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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復生。那什麼話本奇談,不過供人消遣。他痛失髮妻,一時間神志不清受了邪書蠱惑,倒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宋子玉揶揄道:“你平日裡總把話本子當金玉良言,看得不亦樂乎,怎麼此刻便翻臉不認人?”

溫曙耿卻笑:“子玉,話本子不是故事有趣,字裡行間照見的可都是人性。你說這秀才對他那娘子的痴情,換不來一個亡故之人,只不過添一樁可進話本的悽惻故事,難道不遺憾?”

宋子玉搖搖頭:“你這話,可有些涼薄。”

溫曙耿不甚在意:“感情這回事,無非是一時起意。終究會煙消雲散的東西,抓得太緊實在可笑,所以我樂意看話本子,滑稽著呢。平淡些才好,我總不愛見你儂我儂過分熱烈的感情,總覺得徒勞。”

他這話說得輕快,更有種遊離世外的冷淡和譏誚。可惜的是,他並未看清自己。

等有一天,烈火燒透了整片天,立於一片屍山血海之上,他才會明白此時此刻的自己如此無知。

宋子玉沒再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他瞧著被窩裡鼓起的那小小一團,嘆了口氣:“絕境之上,難免將平日裡嗤之以鼻的東西當做救命稻草。雖不知是否與那邪書有關,但折損一難得的才子,始終是一樁憾事。”

溫曙耿起身:“等到了這孩子舅父那裡,或許能得到一些線索。小孩兒對大人的事往往知之甚少,大人之間卻心知肚明。那舅父,平日裡與他們往來並不密切,甚至胞妹的死訊都未能及時通知到,小云卻信任他、要去投奔他,箇中並有隱情。”

宋子玉點頭,兩人便匿了聲,不再吵著孩子。

另一頭,顧枳實立在房間的窗臺邊,從撲騰飛來的信鴿腿上解下裝字條的小竹筒。

幾日前那弟子行事怪異,他心中留了意,便去信吞雲教,這日便收到了回信。

信上字跡遒勁,龍飛鳳舞:教中風平浪靜,教主無需介懷。

是楊長老的字跡,一貫的簡明利落的風格,卻叫顧枳實皺起了眉頭。

他去信時問候了幾位長老,雖是短短几句關懷之言,以方始影的聰慧機敏,必定不會漏掉這一細節。這回信卻對幾人的狀況一字未提,且不是由主管教內各類事務的方始影執筆,直叫顧枳實心中起疑。

那日的弟子稱為小姐買書童,若那小姐是指方始影,則實在不太可能。方始影性情溫和,喜靜厭鬧,絕不會買下一個正值活潑年紀的小孩子使其陪伴身側。

將紙條碾碎了扔掉,顧枳實倚靠著窗戶,又思索起那山洞裡的偷襲之人以及那神秘的神獸。

尋香鮫。他的確見到了日思夜想之人,可那尋香鮫卻連面也沒露。

顧枳實譏笑般微微翹起嘴角:裝神弄鬼。上天入海,碧落黃泉,他怎麼尋他不得?

尋到了,便只能是顧枳實一人之力。

他不信那尋香鮫,他只信自己。他信賴自己的意志,搜尋陣也罷,尋香鮫也罷,終究是外力。踏破千山萬水,追回那人的,只是他自己。

眼神落在窗臺邊趴著的一隻毒蜘蛛之上,顧枳實正欲彈出一指將其擊殺,又轉念想到:蜘蛛饒得。而五年前血濺登雲峰、帶走他師父的人,他必叫他血債血償。

而溫曙耿回房後,卻心口不一地行至桌邊,又去拿他那不成樣子的話本子打發時間,一股清苦的香味從話本旁的油紙包裡透出。

溫曙耿微微一怔,只見那紙包旁邊還留有一字條,從明顯雕琢過頭的字跡上甚至瞧得出留字人的靦腆與羞澀:你喜歡柚子,給你。

原來,是給我買的嗎?開啟紙包,放一塊糖糕入口,溫曙耿忽然覺得心中有些發漲,以至於再無了看話本的心思。

次日幾人繼續趕路,因為帶著小孩子所以買了輛馬車,三個成人輪流趕車。

正輪到子玉駕車,顧枳實與溫曙耿分坐馬車兩側,沈雲居其間。小孩兒這幾日與他們熟稔了許多,也漸漸話多了起來。他見到簾外飛過的蜻蜓,十分懷念地說道:“從前每逢盛夏,河邊無數蜻蜓飛舞,晚霞低低地落到山巒上,孃親給我做黏蜻蜓的小竿,爹爹就帶著我奔跑著追蜻蜓。”

溫曙耿微笑著道:“好一齣美景。我久住深山,螢火蟲見得不少,卻沒見過太多蜻蜓。”

他幾乎很少提及自己的來歷住處,顧枳實警覺,便裝作輕描淡寫的樣子問了句:“從來都在山中嗎?久居深山,怕是覽盡無數秀麗山色。”

溫曙耿道:“我生於大山,長於大山。這一回,是頭一次到人間。山色的確美麗。但靜寂的山有靜寂的美法,熱鬧的集市有熱鬧的美法。”

沈雲拍著手接話:“集市很漂亮的!轉陀螺的、玩雜技的、賣糖葫蘆的、裁新衣的,聚集到一塊兒去,色彩鮮豔明亮。還有吆喝著叫賣的、彈琵琶的、嘮嗑的,聲音混在一起,熱鬧又溫暖。”

溫曙耿驚訝地看向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倒懂得體美。”

話題又被繞開,顧枳實無奈地笑了笑,但總算知道了他這五年來居於某座深山。

“你呢?”溫曙耿抬眸看他,“童年如何度過?”

他以袖掩口,露出一雙光華流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顧枳實:“莫不是與一小仙娥繞床弄青梅,兩小無嫌猜?”

顧枳實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從前的他,常見溫曙耿這樣的神情,但總不是對他這般,而是一群與他年紀相仿的師叔們。也許是因為溫曙耿忘了他,再沒了師徒間禮節的顧忌,這樣的目光讓顧枳實覺得陌生又歡喜。

顧枳實撩起車簾,瞧一眼緩緩駛去的車輪後淡藍色的村莊,也輕鬆玩笑道:“剛嗅得青梅香,便有一頑劣師父,揪著我耳朵責令我回房練字。”

溫曙耿大笑:“既然如此不通人情,便是古板嚴師了,怎麼又稱其頑劣?”

顧枳實輕笑,若有若無地在他臉上掃過一圈,道:“我不過剛練了一篇字,他便再坐不住,拉我同飲他偷偷釀造的柚子酒。”

那真是永生難忘的一夜。

強飲三大白,醉到不省人事。酒罈子不知什麼時候碎了,酒淌了一地,酒香混著柚子香氣足足三日才完全散去。

當時顧枳實十四歲,第一次飲酒便如此不知節制。酒醒後頭痛到幾乎無法睜眼,真是對少年的好一頓摧殘。然而那一夜的清朗月色,師父醉話連篇時說的那句“枳實是我唯一的徒兒,我必傾盡所有來教導他。喝酒也是,釀酒也是。”,他畢生難忘。

顧枳實的神情眷戀又溫柔,叫人動容,連帶著溫曙耿都不禁軟了聲音,嘆道:“汝師乃真性情之人。”

馬車漸駛入荒無人煙處,暮色深重,只嗅得車輪傾軋而過的青草瀰漫著芬芳。

這時已換了顧枳實駕車,眼瞧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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