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與靳衡說了:“我在國外的房產有好幾套,你想去哪個國家,是美國還是英國?”
“...隨便吧,又不長住”
萊煬糾正道:“怎麼能隨便呢?我打算和你在那裡定居的。”
“定居?”
“是啊,我會把那裡當成你我的家。”
靳衡皺眉避開萊煬的熱切的目光說:“我沒有家,以後都不會有家了。”
萊煬會錯了意,殷勤的說:“我可以給你一個新家。”
“你給不了,沒人給得了。”靳衡戳穿他不切實際的意想:“萊少爺,我感激你在我最難的時候出手相助,你真的幫了我很多。你是我的兄弟,摯友,永遠都是。”
萊煬還沒說出口的情絲就這樣被靳衡掐斷了,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後說:“你知道我不止想跟你做朋友兄弟。”他用手指戳了戳靳衡的心口:“我想在這裡佔據一個位置。但是你總是提醒我這裡有人了。”
萊煬心想,那我只能想想辦法把這個人除了。
他開始著手辦出國的事務,他知道不能拖太久,所以動作已經夠快了,但是對方的手段和速度超出他的預料,僅僅三天,靳衡負責的兩筆交易全出了事,運輸的貨物在船上著了火,燒得一乾二淨,靳衡險些都逃不出來。
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貨物而是靳衡。
萊煬意識到對手的可怕程度,古萊每筆交易都是絕對保密,對方連這些資訊都能查到,他不得不懷疑靳衡已經處於他們的監視之下了,那麼他之前做的一切計劃都破洞百出。
他需要一個人來吸引對方的視線,好讓靳衡金蟬脫殼。
靳衡手下不少兄弟都是生死之交,他們有能力自保也歷練過,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但萊煬並不打算讓這批人去做犧牲。
他拿出靳衡丟失的那部手機,從裡面翻出了陸弈卿的來電顯示,用這個號碼聯絡到了他。
陸弈卿配好藥,又倒了杯溫水,將這兩樣交給了陸弈川,讓他拿上樓給媽媽。
哥哥轉身剛走,他的手機就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他最近接到的電話十個有八個是八卦記者,他們無非想從自己嘴裡再挖出點陸家的新聞,陸弈卿接一個拉黑一個。
這個陌生號碼只響了兩聲就被他掛了。
對方鍥而不捨的又打了第二個第三個。
陸弈卿不耐煩的接起來,如果還是那些怪腔怪調的記者他會毫不猶豫的送給他結束通話拉黑一條龍。
“哪位?”
“陸醫生,你好大的架子,我的電話你都敢掛。”萊煬在電話那頭壓著脾氣說。
陸弈卿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心中的煩躁越盛,理智告訴他應該立馬掛了這通電話,但情感上又隱約在害怕和期待著某樣東西,害怕聽到靳衡不好的訊息,期待?他不想承認,也許還能聽到靳衡的聲音。
他覺得自己這樣特別賤,但又不可能這麼快就完全放下,他都替自己覺得可悲。
他淡淡道:“你在我這邊並不是什麼特殊的存在,有話快說,不然我照掛不誤。”
萊煬嗤笑了一聲才道:“那靳衡於你而言算是特殊的存在吧?”
“...他怎麼了?”
“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出來喝杯咖啡吧。”
“我並不想見你。”
“你不想知道靳衡這三年怎麼過的嗎?”
“...這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
“關乎他的生死,你也不在意?”
“......”
“時間,地點。”
萊煬喝完第二杯拿鐵,陸弈卿才推開咖啡廳的門,他走到人對面坐下,手碰到桌上涼透的一杯檸檬水。
他睡過了頭,遲到了半個小時。
“見你一面可真難。”萊煬說。
“說重點吧。”陸弈卿沒打算為自己的遲到道歉,自小的教養教會他尊重人,但對方值不值得尊重他有自己的評判標準,很顯然,萊煬是在及格線以下的。
萊煬難得的好脾氣,他甚至招呼服務員過來給陸弈卿換了一杯熱咖啡。然後才將一疊報紙放在桌子上:“靳衡母親的那一場車禍,這上面有詳細報道,還有現場圖,我覺得你應該會很感興趣。”
陸弈卿拿過那幾張剪報,仔細的看起裡面的新聞。
畢竟是在鬧市區出的事,而且車禍極其慘烈,當時有不少新聞媒體在跟進,報紙的社會新聞版面有一半都是這件事的報道。
記者的文字描述得很清楚,甚至照顧到了各種細節。但這一切都比不過現場圖片來得有衝擊性。
三年前的報紙,圖片都有些糊了,但他還是能靠著那個背影認出靳衡來。
照片裡,靳衡跪趴在地上,頭埋在雙臂間,屈起的五指不敢去碰一碰那個幾乎分成兩段的軀體,周圍圍觀的群眾個個都面露不忍,警車在照片中只露出一角,兩個警察帶著白手套,一臉為難,也不知道要從何下手。
“4號傍晚,鬧市區十字路口發生一起嚴重車禍。一名中年女子被一輛白色轎車撞倒,監控顯示,肇事車輛在撞人後並沒有下車檢查情況,反而倒車又從受害者身上再次碾過,而後開車逃離事故現場。受害者當場身亡,其家屬趕到後崩潰......肇事者下落未明,警方初步判定為故意殺人行為,情節嚴重,絕不姑息,後續本報將繼續跟蹤報道。”
……
這份剪報是這件事全部的彙總報道,陸弈卿一篇一篇認真看完了,總共有8份,最開始媒體十分重視,日日都是社會版頭條,但在事情有明顯進展後,媒體卻忽然全都閉了嘴,這件案子就在大眾面前銷聲匿跡了。
“其實這個案子並不難查。”萊煬耐心等人看完資料,滿意的看到對方白下來的臉色後才提點著說:“警察早就查出了兇手,但是對方卻拿著一筆鉅款逍遙自在好幾年都沒有被抓。”他抿了一口拿鐵說:“你爸爸的手段是真的毒。我捫心自問,對一個無辜的病人是下不了這種手的。”
“所以靳衡再怎麼恨你們陸家,再怎麼希望陸安政暴斃獄中都不為過,因為這都是他該得的下場。你根本沒有資格要求他放過殺他父母的兇手。”
陸弈卿放下剪報,用手遮住了眼睛,那些令人絕望的照片他一眼都不能多看,但他腦海裡已經全是這個畫面了。
他是知道的,知道靳衡有多愛他的母親,也知道靳伯母有多好。
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遭遇這種殘忍的事情?
這樣殘忍的事情又為什麼偏偏是自己的至親做出來的?
他像是被審判的罪犯一樣,卑微的一字一頓的說:“我...我知道我爸爸和哥哥做錯了事情,我沒有要阿衡原諒他們,我...我只是希望,他們能好好活著而已。”
“可是陸家欠的是命債。”萊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