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一連串忙碌的日子,童宇熙雖然家裡就有錄音間,不過也必須跑外頭的錄音室替歌手製作,還有接不完的採訪、邀歌、上節目,再加上他的廣播節目,每天童宇熙能真正睡眠的時間,大都不超過四個小時。
童宇熙很懶得去整理他的頭髮,所以他常常會用髮夾把掉落下來的瀏海隨手夾在頭上,男生用髮夾雖然好像很奇怪,不過童宇熙用來,卻詭異的合適。
製作歌曲是一件累人的工作,不過童宇熙製作的歌曲,通常都有票房保證,最近工作多,也代表童宇熙進帳不少。
在這樣忙碌的生活裡,眼尖的人,都發現到童宇熙有點小小的異狀,不管他再怎麼忙碌、再怎麼沒時間,他最近在中午和晚上,總是會有一段時間要獨處。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頭,不知道做什麼。
這天的中午,童宇熙正參與著他所製作歌手的MV拍攝,因為長相的關係,他被邀請去當MV的男主角,其中有一幕需要男主角背對著游泳池躺進去的畫面,而導演借到的游泳池,要到下午才能用。
休息時間,童宇熙自己一個人,抱著便當躲開了女歌手和一些記者的圍堵,他回到自己的車上,才關上車門,手機就準時的發出音樂聲。
童宇熙笑了笑,而後接起來。
『宇熙。』尹曉夏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童宇熙溫柔的微笑,心裡有種很滿足的感覺,「曉夏,起床了?」
『嗯,我……今天早起……』
那邊的尹曉夏正坐在床上,懷裡抱著他的小熊,小熊身上穿著童宇熙那天留下來的襯衫,『第……十天……』
聽見尹曉夏說出兩人分開已經十天,童宇熙情不自禁的有些心疼,他想像尹曉夏在他那個全是白色的房間裡頭,專心致志的計算著兩人分開了多少時日,光是想像,就讓童宇熙好想、好想緊緊擁抱尹曉夏。
「你今天有乖乖吃飯嗎?」
童宇熙問,這十天來兩人天天講電話,尹曉夏的表達能力雖然並不是很好,不過童宇熙在瞭解了尹曉夏的情況以後,也相當明白,這已經是尹曉夏相當大的突破。
能夠主動和人交談,並且有所溝通,對於這樣的孩子來說,是再好也沒有的進步。
『嗯……』
「你吃了什麼?說給我聽,我也要吃。」童宇熙笑著說,尹曉夏眨眨眼,『我說……你又吃不到……』
「說嘛,我想聽曉夏的聲音……」童宇熙的聲音總是能讓尹曉夏有種莫名的安心感覺,尹曉夏聽見童宇熙這麼要求,於是當真數起他的午餐來,童宇熙邊吃飯邊聽著。
說完以後,童宇熙繼續問了尹曉夏他每天都會問的問題,學了什麼、跟誰說了話、什麼時候要出去,跟誰一起去散步,又聽見了哪些歌。
然後尹曉夏會吹長笛給他聽。
長笛。
那是尹承光又幫尹曉夏買了的新的長笛,在尹曉夏好不容易認知了他之前的長笛再也不會回來以後,才答應要買新的。
尹曉夏的笛聲,總是能讓童宇熙沈醉其中。
「曉夏,晚上我打給你。」
童宇熙輕聲說,那邊的尹曉夏輕輕回了一聲,童宇熙知道,那是尹曉夏捨不得掛電話的模樣,他苦笑。
「曉夏,我很想你,你呢?」
『我……想宇熙……』尹曉夏輕聲說,他不太明白自己心裡這種有點酸酸的感覺是什麼,這感覺和見不到爸爸似乎有點不同,但是不同在哪裡,尹曉夏卻又說不出來。
他只知道,自己想多聽見童宇熙的聲音,想看見他,想碰觸他……
童宇熙輕輕的笑了,「曉夏,我工作結束以後,我帶你去玩?」聽見童宇熙的提議,尹曉夏幾乎是立刻回答,『宇熙家?』
「不是隻在家裡,」童宇熙笑著說,「我想帶你去不同的地方看看。」
『……不要。』那一頭的尹曉夏在沈默了一會兒以後這麼說,童宇熙楞了一下,「你不喜歡跟我出去玩嗎?」
『……』尹曉夏沈默,童宇熙想問,卻看見外頭的工作人員朝自己走來,要是童宇熙要大家等,那後頭所有排的工作都必須延後,尹曉夏的沈默讓童宇熙相當在意,卻又沒有時間多問。
「曉夏,晚上再說,你要睡覺對嗎?乖,去睡。」童宇熙知道接下來是尹曉夏的午睡時間,他要是中午不睡一下,一整天的脾氣和精神都會不好,尹曉夏低低的應了一聲。
