去敲鍵盤了，蔚方程想了一下才回

[去幾天？]

顏白有點詫異的抬起頭來，搖搖頭

[不清楚。]

[知道了。]

又是長久的沉默，顏白被這種感覺磨蝕得難受，下意識的對窗外看去，五樓看下面不是很清楚，可是在這下雨天，樓前的過道里停著一輛車這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更何況顏白探身對下面仔細看去時，那輛車就開走了，瞬間警覺起來，跑到房裡拿出那支Zeiss單筒望遠鏡向下看去，看清車牌號後迅速發給了剛才和她在聊天的盧奧

[快查這輛車車主的資訊，我馬上就要。]

盧奧在兩分鐘內傳來了答覆，是一輛已報失竊的車輛，銀灰A62.0，原車主是一家貿易公司的老闆。

看著這條訊息，顏白的神經一下緊張起來，左手上緊握著望遠鏡摩挲著，右手食指彎曲著咬在嘴裡，這是她緊張裡沒法避免的小動作，蔚方程對她看了一會，停下手中的活

[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顏反條件反射的搖搖頭

[沒有，隨便看看，對了，我出差後，要不要有人來陪你？你一個人照顧寶寶也很累]

蔚方程遲疑在那裡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一句

[你要去很久？]

見顏白沒有回她的話，而是在那裡走神的轉悠，嗯了一聲

[也好，你叫個人過來陪我吧。]

就算心裡再怎麼強迫自己去和她作對，但是到了關鍵時候，就一切都順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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