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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去秦嶺?怕是也找不到他。

一點點線索也沒有留下,想在九州之險中找出一個人……

山門緊閉。

過了上香的時間,寺院的僧人緩緩關上了大門。

“我能否見見主持?”

敲響硃紅的沉重木門,唯有這裡還留著古時的氣息。

“請跟我來。”

小沙彌領著我走進這間不大的寺廟,向著僧舍走去。

老態龍鍾的主持微笑著看著我。

“廿二年,擁人。”

他揮揮手,讓那個小和尚退出去,“奉香茶。”

“請稍等。”

小沙彌退了出去,主持示意我坐在他身邊的蒲團上,“施主,何苦。”

“主持,人生在世雲胡不苦?”

“如我是聞。”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人從愛生憂,從憂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

“多欲為苦,生死疲勞,從貪慾起。少欲無為,心身自在。”

“人有二十難,何求。”

“睹境不動。”

“然?”

“幻象心生,心惹塵埃,莫不知真真假假。”

“有因擁集世間,有因擁世間集;有因擁滅世間,有因擁世間滅。”

“此言……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

“佛曰,不可說。”

“叩叩。”

“師傅,茶。”

“進來。”

茶杯放在我的左手邊。

“施主,請。”

主持遞給我一串佛珠,“當年,你和那位小友來這裡存放了些東西,言明兩人日後自會同取,不知道小友何在?”

“未尋得。”

“哦?”

“您瞭解多少?比如我是誰,當年到底出了些什麼事?”

“邯鄲一夢幻無邊,身醒還記夢中事。花影遲遲侵砌上,早買歸舟返里中。此間事,誰知?”

“其實……這次是來杭州尋他,卻錯過了,不過花非花。”

“一勤心,花非花亦花。”

佛珠在手中一粒粒數過,是不是從前的他又有什麼分別?我對他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事。

“多謝。”

我起身一拜。

“不急,先隨我念段經。”

主持笑宗擺手,敲響了木魚,晚課開始。

“……度眾生者,應先明以何而得度,瞭解度義,方名成佛。度者破眾生知見,開佛智慧是也。眾生執於有相,摶取色身,遂為情慾所蔽,首當破之。故如來者,法身實相也。即如今日應化示相,亦屬幻軀,尚不可取,況世間一切諸相也耶!諸相都屬幻化非實,了達此義,實相始證,此惟以慧見了知,即名得度。惟法身雖無相,仍不能離於言說……此分無著判為加行位。

須菩提,於意云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相由心生,如斯想念,不過……恆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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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從山上下來之後,我接到了一條簡訊,改變了我預備去吳邪的店裡再問問線索的主意。

“收網,速來。”

我趕回北京,找到了那個聯絡我的人,“找到了?”

“對,雖然幾年間路線變化有些繁複,不過既然您信任我,我一定會盡心盡力。那條資訊是在吉林發出來的,而那三條魚兒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這條從吉林冒出來的,對嗎?”

“沒錯,還有兩條我已經知道它們在哪裡。那麼這一條……”

“其實說出來您一定知道,長沙老九門,霍家。”

“老九門。”

“你說一個人失憶會有幾種可能?”

“這個……您總不會說您的失憶是裝出來的吧?”

“可能。”

和那位主持談過之後,腦子裡雜亂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有些事情我也有些明瞭,二十年前最大的疑團不在別人,而在我自己。

就算我只能想起零星一點,對於查出我的身份而言也是莫大的幫助,比如說那天看見的異象,並非只有那個白衣人一個,還有一人,似是戎裝打扮,身形……與我有八九分相像。這世上是否有所謂的前世今生?

“把地址給我,我想我需要去看看。”

琉璃廠,金萬堂。

眼前的老頭咧著嘴和其他的客人說著話,一顆金牙反著光,我冷眼站在一旁看著他將一件贗品說的天花亂墜,那人恐怕也是個剛入行的,幾句一說就掏錢買了下來。

老頭笑眯眯的送走了冤大頭,轉身對我說:“您想買點什麼?”