童宇熙收了線以後,尹曉夏呆呆的看著手裡的電話。
宇熙說,要帶自己出去玩。尹曉夏低頭抱住了自己的白色小熊,「宇熙……說要出去玩,可……可是我說不要……」
不要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太陽。
尹曉夏像是有點沮喪,他抱著小熊,將臉埋進小熊身體裡,其實很想念那個人,很想念很想念。
在遇見童宇熙之前,或者應該說,在聽見童宇熙的聲音之前,從來沒有一件事情,能讓尹曉夏如此的放在心上。
他的聲音,從第一次聽見,就讓尹曉夏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這種暖暖的感覺,讓尹曉夏感覺很舒服,於是才開始每天都要聽見他的聲音,直到無意間碰到童宇熙。
他的人,就像他的聲音一樣,讓尹曉夏的心裡暖暖的。而除了那種暖暖的感覺之外,和童宇熙在一起,尹曉夏總是覺得自己怪怪的。
聽見童宇熙喊自己「曉夏」,心跳就會加快,看見童宇熙,就會讓自己臉上熱熱的,而且好像會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曉夏,午睡時間到羅。」親切的護理人員開門進來提醒,尹曉夏應了一聲,而後就這樣抱著小熊躺在床上。
這些感覺好奇怪,到底為什麼那個人會讓自己有這種感覺……?
童宇熙滿心記掛著尹曉夏中午在電話裡的那個沈默,好不容易拍完了MV,童宇熙婉拒了導演邀約喝酒和女明星邀約吃飯,他回到錄音室,製作工作讓童宇熙由下午一路關到凌晨。製作工作的時候,童宇熙總是全心投入的。
而這樣投入的工作,讓他差點趕不上廣播的時間。他結束了廣播的工作,一身疲憊的回到家。他隨手將包包丟在沙發上,而後轉身進廚房抓出一瓶水仰頭就灌,他雖然很累,不過還是很習慣性的坐上沙發去開啟卡通。
一看卡通,童宇熙突然整個人跳起來。
「打電話!」慘了,怎麼忘了打電話,現在都已經快三點了,曉夏鐵定睡了,童宇熙手忙腳亂的翻出自己的手機,他毫不猶豫的按下快速鍵撥出。
童宇熙知道,要是沒等到自己的電話,尹曉夏是絕對不會乖乖睡覺的。
才響了一聲,尹曉夏就接了電話。
「曉夏,對不起,我……」
『……』那邊傳來尹曉夏有點奇怪的聲音,這讓童宇熙暫停了一下,他仔細聽,而後聽出尹曉夏在哭。
「曉夏?你哭了?怎麼回事?抱歉,我不是故意……」
『……宇熙不要我……了……』直到接到童宇熙的電話,尹曉夏才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來。童宇熙說晚上打給他,所以尹曉夏從太陽下山就開始等,一路等到現在。
越晚,尹曉夏就越恐慌。他想到今天中午自己跟童宇熙說了不要,宇熙說要帶自己出去玩,可是自己卻說了不要……
所以他生氣了,不想理自己了,不想打電話給自己了……
這些念頭,讓尹曉夏怕得全身發抖,他坐在床上死死盯著手機,因為童宇熙說會打來,所以尹曉夏的心裡完全沒有主動打過去的念頭,他怕得晚餐也吃不下,最喜歡聽的、童宇熙的廣播也不敢聽,只是緊緊抱著小熊,死死盯著手機。
聽見尹曉夏的哭聲,簡直像直接拿刀切童宇熙的心臟一樣,童宇熙慌張的想安慰,沒想到聽見童宇熙聲音的尹曉夏卻是越哭越厲害,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曉夏、曉夏你聽我說,別哭、你先不要哭,聽我解釋……」
『……宇熙、宇熙……』尹曉夏拼命哭,童宇熙嘖了一聲,他抓起外套和丟在身邊的車鑰匙,抓著手機衝出門。
邊踩油門,童宇熙邊安撫著尹曉夏,偏偏尹曉夏像是完全沒有聽進去一樣,一哭就像是停不下來,童宇熙聽的自己都快哭了,「曉夏,你別哭,我現在過去找你,你別哭……」
在半夜的山路上猛踩油門,童宇熙單手打方向盤,閃過好幾次相當危險的會車,而後在日光門口停了下來。
「曉夏,曉夏,你出來,看外頭,我在外面。」
童宇熙相當相當有耐心的,不停重複這些話,尹曉夏邊哭邊爬下床,他的房間窗戶可以直接看到日光門口,尹曉夏開啟窗戶向外看。
