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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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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陸觀眼睛充血地抬起頭,他微微張開嘴,似要說什麼,最後只得一句,“忍一下。”

陸觀嗓音顫抖不已,他手掌發力,猛然拔出那枝箭。

“沒事兒,別怕。”宋虔之連頭盔抱住陸觀的頭,在他冰冷的盔甲上落下輕輕一吻,“扶我起來。”

就在起身那刻,宋虔之眼前一擦黑,暈了過去。

☆、殘局(柒)

陸觀一聲暴喝,提起長|槍反手將身後意欲偷襲的敵兵紮了個對穿,挑飛出去。

“逐星,宋逐星!”陸觀雙手發抖,撕下大幅袍襟捲成長卷,墊起宋虔之的脖頸,令他將頭伸在自己腿上,轉而去看他臂上的傷口。傷口四周散發著幽幽藍光,被雨水沖淡了些許,但陸觀看得心驚肉跳,心裡知道,這是餵了劇毒。

他從靴中拔出匕首,以刀尖劃開傷口,噗的一聲,一團帶腥氣的血肉從囊狀的傷口裡爆出,陸觀咬牙割去裹著藍光的皮肉,血水迅速從傷口裡衝出,將那藍色衝得愈發淡了。雨水衝過瓦簷,帶著泥灰滾落到陸觀的額頭。

他臉上俱是雨水、汗水,眼眶通紅地注視著宋虔之的反應。

傷口被破開,當是劇痛,宋虔之面上卻無什麼特別的反應,似乎不覺得疼。陸觀拍拍他的臉,又拿手快速地探他鼻息,摸他頸中脈搏。

“陸大人,侯爺受傷了?”側旁一名副將殺來,為二人做掩護,殺得略消停些,便屈膝過來問話。

陸觀不發一言,將宋虔之交給副將。

“大人!”

副將的聲音在陸觀身後被大雨衝去,他手提長|槍孑然立於陋巷,四周敵兵紛紛謹慎地同他保持距離。

士兵們後退數步,在領隊指揮下站住腳,個個硬著頭皮,咬牙頂上。

陸觀長|槍隨身,出招極快,在雨幕裡將兵器耍成一道光屏包裹全身,兵戈之聲迸濺不息,金屬擦出火光,有如明滅閃爍的螢火。

暗巷中,孫逸喘息數下,捂著肩頭從樹上下來,立刻有手下來扶。孫逸擺了擺手示意無妨,沙啞嗓音道:“快撤,到老君亭設伏。”

他歪斜著身子踩著士兵的背爬上馬。

才剛撥轉馬頭,身下大馬倏然朝前一聳,無助的馬嘶響徹小巷。

這毫無防備的一摔險些要了孫逸的性命,他把頭盔扶正,眼前金星直迸,他顧不得去看,二指順入箭簍,拉弓上弦。

泥瓦被腳步輕踏出聲。

弓箭飛射而去,擊碎牆頭瓦片。

就在孫逸試圖第二次拉開長弓時,他脖頸傳來近乎難以察覺的刺痛,他的頭仍定在暗巷亮光射入的出口處,視線內閃動著雨水積在淺窪裡那一小片亮光。

繼而,光滅,萬籟歸於寂靜。

一聲尖銳的唿哨,在滿天滿地的喊殺聲中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繼而被雨沖刷得渾身皮毛油亮的戰馬從側旁小巷裡衝了出來,縱躍出去。騎在馬上那人渾身披著甲冑,口中呼喝:“兒郎們聽令,隨我廝殺!敵首伏誅,天亮之前,拿下宋州城!衝啊!”