“那東西是假的。”

我撫摸著一款景泰藍的鼻菸壺,樣式不錯,就是仿得有些粗糙了。

“呃。”他嚥了一口吐沫,“原來您老是個行家,老頭有眼不識泰山了,若是您老真的想淘點好的,可以到裡面看看。”他指著內堂,那裡面東西才是真寶貝。

“哦?這麼說我倒是有件想要的緊的事物。”我放下手中的玉如意。

老頭一聽來了興致,摩拳擦掌的問道,“不知道是什麼寶貝讓您老惦記著?”

帶著些戲謔的惡意眯起了眼睛,回頭冷冷的看著他。

“戰國帛書。”

只聽到他倒吸一口涼氣,說出的話令我更感興趣。

“是你?!不對,不可能!”

坐在檀木椅上,輕輕敲擊著椅臂,“你認識他?”

老頭看清了我的兩根手指,雙腿開始不停的顫抖,看樣子像是要跪下來一般,一句話說的磕磕碰碰,間或還有牙齒相撞的聲音。

“你是……他……的後人?”

“今天來,主要是想聽聽那年的事情,那裡面怕是有不少貓膩啊,看你的樣子。”我順著他的話問下去,那年……我也不知道是哪年。

金萬堂癱在地上,“我知道的真的不多,真的,當時他們發現我偷了東西就將我趕回來了,我在四川那個地方待了三年也沒有和他們有太多接觸,那時候,您老肯定也瞭解,60年代風聲緊,我也不敢再怎麼造次。”

“是嗎?”語氣中帶著不信任的威脅,“那你一眼就認出我來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

“嗯?”

“那個時候,就是他逼供,人老了,對於那種痛記得更清楚,要不是霍仙姑為我求情,我大概就死在他的手下了。”他戰戰兢兢的說完,很是懼怕我也對他做些逼供的事,我看著他的眼睛,向他走去,“你有沒有想過他是什麼人?有沒有向誰透露過?”

“我猜……是張大佛爺……我哪裡敢和別人說這種事……哦,對了,對了,幾年前,霍家有個小丫頭找上門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猛的抱住頭,生怕我的手指按上他的頭。

我拍了拍衣襟上的褶皺,本來只是想來問問當時他賣給吳邪的那份東西是從哪裡來的,沒想到後面還扯出這麼多東西。

店門口有些人開始探頭探腦。

“下次,哼,這種贗品也敢拿出來在我面前魚目混珠?”

隨手捏碎一件鼻菸壺,我走出了店裡。

霍家。公主墳。

夜半無月。

四合院的房子在黑暗中靜悄悄的,房屋和樹木的影子在地上連成張牙舞爪的怪異形狀。

在主臥的頂上停留了一番,想去書房找找。

這時,腳下的房間裡響起了朦朦朧朧的模糊聲響,似乎是誰的說話聲,掀開一片灰磚瓦,飄忽的聲音稍稍清晰了一些,我湊近了一點,一個蒼老的女聲在裡面呢喃著什麼。

四周漸漸安靜,蟲鳴鳥叫不再,連風聲也幾乎消失了。

“沒有時間了。”

有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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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沒有時間了!他就快死了,你們讓我怎麼辦?!

為什麼你不能再等等我,等此間的事情結束?

您這個小傻瓜,怎麼就不相信我說的話?

除了你,這世上沒人能傷得了我。

你倒好,一次將我的心全部剜去了。

放心,我會把你救回來,然後,你這個小東西可不能再給我惹禍了!

等你醒了,我要跟著你寸步不離。

小壞蛋。

我愛你……

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不是說讓你等著我嗎?

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只剩這一次的機會!

你的身體……

能不能最後再相信我一回?

讓我陪著你,可以嗎?

可是……我不希望你捲進來,太危險了。

我更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你怎麼這麼固執!你肯定知道這個背後是什麼,我是為了自己的家族,奉獻和犧牲是我的責任!

我不管你為了什麼,我會陪著你,寸步不離!

為什麼?!

你知道的不是嗎?

……就是因為那樣,我更不希望……

你啊,一定要我說出來嗎?

混蛋!

我愛你……

一腳踩空,一塊小石子沿著斜行的瓦片滾下了屋簷。咕嚕咕嚕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提醒了我現在的位置,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那個石子的跌落,我縱身跳上院牆的時候,主屋裡就傳來了一聲怒喝。

“誰在外面?!”

