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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卻叫人先伺候石頭梳洗了,送過學裡去。一邊派人四下裡尋找賀言春,一邊又讓鄭孟卿和夫子告幾天假,只說賀言春病了。

不提鄭家事後如何驚慌,卻說賀言春半夜裡就開始收拾行李,天未亮便出了門。他在城門口尋了家鋪子,草草吃了飯,候著城門一開,便打馬往常平方向去了。

當日方犁同墩兒等人商量行程時,他多半在場,也知道商隊腳程和歇宿地方,此時便一站一站朝前問過去。每到一處,必先打聽穎陽方家商隊經過了沒有。那沿途客棧老闆,聽說要找掛著“大夏義商”旗幟的商隊,多半都有印象,說是幾月前曾經過這裡,並未回還。

賀言春連走了兩三日,漸漸冷靜下來,也覺得光憑一個夢便驚驚惶惶尋過去,說出來太過荒唐。但若讓他無功而返,卻又捨不得。況且一想到夢中情形,他心裡便似吃了一坨鐵,沉甸甸的又冷又硬又苦,沒見到三郎前,無論如何也教人放心不下。左右回京也沒甚要緊事,索性就這樣沿路尋了下去。

一連走了五六日,都沒碰上方家商隊。賀言春算算行程,知道方犁等人必定真遇到了什麼事,否則必不致耽誤這麼久,心裡越發急煎煎的。

一路曉行夜宿,到第八天中午,他來到一個小小集市上,正尋了家客棧,找老闆打聽方家商隊的情況,對面驛道上行來一隊人,也過來客棧打尖歇腳。打頭那匹棗紅馬,遠遠看見賀言春坐騎,因為過去同過槽,立刻長嘶了一聲,答答跑過來。

賀言春聽到馬叫,立刻從客棧裡出來,就看到小棗兒正同自己馬兒親暱。他眼圈兒都紅了,看到迎頭走來的馬匹夥計,飛跑著迎上前去。

墩兒走在最前頭,先看著那馬像是賀言春平日騎的,還以為認錯了。如今看到他的人,才曉得竟是真的,都驚異不止,忙上前問他怎麼來了。賀言春道:“你們遲遲不回,我放心不下,沿路尋了來。怎麼耽擱到如今?三郎在哪裡?可還好麼?”

正說著,就見後面一輛車兒行過來,門簾挑開,露出一張臉來,朝這邊道:“是春兒麼?你怎麼來了?”

旁邊六兒忙趕過去攙他,方犁下了車,兩人朝這邊走過來。幾月不見,就見他臉上身上瘦得厲害,雖是微微笑著,卻掩不住滿面病容。

賀言春猛然看見他,本就百感交集。此時又見他果然是生過病的樣子,一顆心彷彿被油鍋煎了又放在鹼水裡泡過一番,又熱又疼又酸又澀,幾步衝過去,在方犁面前停了停,忽然一張手,把他緊緊摟住了。

他一面抱著人,一面掉下淚來,泣不成聲地道:“你怎麼了?怎麼成這樣了?”

方犁被他往懷裡一勒,險些閉過氣去,頭暈眼花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小聲道:“渾小子,鬆手!要被你勒死了。”

賀言春忙鬆了手,一邊拭淚,一邊上下打量,就見方犁瘦得形銷骨立,走路也顫顫微微,那眼淚越發止不住,滾滾往下落。旁邊墩兒六兒看了,也止不住落下淚來。

方犁嘆氣道:“列位,先把眼淚收一收,等我死了再哭不遲。”

六兒聞言,大力朝旁邊唾了一口,憤憤地擦著淚道:“叫你聲太爺爺可好麼!你也積點口德!病成這樣,還只是隨口渾說,這是生生要把人急死麼……”

方犁笑著敲他腦袋,道:“你太爺爺現在穎陽,消遣我做甚?春兒,你怎麼來了?京裡沒出什麼事罷?”

這時旁邊夥計們都過來勸,墩兒等人才止了淚,賀言春見方犁雖病得七死八活,尤有精神和六兒鬥嘴,顯見得一時死不了,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幾人進了店中,彼此問起來,賀言春沒好意思說自己夢見方犁生病、跑出來尋人的事,只說胡安聽到了外地來的傳言,知道方犁生病了,心中不安,這才叫他過來看看。眾人聞言十分驚詫,都紛紛推測從何處走漏了訊息,竟叫胡安也曉得了此事。

猜來猜去也沒個結果,方犁嘆氣道:“這下可好!他不知從哪裡聽了一耳朵,就驚驚乍乍起來,還派人出來打探!咱們路上得快些了,免得叫他們在京裡日夜懸心。”

墩兒道:“不怪胡爺爺吃驚,實在你當日太嚇人了!連我都被你嚇死了!”

眾人都點頭,各自唏噓不止,賀言春便問方犁因何生病。六兒嘴快,忙把始末告訴了他,賀言春聽了,驚出一身冷汗來。

原來方犁是回程途中染上病的。起初只有些頭疼腦熱,他貪趕行程,也不甚在意,只以為感染了風寒,吃兩劑現成丸藥就好了。誰知道後來總也不好,一天夜裡歇在客棧裡,忽然就時冷時熱地鬧起來了。墩兒李財這才曉得他前兩日就不舒服,忙忙地請醫延藥,卻壓不住病勢,反而越發兇險起來。

此時商隊行程已近常平,墩兒想到常平城裡商旅繁榮,說不定也有醫術高明的大夫,便和李財商量了,騰出一輛車來,墊得軟軟的,把方犁放到車上,緊趕慢趕到了常平。其時方犁已是常常高燒昏睡,身上一時冷得如墜冰窟,一時熱得如頂了火盆。墩兒李財等人日夜守著,還要抽空打理貨物,個個忙得焦頭爛額。

過了兩日,方犁燒得面目焦枯,漸漸水米不進,自己也曉得不好了。有天午後,趁著人還清醒,把墩兒李財叫進來,氣息奄奄地準備交代身後事。墩兒畢竟年輕,剛聽方犁說了兩句,就顧不得自己在病人面前,號啕痛哭起來,把方犁也惹得淚落不止。李財勸了這個勸那個,最後把墩兒趕去灶下煎藥,自己守在榻前勸解了一回,方犁才又昏沉沉地睡了。

一行人就此在常平客棧裡耽誤下來。那店家是上回住過的,跟李財等人頗熟,便出主意道:“你幾個總在這裡守著,也是無用。城中現有郭大郎這家親戚,怎麼不去投奔?他財大勢大,總比你們有些主意罷?”

一句話提醒了李財,忙派人去郭宅裡報了一聲。郭母曉得她乾兒生了病,當晚便趕了來,一面親身守著,每日煮湯熬藥精心伺候;一面叫郭韓滿城裡打聽厲害的醫士,請來開方煎藥;又請了一個有名的巫祝,前來作法驅除病氣。

她老人家見多識廣,看方犁昏睡不醒,便叫人拿了小米沿街撒,邊撒邊喚方犁的名字,好讓四方野鬼過來享用小米,別去勾她乾兒的魂魄。又叫人把一柄刀磨得雪亮,叫人掛在方犁房裡,好給他驅邪。一連忙了三四日,方犁才漸漸退了燒,人也日益清朗起來了。

他畢竟年輕,病勢雖猛,好起來也快,過了幾天便能下地走動。郭母又把他接去家裡,每日精心調理。方犁見郭家人人為自己勞心勞力,十分不安,原本也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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