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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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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枝聽見寇真的聲音,抬頭,微微掀起自己的斗笠簷,露出一雙眼。

“……”這一打眼,寇真腿一軟,嚇得差點跪下來。

他的心中在瘋狂咆哮,郡君!您怎麼跑這兒來了!

雖說最近流疫有所好轉,但哪輪得著這京城裡頭的貴女來闖,更何況還是“這位”貴女。

“進來吧。”寇真竭力板著臉,頭大如麻。

映枝快步上前,越過幾個侍衛,走到寇真身邊。

“子瑕呢?”映枝不顧連日奔波的疲憊,急忙問,“他……還好麼?”

寇真感覺自己的頭更大了,究竟是誰告訴郡君,殿下身在此處。

“太子殿下……”寇真欲言又止,“您還是親自去看吧。”

映枝看見寇真皺在一起的眉頭,一張小臉登時慘白。

她心急如焚,匆匆跟著寇真來到大帳前,寇真一掀帳簾。

大帳正座上,坐著一個玄衣男人,正咳嗽著。

映枝忽然就走不動路了。

夏日的風拂過她的臉,她的髮髻有些許鬆散,眉眼之間都是倦意。

千里奔襲晝夜不休。

她迷路,她遇到流民,她以為自己害了疫病,還差點丟掉了輿圖。

鼻子好酸。映枝艱難地邁出兩步,捂住自己的臉。

岑瑜呼吸都停滯,怔怔站起身。驚愕,驚喜,擔憂,墨色的雙眸裡只有不敢置信。

“枝枝?”他問,“你怎麼在這裡。”

或許是他的氣息不穩,所以聲音略微發顫。

岑瑜繞開案几大步上前,行動之間眉頭蹙起,彷彿在忍耐什麼。

啪嗒。

眼淚滴落在手上,映枝眼眶紅紅,鼻尖也紅紅,扁著嘴,“你是不是、是、得了疫病,你……”

啪嗒,啪嗒。

眼淚似珠連串一般落在手背上,清澈的眼裡蓄滿了淚水,映枝抽噎不停,腦袋裡亂哄哄的。

“你還、瘦了,還、喝藥,你……”

松香和藥香驟然遮蓋住鼻尖,有比淚水更滾燙的衣料覆在臉上。

映枝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床溫暖的被窩捲起來,儘管夏日的空氣更加炎熱,可被窩總是恰到好處的溫暖和踏實。

連日來的焦慮盡數化作淚水奔湧而出,她從沒發現過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哭。

難過的時候躲在被窩裡哭一場也是好的,但如果這個被窩是子瑕,就有點羞人了。

發頂上好像輕輕抵著一個下巴,映枝吸了吸鼻子,揪住岑瑜肩上的衣料,然後把淚水全都胡亂蹭到他的前襟上。

“郡君不哭了。”岑瑜的聲音很輕很輕,彷彿怕驚著她,“我沒有害疫病,也不會死的。”

“裡騙人……”映枝悶悶地說,哭得很傷心,一顆小腦袋埋在暖烘烘的松香裡。

岑瑜本來看見映枝落淚,心裡還悶痛,但一聽見她說話,不知怎麼居然就笑了,笑聲透過胸腔傳出來,也是悶悶的。

“我沒有騙人。”岑瑜像哄孩子一般,輕輕拍著映枝的背,“好了好了,郡君不哭了,我並非害了疫病,而是受了點小傷。”

壽王派來刺殺他的人沒有成功,卻也讓他受了不輕的傷。岑瑜索性將計就計,裝作染了時疫的模樣。

映枝一聽受了傷,把“小”字都忽略了,抬起腦袋瞪著圓溜溜的眼從岑瑜懷裡出來。

長睫上掛著淚珠,雙眼旁邊一圈都是紅紅的。

“子瑕受傷了?傷到哪裡了?”

岑瑜看著映枝略顯散亂的髮髻,微微搖頭道:“都是小傷,郡君不必擔心。”

然後映枝就聞到淡淡的血腥氣。

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受傷了,一定是……

映枝眼中隱隱有淚光,“子瑕你又騙人。”

眼看著映枝又要變身哭包,岑瑜的眼中出現一絲慌亂,立馬解釋道:“只是被劃傷了,傷在肋骨旁,一點也不嚴重,已經包紮好了,平日裡喝點藥就好。”

他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白皙的肌膚如同最上好的瓷器,但是比瓷器更柔軟,也更細膩。

“我錯了。”岑瑜近乎低聲下氣地哄道。

映枝低著頭抬著眼,眼底倒映著岑瑜憐惜的神色。

“你知錯就好,我原諒你了。”映枝咕噥著,扭頭一看,旁邊的案几上放著一隻碗,碗中盛著黑乎乎的湯藥。

她走去伸手觸碰碗壁,還好還是熱的。

“那子瑕快喝藥吧。”映枝止住淚水,嚥了咽,伸手把碗端起來。

酸苦辛辣的氣味撲鼻而來。

岑瑜溫柔道:“郡君連日奔波,一定是累了,不如先……”

“子瑕先喝藥。”映枝抹了一把眼淚,堅持道。

她伸直了胳膊,把碗遞到岑瑜面前。

岑瑜溫和的笑臉上隱隱出現一道裂縫。

作者有話要說: 難過的時候躲在子瑕的被窩裡哭一場也是好的(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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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多謝郡君。”岑瑜伸手取過碗,看似從容不迫地一飲而盡,隨後倒了些清茶漱口。

他的神色依舊泰然自若,唇邊的笑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畢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更何況是堂堂一國儲君太子殿下,在喜歡的姑娘家面前怎能露怯呢?

“郡君連日奔波,一定是累了,不如先去沐浴歇息。”

儘管岑瑜有許多問題想問,但看見映枝風塵僕僕的模樣,還是忍住了。

映枝本就徹夜未眠,方才還哭過一鼻子,頭也昏昏沉沉的,四肢都脫力一般,的確想睡一覺。

此地戒備森嚴,軍營裡頭都是男人。於是岑瑜帶她去旁邊的軍帳中,又喚了兩個做勤雜的婦人服侍映枝。

軍帳裡的床鋪比不上京城錦綃細絲的被服,但比岐山上是要好得多。映枝沾上枕頭就沉沉睡過去,一覺睡醒來,天已大黑。

外頭的蟬鳴聲格外地響亮,夜裡算不上寂靜,可寂靜與安寧有所不同。

胳膊和腿上都酸痠麻麻的,是騎馬拉韁繩太久的遺症。

映枝揉揉眼睛,從溫暖的被子裡翻起身,然後搖動了窗邊的小銅鈴,兩個僕婦便端水進來伺候映枝洗漱更衣。

“我可以去找殿下麼?”映枝喝光了碗裡的熱粥,抹抹嘴巴,問身邊兒那位僕婦。

“回姑娘的話,殿下早就吩咐了,您什麼時候去都行呢。”

映枝點點頭,現在已經亥時了,也不知道子瑕睡了沒有。

剛想到此處,另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就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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