院子裡住著的幾個人也驚醒了,一盞盞電燈亮了起來,我躍下了牆頭,向著馬路跑去。

坐上一輛計程車,我讓他開到機場去。

那個司機有些奇怪的看著我,眼神中有些防備。

“我愛人在外地出事了!”

很不理智的怒吼脫口而出,掌心的掐痕還有些血跡。我煩躁的抓著頭髮,我要去見吳邪!

司機見我這個樣子才放下心來,踩著油門往機場奔,“小兄弟,你愛人出什麼事了?”司機一口京片子,在靜謐中開口了。

路上的夜風一吹,我也從那些窒息的幻境中脫離出來,剛才的話語是下意識吼出來的,原來我也有這麼不冷靜的時候,“他在外地旅行,出點了事。”我不知道吳邪現在怎麼樣,只是那一霎那,我的心顫抖得厲害,去杭州看看他,確定他平安之後再做其他的事。

“小夥子放寬心,一定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司機好心的安慰到。

“是啊,一定沒事。”我點點頭,說不定現在吳邪已經回到杭州正在他的小古董店裡睡覺,不知道做著什麼好夢。

到杭州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鐘,我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他的店裡,卻還是隻看見了上次的那個夥計。

“吳邪在不在?”

“啊,是小哥你啊,老闆還沒回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王盟見我衝了進來有些疑惑的開口,“小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怎麼看起來這麼狼狽?”

得知吳邪還沒有回來,我沉在底下的心空蕩蕩的飄了起來,再聽王盟這麼一問,低頭看著自己,風塵僕僕。

我隨意坐在一張椅子上,“吳邪最近有沒有和你聯絡?他有沒有跟你說他到秦嶺什麼地方去了?”

“這個啊,老闆前幾天還給我打了個電話,然後就沒有訊息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到山裡面去沒有訊號,那時候聽老闆的口氣,應該是到什麼地方找棵樹。”

“樹?”

不是說和他的那個什麼朋友去盜墓嗎?我皺起了眉頭,“他有沒有說遇到什麼麻煩?”

“沒有。”王盟搖搖頭,“對了,小哥你吃過中飯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擺擺手,“給我杯茶。”

“哦,好。”

看著杯中青翠的茶葉,我想起昨天夜裡紛亂的記憶,後面的對話應該是我和齊羽——二十年前的吳邪在下海鬥之前說的,那前面那兩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和那一個聽不真切的男聲又是誰的?

朦朧的光線中的流動的鮮紅是血?乾涸的深褐是血?

我呆坐在小小的藤椅中一個下午。

“什麼?老闆,你有沒有搞錯?!怎麼受了那麼重的傷?!”王盟對著電話大吼。

吳邪怎麼了?受了重傷?

我猛的站了起來,奪過了話筒。

“喂,王盟,你快點給我送點醫藥費來!”

那頭的人很有氣勢的大叫著。

“吳邪。”

“……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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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看著他嬉皮笑臉對著那個的時候,我一下子放心了,靠在牆上看著王盟給他忙裡忙外。昨天掛了電話之後我就和王盟連夜趕到西安來,生怕他又出什麼情況。

過了一會,王盟跟著去補交醫藥費,順便幫吳邪買些東西,病房裡只剩下我和他。

我慢慢的走到吳邪的床邊,靜靜的看著他,吳邪眨巴眨巴眼立刻從欺負王盟的老闆臉換成了一張可憐兮兮的哭臉。

“小哥。”他抬起頭,一雙溼漉漉的委屈的貓兒眼有些畏縮的看著我,“疼。”

我掃了掃他身上的石膏和繃帶,“裝可憐也沒有用。”

吳邪嘟著的嘴立刻扁了下來,“我哪裡知道會出這種事,而且小哥你又不來找我,我不就是和朋友出來散散心嘛。”

“散散心?”挑眉,“把自己散到醫院來了?”

“嘿嘿,那個、這個……意外,絕對是意外。其實如果小哥能早點來找我……”

“嗯?”

“那個,我也是想……”吳邪將臉皺成包子狀,“老癢他帶著一個和那些六角銅鈴一樣的耳釘,那裡面已經被塞上松香了。他就是在秦嶺弄到的!所以……”

“所以你就不顧自己的菜鳥身份跟著他來秦嶺探險?”