黑馬旋風般捲過長街,馬鞍側旁一片黑髮纏繞,齊頸斷下的一顆人頭令楚軍振奮不已,宋州守軍見到孫逸人頭掛在這楚將馬上,個個聞風喪膽,向著四面八方的小道潰逃而去。

巷戰持續到天亮,大雨早已停下,陸觀手下眾將四處清點戰俘和敵人屍體,驚訝地發現宋州城中竟無一平民,民舍中偶或傳出一聲驚呼。

甚或有宋州守軍一隊或者五十、或者一百人縮藏在攤鋪之內,此時大呼著“不要殺我”,棄械投降,走出藏身之處,以免被四處盤查清點的楚軍誤殺。

州府衙門裡,兩名隨軍軍醫俱在,陸觀隨意找了一間內建一張小榻的屋子,讓人將屏風移走,開啟窗戶通暢氣流。

屋外已經在煎藥,藥汁滾出的氣泡接連破開,惡臭散發。

經兩個時辰,才熬成小小一碗濃汁。陸觀扶起宋虔之來,宋虔之面上泛青,嘴唇發紫,無知無覺地靠在他的臂彎裡。

陸觀捏開他的嘴,把藥喂進去,一部分流進宋虔之的喉嚨,一部分順著下巴滴到他頸中掖著的棉布上。

小半個時辰才喂完藥。陸觀身上仍穿著鎧甲,行動不便,更令房間裡充滿血腥氣味。

“將軍。”手下來報,城中戰俘已清點完畢,只是孫逸任命的宋州太守在另外三名反賊頭領的保護下,逃出了宋州城。

“派人審問將領,接手城中重要關隘,孫逸手下的文官可有被抓住的?”

“文官扣下了二十三人,俱系在宋州牢內。”

陸觀示意知道了,同軍醫問話,軍醫搖頭:“卑職將箭上所淬毒|藥化開,卻看不出是何種毒|藥,方才用活鳥試過,是可以當時斃命的。將軍處置及時,加上當時大雨,藥性減弱了些。只是侯爺遲遲不醒,怕是……”

“軍中可有精通製毒之人?”陸觀問道。

軍醫表示不知。

待軍醫離去,陸觀叫來宋程陽,宋程陽愁雲慘霧地在榻畔坐下,連聲喊“表弟”,又不敢動宋虔之分毫,生怕動出個好歹來。

“孫逸的心腹都逃了,要不然把府衙裡伺候他的從者都審一遍,看看是否有人會製毒,會製毒的就會解毒。”

陸觀的想法同宋程陽一致,即刻吩咐人去把平日裡近前伺候孫逸的人都找來。

宋程陽嘆了口氣:“你也是,過於衝動了。”才說了兩句,想到陸觀必已十分自責,宋程陽住了嘴。轉過頭去看榻上躺著的宋虔之,他臉上毫無人色,孫逸箭上的毒毒辣非常,人一直昏著不醒,軍醫對他中的毒一無所知,只是清理了傷口。外傷造成的中毒,毒物會隨血液迅速流遍全身,若是口服,尚可催吐。

“當時未能控制住。”陸觀想起仍是後怕,他看見孫逸時,頭手竟然像是自有章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殺了他。他取了孫逸的頭顱,確然可以震懾宋州守軍,卻也少了一個可以審問的人。

“莫要過於擔心了,今夜整頓好軍隊,俘虜需要關押收編。孫逸的幾個手下,帶走了大隊人馬,除去死在戰場上的千餘人,俘獲的僅有三百餘人。大部分都是原宋州駐軍,也是可憐。”

“數月之前,他們也是大楚子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且去清點,我等會去找你。”邊說,陸觀邊摘下頭盔,解去甲冑,從包袱裡取出便服。

宋程陽退出屋去。

陸觀把衣服換了,鼻子向肩前深深嗅聞,聞到一股子死人味道。陸觀看了一眼宋虔之,他頭皮仍然繃得很緊,心中煩亂,腦子裡什麼也沒想,也什麼都想不了,千頭萬緒,纏作一團。

於榻旁佇立良久,陸觀吩咐人去燒水,水好了之後,到角房快速洗了個澡,甩著一頭溼發出來,他寬袍大敞,胸前添了一塊新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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