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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還放著楚凌冬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鬱禾又有些口渴難當。
晚上他喝的是湯與果汁,剛才也才喝了牛奶,但他依然覺得嗓子眼發乾。
鬱禾把礦泉水的瓶子拿了起來,喝了幾口。
他意識到是自己太過緊張。
從與楚凌冬進屋那一刻,直到他進入浴室前,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
畢竟他與楚凌冬相處的兩個月,無時無刻都會有些事發生,他則一直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現在,他卻有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身後傳來了聲響,是楚凌冬從浴室裡出來的聲音。
“洗澡嗎?”楚凌冬問他。
“嗯。”鬱禾點頭。
楚凌冬找出了自己的睡衣與內褲,拿給他。
鬱禾接了過來,走進浴室。
鬱禾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屋裡的大燈卻關了。只開了幾個落地燈。倒不覺得視線不好,只是覺得不明朗。
屋裡的一切不明朗,心緒也不明朗。
楚凌冬披著睡袍,靠坐在沙發上。
背景是一個城市的高樓與暗夜。
“怎麼不開燈。”鬱禾說。
他穿著楚凌冬的睡衣。寬寬大大的,但肚子那裡已有些掩不住了。他儘量地往一起拉攏。
楚凌冬手裡又開了罐啤酒,正一口一口地喝著。
這是以酒解酒嗎?鬱禾皺了皺眉頭。
“你想開燈?”楚凌冬問。
鬱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擔心你會害羞。”楚凌冬說。
鬱禾又把衣服往懷裡攏了攏,手指有點發抖。
楚凌冬向他招招手,鬱禾下意識地走了兩步。覺得哪兒不對勁,又停了下來。
楚凌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了過去。伸手攬住了鬱禾的腰。
楚凌冬的目光由上至下的落了下來,鬱禾覺得全身上下,每一處都不自在。
他又去扯前襟的衣服。但楚凌冬雙手把鬱禾身上的睡衣從肩上扯了下來。
楚凌冬的目光落在他身體上。
因為喜歡這個人,就想從各個方面對他全面入侵。
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鬱禾的喉嚨動了動,艱難地嚥了咽。但嗓子其實很乾,根本沒有口水。
屋子裡的溫度還是太高。
“你該有多怕冷。這空調的溫度也太高了。”鬱禾勉強說出一句看似正常的話。
但楚凌冬並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鬱禾的肚子已很大了,突兀地撅了出來,縱然身上是自己的睡衣,也遮掩得有些勉強。露在外面的肢體更顯細瘦。
但手下的腰肢是軟柔的。
他看過鬱禾每晚會做一套二十分鐘的體操。大約是因為這,得到了鍛鍊。
而手腕、腳腕是自己經常碰觸的,也是不足一握。
楚凌冬全身上下對鬱禾審視了個遍。
果然是因為喜歡,這具身體已讓他熊熊燃燒。
他的目光最後落進鬱禾的眼睛裡。
如果說這具身體通往慾望,那雙眼睛則通向靈魂。
但現在,鬱禾一慣清澈淡靜的眼神,卻是躲閃的,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
楚凌冬抬起鬱禾的下巴,讓他的眼睛直視著自己。
他眼中的自己,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他低下頭,十分溫存地親吻鬱禾的嘴唇。
因為鬱禾對楚凌冬的親吻已不陌生,心裡大約明白,這個柔和小心的親吻,表面上是安撫,實質上卻帶著哄騙的意味。
第四十章
楚凌冬把鬱禾抱了起來, 邁步走進臥室, 放在了床上。同時,摁亮了開關。
光線由極暗, 猛得變為極強,鬱禾的眼睛被光亮刺了一下,他抬手遮了遮眼睛。
楚凌冬把他的手拿了下來, 再次低聲確認:“不願意?”
沒有什麼願意不願意。只有能,或者不能。
即便在與楚凌冬相識不久的那段時間,因為楚凌冬的樣貌,他也是鬱禾的性幻想物件。
更何況現在, 縱然是鬱禾不願意承認,楚凌冬對他而言已是個特殊的存在。
但一隻弱小的蝴蝶只是扇動翅膀, 就有可能引起日後的風暴。所有初始條件下的細小變動,也可能會影響整個體系的運轉。
自己與這個人發生如此深的聯絡,鬱禾不知道對自己, 或是對楚凌冬有什麼影響。
或許以後再也回不去自己的身體與世界。
再或者, 身體縱然回去了, 心卻缺了一塊。
半晌, 鬱禾舔了舔嘴唇,聲音乾啞地說,“你看我現在, 肚子這麼大了,已不再適合這種行為了。”
“什麼行為?親你,摸你, 還是上你。”知道他猶豫,不好意思,心情複雜,楚凌冬卻還是故意逗他。
鬱禾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楚凌冬。
楚凌冬輕笑,“我查過資料,孕前三個月與三十六週後不適合親熱。現在,你才不過二十四周。”
鬱禾本來想糊弄過去,但沒想到楚凌冬居然做了功課。
楚凌冬在他面前脫掉了睡袍。鬱禾的眼神下意識地躲閃著。
但楚凌冬就在他眼前,怎麼躲都躲不過,他的眼神便有些沒著沒落。
“浴室的時候,你不是一副沒看夠的樣子嗎?”楚凌冬輕聲地說。
鬱禾咬了咬唇。
“別那麼緊張,我不會拿你怎麼樣。”
他不過是要與他做些快樂的事。並想透過他的身體,進入他的內心。
楚凌冬抬手摸了把鬱禾的臉,“我只是想讓你放鬆與快樂一些。”
他從鬱禾身上得到了許多未曾體驗過的快樂與幸福,他也想把這種感覺反饋給鬱禾。
或許一時半會兒,鬱禾無法全部接受。
但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我……”鬱禾還想再說什麼。
“如果真覺得不願意,你隨時可以阻止我。”楚凌冬深深地凝視著他,垂首從他的脖子、肚子一路親吻下去,落在他的雙腿間。
明明屋裡的溫度很高,但鬱禾像是落在冷窟裡,兩隻腳踝縱然被楚凌冬緊緊地握著,屈蜷著,依然抖得幾乎立不住。
忍了會,還是抓住了楚凌冬的頭髮,嘴裡也抑制不住發出一兩聲迷亂的低吟聲。
事態的發展控制不住地偏離了軌道。
亞馬遜河的蝴蝶已扇動起它的翅膀……
鬱禾有些是是而非的夢幻感,但只一瞬間,已被楚凌冬帶給他的強烈刺激拉回了現實。
楚凌冬是觸手可及的。帶給他的溫度、混亂、快樂也是真實不虛的。
楚凌冬也根本沒有進入。雖然這不是鬱禾的身體,但因為他的心理因素,讓這具身體處於極度的繃緊狀態。
楚凌冬更多的是服務與安撫。
而鬱禾二十七年第一次與人如此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