“什麼叫菜鳥?!”吳邪一臉義憤填膺,“小哥,至少我的血還有用!”

“怎麼說?”我很想知道他在這些深山裡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他的那位朋友又出了什麼事,怎麼沒有和他一起被救。

吳邪一聽我這麼問,立刻來了興致。

“這幾天小爺我都憋死了,又不能和別人說。這次我見到了多精彩的事,你是不知道啊……”他抬頭扯出一個興奮的笑,我冷哼一聲,他才反應過來坐在他面前聽他“說書”的是誰。“小哥,其實我……”“繼續。”“啊?哦。”

吳邪說著說著又一個人陷入了狂熱情緒中,吐沫橫飛的說著他的經歷,完全看不出他剛才所說的“心有餘悸”“悔不當初”“不敢再犯”的半點意思。

我看著他神采飛揚的臉,也沒了怒氣,下次看緊他一點才好。

“老闆,我回來了,你看這手機行不?”

王盟衝進了病房,我才忽然想起,我似乎下意識的就把吳邪歸為了我的人,完全沒有想到我和他現在幾乎沒有任何關係。

直視著吳邪帶著點琥珀色的眼,我猛地轉身大步離開病房,顧不上回應吳邪疑惑的呼喚。

我在西安古城裡遊蕩了幾個小時,在紛亂的人群和寂靜的小道上走過。

一勤心,花非花亦花。

吳邪,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向著醫院的方向走去,手上拎著些特色小吃,也不知道吳邪喜不喜歡吃。

我敲了敲門,走進了病房,吳邪正百無聊賴的盯著天花板發呆,他聽見聲音轉頭看向我這邊,臉上露出了氣憤的神色。

“小哥?你下午怎麼莫名其妙跑了?”吳邪像一隻齜牙裂嘴的小貓一樣亮著爪子,“我在後面拼命叫你,你也不理我!”

我走過去,將灌湯包什麼的拿了出來。

“嚐嚐看。”

“你不要轉移話題!”吳邪吸著鼻子,一臉想吃的樣子,“就算是用美食……唔。”

我直接夾了一個小包子塞進了他的嘴裡,他嘟嘟囔囔的吃完了,一邊享受的咀嚼一邊用我還和你沒完的眼神看著我。

“味道不錯。”

最後他給了中肯的意見,搖晃著身子還想要。

“今天檢查結果如何?”我一邊給他塞包子一邊問道。

“沒什麼,就是在醫院多住些日子。”吳邪吃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道。

“以後……要小心。”

“嗯。”

護士給吳邪打完針之後,囑咐我和王盟兩個好好看著,有什麼事情立刻叫他們。

我讓王盟守著前半夜,自己隨便找了個椅子眯上一會。到這裡看到他沒有事情,緊張的神經放鬆了,疲憊感也湧了上來,昏昏沉沉的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王盟已經在床邊的椅子上睡著了,我出去想找個地方洗個臉清醒一下。

夜深,長長的走廊裡空無一人,我的腳步聲在通道中迴響。

回到病房,吳邪的臉在射過玻璃的月光下有些不真實。我湊上前去,吳邪睡的正香,睫毛輕輕顫動著,臉頰隨著鼻息微微鼓動,水色的唇翕合間並未緊閉,再湊近些,吳邪身上不知明的甜香鑽進了鼻腔。

心跳如擂鼓。

我緩緩向後退去。

“嗯……”

吳邪張開唇,在睡夢中囈語。

“小哥……疼……”

如果不是貼的這麼近,我怕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可是這聽清了——被蠱惑了。

貼上他的唇,含住,吮吸,舔舐。

熱氣在我們緊貼的臉上來回,輕微的水漬聲在夜裡成了最好的迷情劑。

順著吳邪輕啟的唇縫,我的舌滑進了他的嘴中,勾繞著他的軟舌,希冀他有一絲迴應。

“……唔……”

小小的呻吟從吳邪的唇中漏了出來,我抱住他的肩,舔過他的粘膜和牙床。

“砰。”

門外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動了我,放開吳邪。

“什麼人?”

“怎麼了?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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