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父皇他還在等我。”千瑜朝他說道，他不想離開，只是不得不離開，這裡其實根本就不屬於他，就算失去了記憶但是還是能從那個躺在床榻昏迷不醒的人感受到他對眼前這個傷害著他的人的愛。

“嗯。”水無轅並沒有抬頭，只是一直望著床榻上的人，他還是想不清楚五年前的事情，還是他根本就是在懷疑那次的事件，現在細細想來，那次的火海中他的眼眸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色彩，只是迷茫地望著自己，只是當時的絕望沒有看到罷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近期之內不可行房事。”千瑜輕聲說道。

“嗯。”還是一聲淡淡的迴應，千瑜苦笑著掀開紗帳離開。

“你知道麼，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寵溺究竟是為何，為什麼宮裡人都說你清冷如寒冰般，只是為何，你為什麼那麼寵著我。”水無轅坐在床頭望著他的容顏，還是如神般的面孔，“母妃她說她很恨你的母妃，她搶走了她深愛的人，知道最後才發現自己只是他手裡的替代品而已，一直以來我都不明白她為何那麼恨她，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母妃心底的納恨意，從心底裡泛上來的恨意，就算想要阻擋也阻擋不了它的蔓延。”

水無轅跌坐在地面上，他不想要這種泛著疼痛的恨意，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以前是，現在也是，將來也是，只是為什麼，真的放不下那段記憶。

瑩白的地面上滴落著一顆顆的淚珠，他的淚水，他的恨。

“轅兒，不…….不要哭。”床榻上傳來輕微的話語，水無澈想要坐起身，就算是在夢裡面還是能感受得到他，他努力地睜開眼眸想要看見他，一滴滴的淚水彷彿砸在他的腦海中一樣，疼痛異常。

“你躺著。”水無轅將想要起身的水無澈輕輕地按回床榻上，將錦被輕輕地為他蓋上，然後在床榻脫掉鞋子躺在裡側。

水無澈詫異地望著他的動作，輕輕地往外邊挪了挪，卻被他拉回，“不要動，這樣就好，讓我靠一會就好。”

“嗯。”水無澈看著靠在他小腹上的他，淡笑著，如果這是一個夢境，那麼就讓他永遠不要醒來就好了。

“這不是夢。”彷彿知道他想什麼一樣，水無轅輕聲說道，“不是夢境，我還在，你也還在，只是缺失了什麼我不知道。”

“轅兒。”水無澈無奈，他多麼想要這是一個夢境啊，他不知道這是現實的話，那麼轅兒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水無轅從他的小腹處起來，幽深的的眼眸注視著他。

“你說吧。”水無澈輕輕挪動了一下，抬起眼眸看著上方的他，烏黑的髮絲傾落下來，剛毅的臉上粘著一絲髮，不再是那個有著嬰兒肥的臉孔了，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樣貌，只是，這個人還是轅兒，心中唯一的一個人。

水無轅凝視著他許久才緩緩開口。“那場火，你究竟還記得什麼？”

“火？”水無澈疑惑地問道。

“是，那場火，你將你的承諾丟失了的那個夜晚，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火，轅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醒來的時候父皇已經死了，你…也死了，就是這樣而已，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那場火究竟是怎麼回事。”水無澈輕輕地說道。

水無轅聽了他的話，沉思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嗯。”

“希望你沒有騙我。”

“轅兒，我不會騙你。”

水無轅並沒有回答，他需要時間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差錯，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並不記得那場火，還有他的武功，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能告訴我那場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麼？”水無澈望著他輕聲道，他只是想要知道那場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使他那個純真的小男孩變成現在這樣，他需要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

“你想要知道麼？”

“你說吧。”

水無轅轉開眼眸，坐在床榻上面，他不知道該不該說，知道了又如何，五年的時間，每天每夜都受著那個夜晚的折磨，他不停地喊著他，只是他還是離開了。

“那晚，我覺得很幸福，可是，我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火海，你站在大殿中間，我喊你，可是你卻沒有聽見一般，你明白我的當時的絕望麼？”

“轅兒？”

“你轉身了，看著我，我很高興，你不會丟下我的，是麼？可是，最後我還是看著你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外。”

“對不起，我不知道。”水無澈想要起身，他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會是那樣的，他丟下他口口聲聲說著一輩子都不離開的人，他真的不知道，那個純真的人那麼依賴著他，就算他離開短短的時間他也會著急地到處找自己，可是，自己居然在那一片火海中將他丟棄在那裡，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將他丟棄在那裡。

水無轅將他的雙肩輕輕按住，不讓他起身，“不要動，傷口還沒有好。”

“轅兒？”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會不知道那晚的事情，只是，你知道的，事情是真實地發生過，所以我不可能那麼冷靜地思考，但是剛剛千度的太子替你診治的時候他說你曾經中了毒？”水無轅望著他問道，他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太子究竟他認不認識。

水無澈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中的毒是他的母妃下的，他該怎麼說。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中了毒，父皇他就是為了救我才……”想起父皇，他到現在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那樣，深愛著他卻從來都不會表達出來，知道最後死亡才讓他知道他的愛，母妃，父皇也只有你懂得吧。

“父皇他是……”水無轅沒有說下去，他明白，那個人眼裡永遠只有這個人，不會看到他的存在。

“我中的毒只有父皇的血液才可以救治。”水無澈輕輕閉上眼眸，他如果當初父皇不救他的話就不會死了。

“什麼毒？”

“我不清楚。”水無澈如實回答，他的卻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當時只顧著處理朝廷政務並沒有詢問華清。

“那你還記得為你診治的是哪位太醫？”水無轅急切地詢問，如果知道當初的那位太醫的話，一切事情都會水落石出，他一定要找到他。

“華清。”

“華清？”

“嗯，也就是千度的太子。”

“是他？但，他失去了記憶、”水無轅懊惱地捶了下一下床榻，整個床榻都因為他的動作晃動了一下。

“嗯，我知道。”水無澈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

“在沒有找到真想之前，你只能呆在這裡。”水無轅望著頭頂的紗帳輕輕說道。

“嗯，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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