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熟悉的青石板小道,還記得轅兒最喜歡帶著自己在這條小路上散佈,最喜歡躺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自己總是將他擁在懷裡不讓他被太陽曬傷,只是這一切好像過去了很久了呢。
轅兒?
五年都過去了,澈哥哥沒有遵守諾言讓你一個人躺在那冰冷的地下,一定很恨澈哥哥吧。
轅兒,轅兒。
踏上一級級的階梯,抬起頭來看向那雄偉華麗的宮殿,雖然經過了工匠們的精心修飾,還是沒能夠與以前一樣,沒有了你活潑的笑臉。
華麗的柱子上龍騰鳳舞,暖玉鋪滿整個房間,還是那樣的擺設,朦朧的紗帳內的床鋪上沒有你小小的身子,整個宮殿只剩下澈哥哥了,轅兒。
緩緩將那輕飄飄的紗帳揭開,明知道他不會再出現在那裡,,可心底還是存留著希望,希望揭開紗帳可以再看見他那小小的身子縮在床上等他歸來。
空蕩蕩的床鋪上沒有絲毫的影子,水無澈斂下了眼神,緩緩坐在床榻邊上,感受著轅兒的氣息,只是呼吸到鼻子裡的除了空氣還是空氣,沒有任何他的氣息。
“皇上,皇上。”門口是清紫焦急的喊聲,然後是門被開啟的聲音。
水無澈臉上盛滿怒氣,這個清紫怎麼越來越大膽,沉著聲音答道:“清紫,怎麼越來越沒規矩,不是叫你別跟著朕麼?”
清紫也沒有聽見他在講什麼,腦子裡只有那侍衛的報告,氣都還沒有喘過來,兩隻手撐著膝蓋斷斷續續地道:“皇上,不好了…….皇上…….”
水無澈看他滿臉的驚慌,什麼緊急的事情這麼驚慌:“什麼事情,慢慢說。”
“皇上,那個邊塞。”清紫急的說話都說不出來了,“邊塞被攻打了,王爺他正往宮殿趕來,皇上,快去議事廳。”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突然就攻打我國呢,水無澈壓下心中的疑問,忙向議事廳趕去。
剛到議事廳門口便看見水伊然大步踏著往這邊來,也顧不上什麼君臣之禮,水無澈忙跑向水伊然那邊:“皇叔,邊塞被人入侵,怎麼回事。”
水伊然淡定的臉上也透著焦急,邊走向議事廳邊稟告軍情:“皇上,微臣也不知,只是今早微臣的屬下千里趕來,說是羽國和千度國昨晚突然同時攻打邊塞,我國士兵沒有坐好抵抗的準備,腹背受敵,再加上我國根本就敵不過羽國與千度國的同時圍攻。”
水無澈大驚,“皇叔,千度國不是我國的結盟國麼?怎麼會攻打我們。”
水伊然也是一臉的疑惑,也不清楚這中間究竟怎麼回事。
“皇上,現在還不清楚千度國為何突然會攻打我國,但有一點肯定的是羽王是傾盡所有的兵力來攻打了。”
沒等水無澈等人坐定,一個傷痕累累計程車兵闖進了議事廳,水伊然看見他的樣子之後一驚,慌忙站起身來扶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他:“同程,你怎麼了。”
同程嚥了咽嘴裡的鮮血,嘴巴張了張,可是沒有聲音。
水伊然將耳朵放在他嘴邊上才聽見他的話:“將軍,邊塞已被攻入,我們敵不過他們的兵力,羽國和千度國同時攻打,我們…….我們計程車兵死傷很大,他們……他們短短兩天便一路直直攻打到無夜城了,對不起,將軍,我們沒有守住。咳咳……….這千里的路程實在很難將情報送到所以才會這樣,將軍。”鮮血一直從他的嘴裡流出來,染滿水伊然整個袖擺
“將軍,叫皇上趕緊走吧,再不走我怕來不及了。”說完這句便沒有再醒過來。
水伊然看著自己最得意的手下這麼死去了,眼裡掩飾不住的哀傷,放下他的頭,站起身來。
水無澈離得遠聽不見那個士兵說了什麼,看他的臉色那麼沉重,應該是很不好的訊息,“皇叔,究竟怎麼了?”
水伊然的眼神裡只有茫然一片,“皇上,澈國淪陷了。”
淪陷?
聽到這句話,水無澈突然輕笑,那一抹苦笑僵在嘴角,父皇,你將澈國交付給我,可是才短短五年時間呢,五年,就把你一生的心血都給丟失了。
“皇上,皇上。”水伊然害怕他此時的笑容,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關係,又好像被什麼事情壓得快要死去般。
“皇叔,傳我的命令,澈國投降,不要打入無夜城了。”
對不起,對不起,父皇,我不想我們的百姓受到戰爭的殘害,如果我這邊投降的話就可以避免屠殺。
水伊然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投降,怎麼可以說出這句話,不管他是君上,他是臣子,一拳揮了過去,水無澈沒有躲開,硬生生捱了這一拳,嘴角溢位一絲血水。
他伸出手擦拭了下嘴角的血水,回過身來盯著水伊然緩緩道:“皇叔,你說過的,羽國和千度國聯合起來攻打我國,我們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戰勝他們的。”他轉過身子望向窗外,“皇叔,朕不想看見我們的百姓因為我們的頑抗而導致生靈塗炭,你明白麼?皇叔。”
頑抗導致生靈塗炭?
水伊然漠然地站在那裡,半晌才緩緩道:“皇上,皇兄怎麼教出了你這種兒子?”
“呵呵……是啊,父皇他英勇一生,卻不想他這一生所打下的江山會從我的手裡丟失,如果他知道一定死不瞑目吧?”
“不….不是。”水伊然抬起頭盯著他的臉道:“我在為皇兄感到高興,他能有你這麼仁慈的孩子,他一生都只想到這江山,卻不知他打下的這江山底下埋葬了多少的屍骨。,多少親離子散。”
“皇叔,你認同我的意見麼?”水無澈緩緩抬起頭來,語氣裡透著驚訝,原以為皇叔一定會狠狠地責罵自己這麼沒用,沒想到他會說好。
“嗯,臣也不想看見生靈塗炭的場面,只是臣卻無顏面對皇上。”
“皇叔,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為我澈國做了太多事情了。”
水伊然沒有說話,佇立在那裡就像一根柱子般挺直,及肩修平的銀髮輕輕飄動著,低垂著臉,柔和的臉上有著一雙堅定的眼神,狹長的細眸裡那淡綠的眸子透著淡淡的哀傷,如雪的額跡飄逸著一些銀髮,柔柔地如花瓣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眉頭深深地皺著,修長的身子投射下一縷細長的影子。
“皇叔。”水無澈輕輕叫了一聲。
水伊然緩緩轉過身來,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輕啟嘴唇:“澈兒,答應皇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水無澈一時反映不過來,他一直都叫自己皇上,突然改口叫澈兒,好像父皇在叫著自己一樣。“皇叔?”
“答應皇叔好麼。”
“好。”水無澈不像惹他傷心,只是命中註定,要生要死自己不清楚,如果真的不能活著,那麼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澈兒,收拾東西,皇叔帶你出宮。”
“收拾東西?”
“快吧,現在出宮還安全,他們不會知道我們會突然投降的,就算投降,他們也不可能放過你的。”
“皇叔。”
水無澈突然覺得自己真的不可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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