果然看見門口有車燈,還有一個人影站在車邊,朝自己揮手。
「宇熙……宇熙、宇熙……」遠遠看見童宇熙的身影,尹曉夏哭得更是大聲,這樣的哭聲在凌晨裡算是相當大聲,很快的驚動了值夜人員。
當童宇熙好不容易被放進日光以後,他直奔尹曉夏的房間,尹曉夏趴在窗邊哭得聲音都幾乎沒了,童宇熙開啟門,喘著氣。
「曉夏。」
聽見童宇熙的聲音在自己背後響起,尹曉夏轉頭,才轉頭,就被童宇熙緊緊抱進懷裡。
「曉夏、別哭了、別哭了……」在童宇熙懷裡,真實的感受到他的溫暖,那麼貼近的感覺到童宇熙的力道和聲音,這一切都讓尹曉夏的心像是爆破了一樣,不停不停的有著什麼東西翻騰洶湧出來。
「我沒有不要你,我不會不要你,你是我的小夏天,我怎麼會不要你,曉夏、曉夏……」
童宇熙心疼的捧起尹曉夏淚溼了的臉吻下去,尹曉夏抽泣著,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回事,只知道自己不想讓這個人離開,也不想這個人停止他對自己的動作。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接吻,卻是童宇熙第一次,嘗試和尹曉夏更進一步的接觸。
他輕輕舔過尹曉夏的唇,引誘尹曉夏張嘴,尹曉夏的哭泣因為童宇熙的懷抱而漸漸減弱,他感覺童宇熙的碰觸,嘴唇有種麻麻的感覺。
這讓尹曉夏受不了的,輕輕張開嘴。
「曉夏……」童宇熙模糊不清的喊尹曉夏的名字,而後將舌頭輕輕探進尹曉夏嘴裡,尹曉夏的氣息幾乎立刻讓童宇熙沈迷,童宇熙知道尹曉夏什麼都不懂,於是他極慢的用舌尖探詢著尹曉夏,同時引誘他。
被人伸舌頭進嘴裡,尹曉夏當然是第一次,感覺奇怪的讓他忘了自己還在哭,他睜開一對視線被眼淚模糊的大眼睛,有些慌張的看著離自己好近的童宇熙。
童宇熙的舌尖輕輕掃過尹曉夏的上顎,麻癢的感覺讓尹曉夏整個人縮了縮,這樣率直的反應,讓童宇熙情不自禁的微笑出來,他捧著尹曉夏的臉,因為舌頭在尹曉夏口裡,所以說話有點口齒不清。
「曉夏……學我的動作……」
說完以後,童宇熙就輕輕吸吮了一下尹曉夏的舌尖,尹曉夏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是很乖順的照著童宇熙的話,怯怯的含住童宇熙的舌尖,依樣畫葫蘆的也輕吮了一下,童宇熙從喉頭輕輕發出嘆息。
這樣生澀的挑逗,卻意外的喚起童宇熙許久沒有的熱情。
尹曉夏大概覺得這樣的接觸雖然奇怪,卻還滿舒服的,他相當誠實的表現出自己所感受到的感覺,有種想要童宇熙更多一點的想法。
尹曉夏於是也學著童宇熙捧自己臉的模樣,去捧住童宇熙的頭,兩人身高有差,於是尹曉夏很努力的踮起腳尖。明明才只學了吸吮一個動作,尹曉夏就忙著去追童宇熙在自己口中的舌頭,每追到一次,就迫不及待的吮住。
天知道這樣的舉動,對童宇熙來說是多大的,童宇熙沒想到尹曉夏會對這樣的深吻完全沒有排斥,不過情況不容許他多做思考,兩人太久沒見面,滿溢的思念和終於相見的喜悅,都讓他們沈迷在彼此的氣息裡,久久無法自拔。
直到童宇熙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童宇熙才趕緊輕輕將尹曉夏推開,尹曉夏還沈迷在這種奇怪又讓他有種莫名感覺的遊戲裡,以致於被推開的時候,他紅豔的舌尖還捨不得似的停留在外頭,本來已經紅潤的嘴唇,因為這樣激烈的接吻更加溼潤誘人。
尹曉夏微微皺眉頭,他仰著一張淚痕未乾的小臉,眯著眼無意識的舔了舔唇邊,「……宇熙……」
要不是童宇熙不停告誡自己尹曉夏還什麼都不懂,光是那樣的動作,加上尹曉夏喘息著的低喃自己名字這副模樣,就足夠殺死童宇熙所有的理智。
童宇熙於是將尹曉夏緊緊擁抱進懷裡。
「曉夏,我好想你……」
「我也想……宇熙……」
尹曉夏還喘著氣,但是他還是學著童宇熙擁抱自己的動作,將童宇熙緊緊擁抱住,就是這種溫暖,就是這種聲音,讓自己在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滿腦子都想著、念著、牽掛著。
