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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車,我送先生回府。”

方訥這具身體是根本沒什麼酒量,不過飲了兩三杯便混混沌沌地不行。

馬車裡,李昊扶著他才堪堪坐穩。

方訥醺醺然笑了:“今日實在勞煩,我確實有些不善酒,撐不住了。”

他們今日喝得是桃花釀,方訥挨李昊如此之近,又湊近他眼中水波朦朧似的對他說話,李昊閉眼,隱隱覺得這會兒才莫名其妙有了股醉意。

他甚至有些口乾舌燥,想…想嚐嚐先生的味道。

李昊咬舌,讓自己不至於衝動,把人送到方府便告了辭,幾乎落荒而逃。

☆、第十三章 有場春夢

“別…”有人沙啞地喊。

李昊的意識還有些迷糊,看到身下人時卻意識到了什麼。

先生的紅袍被他剝開了來,臉潮紅著,紅燭昏羅帳,李昊口舌乾燥,手一掃,放下了榻前紅紗。

“懷虛…”

梨花一支春帶雨,方訥流著淚輕喊,眼祈求的望著他,水光盈盈。

李昊卻聽到自己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忽然就崩斷了。

他幾乎萬分隱忍,才勉強保持清醒。

“先生…”他輕喃。

方訥還留著淚,卻倚著枕含笑看他。

李昊顫抖著手伸向他的衣衫,幫他把領釦松,衣頻寬,方訥微微掙了下,袖梢兒擦著李昊的嘴唇而過,兩人都僵了下。

李昊笑著徹底解了他的衣衫,男子身如白玉,入手溫熱細膩,方訥微微顫抖,又流下幾滴淚來。

李昊俯身與他肌膚相親,輕輕吻他,卻聞到了股兒梨花酒的味兒,不由輕舔細嘗,研磨品味。

方訥咕噥著,不知在說些什麼,似乎是有些醉了。

“懷虛…”

他的先生帶著哭腔輕輕喊他,李昊看向他,眼裡溫柔的笑意似傾了一江春水。

方訥那句不了可否竟沒能說得出來,他閉了眼,想著忍忍也就過了,便改了話:“進來吧。”

前戲已著實夠足了。

書生流淚雲雨下,勾人懸夢彩雲邊。

李昊笑著把風情搧,方訥微淚魂兒顫,淫邪汙了香榻。

方訥睏乏,忍耐溫存配合,不久便是一晌眠。

雲雨歡心,夢酣春透。

一室繾綣,夢裡吟吟。

李昊於是驚起,心裡燥熱難安。

“先生…”他喃喃。

自己夢遺了。

香菸羅帳,禪香靜心,本是為了…

自己真是…

李昊捂眼,心中酸澀,無言苦笑,他竟已心悅先生到如此地步嗎?

他竟渴慕與先生共赴雲雨嗎?

春夢無痕,現如今榻上只空餘他一人了。

李昊心中難受地緊,只道,若早知是夢,他便…指尖間猶存不久前的細膩溫暖,李昊低著頭髮怔。

若早知是夢,他便見了先生便緊相偎,慢廝連,夢魂廝纏。

先生的香肩…

我還沒有…吻過。

李昊羞赧至極,臉紅心熱,叫了人伺候沐浴。

春日的傍晚似乎也染了春意,洋洋灑灑的金光在天際撒了一片,蜜糖似的醺醺然了白雲,在曠遠處勾勒了一片奶金色的圖景。

春意無處不飛懸,點點蹊花沒草徑。

窗外的綠竹寒暄,青翠欲滴,軒窗半開,屋內,李昊起了紙張輕磨墨,作起畫來。

一筆筆揮就勾勒背影,一筆筆傾灑停滯畫竹。

竹,君子也。

先生如是。

滯筆成畫,落筆有聲。

李昊把畫藏了起來,看起先生給的書來。

……

魏尚卿抬頭看向方訥:“先生之願是什麼呢?”

“我想這世間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酸酸楚楚無人怨。我想,每個人都活得自在些。”

魏尚卿愣神,半晌無聲:“先生偉願。”

方訥知道他的意思,不由笑了:“你看那飛紅。”

魏尚卿從言。

“你不去看它,便不知無邊光景一時春,便不知春色滿園深幾許。但你去看了,即使未必識得全數春景,今生也決然無憾!”

魏尚卿點頭弓身:“學生受教了。”

☆、第十四章 一合塞外

雁穿楊柳雨,魚戲飛紅間。

李昊微微笑著,眼中水波漾漾,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萬頃溫柔,只灑於一片。

楊柳陰翳,斑駁春光於葉隙間乍洩,打在了眼前人身上。

方訥反倒略微有些不自然了,春光如水暖,卻刺眼,他抬袖輕掩,方訥依舊是一水的白袍,款式似乎每次變化都不大。

今日天朗氣清,晏清無雲,春光明媚得緊,遠處飛紅樹下,猶有淡黃色的蝴蝶輕舞,帶走了一片晨光。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簡短言辭,哽在喉間,難以言明。

李昊望著方訥的眼有些深,如夜光下流光溢彩的杯盞。

方訥笑著點他眉頭:“作何這番看我?”

方訥體寒,手指微涼,肌膚細軟。

李昊幾乎瞬間就想起了些不該想的東西,他閉了閉眼,斂眉低語:“先生,我要走了。隨父親去邊境巡查一月。”

所以,要有段時間不見你了,先生…

方訥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便輕嘆了聲,把他拉進了懷裡,摸著他的發道:“先生等你回來。”

李昊抱住了他的腰:“先生,再一會兒。”

他請求。

我怕我再見不到你。

方訥有點意外,然後就是好笑和心疼了:“嗯。”

方訥給他順發,孩子抱緊了他的腰,勒得他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來,方訥的呼吸有些急促,又暗自按捺下,忍住了些微的不適。

李昊很快就告辭了,出行在即,他有很多需要準備的東西。

不過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卻已經要開始學著適應戰場了。

方訥蹙眉,心裡有些說不出的心疼和難受,如同被細細麻麻針扎似的恐慌於心底深處沸騰起來,像熾熱的岩漿,一瞬間灼傷了他。

這樣的感情,對一個學生,是不是過了…

方訥思索,又覺得是自己心生齷齪,想起孩子每次的勤勉認真,想起孩子著急騎馬來尋他,又想起少年的月下仙姿,有心寬慰,免了他常煩擾,心裡又覺得莫名愧疚起來。

少年鮮衣如火,清亮笑著告別地模樣在腦海中已然清晰著,方訥一時又想起他對自己,猶如大人對小孩般的無奈和貼心照顧來,心下更是慚愧至極,應是他小人了。

……

三日後,開城出行!

李昊鞭馬隨父親而出,身穿黑鱗皮甲,面目嚴肅冷淡。

小院書生,滿地飛紅愁不盡,邊關過客,連天菸草憾無窮。

大漠風極大,近些年草原植被退化,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只怕這幫狼崽子們又要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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