這種感覺……好奇怪……
童宇熙拉著尹曉夏坐在床邊,時間已經是凌晨,尹曉夏這麼大哭了一陣子,現在一安心下來,就幾乎累得眼睛都睜不開,童宇熙輕輕讓尹曉夏躺上床,「曉夏,睡吧,很晚了。」
聽見童宇熙要自己睡覺,尹曉夏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點頭,不過他立刻想起來不對,於是反射性的緊緊抓住童宇熙的手。
那是到目前為止,童宇熙第二次,和尹曉夏的目光相對。
那對還晶瑩溼潤著的大眼睛裡,閃動著明顯的不安,讓童宇熙一看,就忍不住胸口抽痛。他低頭去吻尹曉夏的額頭,「怎麼了?」
「……宇熙……沒有不要我……?」
果然還是無法與人視線相對,尹曉夏看童宇熙僅不到一秒,又立刻轉開了視線,童宇熙溫柔的吻他,引誘他。
「曉夏,看著我,試著看我久一點好不好?」
聽見童宇熙這樣說,尹曉夏有點害怕,他更是別過頭不敢看,童宇熙於是輕柔的吻遍他臉上的每一個角落,每個吻,就伴隨著一次低語呢喃的要求。
看著我,曉夏,看著我……
要是你能看著我,也許你單純天真的心思,就能夠明白我是多麼為你痴狂,要是你能看著我,你那對澄澈的眼瞳裡,就會映出我看著你的模樣,要是你看著我,或許我就能夠明白,在你一向僅有餘力想著自己的心裡,有沒有我的存在……
童宇熙在尹曉夏耳邊的不停低喃,讓尹曉夏像是中了咒語一樣,他緩緩的轉頭,試著先讓自己面對童宇熙,在偏移的視線裡,他看不清楚童宇熙是帶著怎麼樣的表情說話的,而後,那對晶亮的大眼睛,緩緩,緩緩的轉了過來。
一張偏瘦、卻輪廓相當深的臉,一點點卻很深刻的雙眼皮,有些細長的眸子,眼瞳的顏色有點淡,其中,尹曉夏看見自己的模樣。
他忍不住伸手去碰那張臉,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那麼仔細的,去端詳一個人的模樣。
童宇熙沒有動,只是任由尹曉夏的手指,像是在探索似的,在自己臉上滑動。
很挺的鼻樑,配上沒有多餘贅肉的臉頰,接下來尹曉夏摸到一些刺刺的鬍渣,那種刺刺癢癢的感覺,讓尹曉夏忍不住微微笑了出來,童宇熙幾乎是驚豔的,看著尹曉夏這樣生動的表情。
尹曉夏的視線停留在童宇熙的嘴唇上,他的手指也輕輕滑動過去,剛才宇熙就是用這裡親我,而且還有舌頭伸進來……
尹曉夏想著想著,在童宇熙嘴唇上的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探進童宇熙口裡,童宇熙眨眨眼,玩鬧似的輕輕吸了一下。
「啊……」尹曉夏嚇了一跳,他連忙將手指頭收回來,視線自然的回到童宇熙的眼神裡,童宇熙驚喜的看見,尹曉夏在瞪自己。
「嚇我……」尹曉夏抱怨,童宇熙連忙趁這個機會捧住尹曉夏的臉,不讓他再轉開目光,「曉夏,你看著我,聽我說。」
「嗯。」
尹曉夏乖乖的答應,很努力的維持自己的目光不要移開,不過,怎麼看著宇熙的眼睛……會讓自己有種……奇怪的感覺……?
「曉夏,我很喜歡你,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不要你。今天是我的錯,我說要打給你,結果忘了,」童宇熙眯著眼睛笑起來,「要是我再忘記,曉夏就打電話來罵我,這樣可以嗎?」
「嗯……」
尹曉夏像是懂了,他點點頭,在安心的同時,睡意濃重的朝他襲來,童宇熙愛憐的吻他,「睡吧,曉夏,很晚了。」
「那……宇熙……不要走……?」許久不見的人,許久沒那麼清晰聽見的聲音,和許久不見的溫暖,讓尹曉夏完全不想放開童宇熙的手,童宇熙微笑,他在尹曉夏身邊側躺下來,將尹曉夏輕輕擁進胸口,「睡吧,我會陪著你,到曉夏睡著為止……」
尹曉夏這才滿足的在童宇熙胸口蹭了蹭,混雜著童宇熙慣用的古龍水、煙味、和童宇熙的味道,再加上他的溫暖和呼吸心跳聲,讓尹曉夏好安心,他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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