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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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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放心,去信一封問問,他們定會叫你守住了南州。”

龍金山走到河邊,把聖旨的卷軸一鬆。

輕飄飄的一頁絹布,攜著內裡的紙張,滾入河中,隨水而走。

“南州不用我守,留了那麼多人,這樣也能叫狄人拿下,就是天要苻家亡,要大楚滅。”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讓羽林衛個個瞪大了眼。

龍金山左右的將領士兵卻神色如常,顯然龍金山不服管不是頭一天,他手下的將士多少次被他搶出一條命來,此刻皆不作聲。遠一些的,又聽不見,只知道大將軍下令綁人,那必然該綁。

剛過正午,大軍再次啟程,帶著三個粽子一塊,龍金山路上時不時去囚車與呂臨那兄弟說話,那兄弟也是個唐僧性子,苦口婆心,龍金山嫌麻煩,索性讓人把他嘴堵了。

·

夜晚伴隨又熱又甜的晚風來臨,循州城防第四次換班以後,人馬都有些疲倦。柳平文越獄後,整個循州加強城防,增派人手,每天夜裡城樓上亮如白晝,樓下不要說過去一個人,就是飛過一隻鳥,也要被射下來。

頭兩日季宏每天親自來城樓巡視,後兩日便不來了,守衛又恢復了柳平文逃獄前的班次。

循州城內流言四起,說北方朝廷已經在南州安定下來,六部全都搬過來了,坎達英已經打過宴河,北方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對循州這樣常年疏於管束的邊地已持半放棄的態度。

只是徵南大軍尚未立下功勞,主將不願無功而返,仍在宋、循二州州城之間的村鎮盤桓,試圖說服部分城鎮歸順大楚朝廷。

是夜,季宏叫人將柳知行從牢裡提出來,柳知行手腳戴了數日鐐銬,磨出血來,屎尿都自行解決,循州的天熱,人還在外面,味道先傳進來,季宏放下筷子,怒喝下人沒有眼色,叫人領“太守”去打整形容。

一整桌的珍饈美味沒有滋味,季宏讓人把菜都倒了,重新整治了一桌上來。

菜好了,人也給洗好了。

柳知行走路一瘸一拐,腳上的鐵球重逾五十斤,只有讓人幫忙抬著,他才得以來到這裡。他的鼻樑已褪去青紫,化作暗沉的黑色,鼻子歪在臉上,讓他的面容滑稽又可憐。

“柳大人,新上的果子酒,嚐嚐?”季宏雙手一拍,樂聲起,舞女裙裾飛旋地入內廳,柔軟腰肢正如風中弱柳,無處依偎地隨風擺盪。

柳知行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既不看錶演,也不看季宏,專盯著桌上的水晶肘子。

細看之下,他看的也不是那肘子,他的睫毛黑又長,垂下來時,季宏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是恨還是麻木,心裡煩起來,一隻手掌在桌上猛地一拍。

舞女俱停下來,飛揚的紗倏然失去氣流,無力地順著女子雪白的手臂垂下。

“柳大人不給本將軍這個面子,是這些女人姿色粗陋,不堪入目吧?”

柳知行嘴唇緊抿起來。

季宏麵皮抖動,叫人進來,下令:“拖去象圈。”

“季宏!”柳知行腿瘸,雙肩明顯一高一低,強撐著站了起來。

季宏揚起一邊眉毛:“太守有何指教?”

柳知行面色難看,急喘半晌,咬牙道:“歌舞好看,很、好、看。”

“哦?”季宏道,“可柳大人一眼也未曾看過啊。”

“……”柳知行渾身發抖,手指在桌面上屈起,一身力量凝在最末一截手指上,指甲內積滿了紅色。

“還是柳大人眼瞎?可我看柳大人也不瞎,想必還是這些女人無用,無用之人,何必留著。”季宏笑吟吟地吩咐人把舞女們帶去象圈,女人們小聲抽噎起來,並不敢大聲哭泣,進了季宏的後院,她們早已經受夠恐懼的折磨,也見夠了嚎啕的下場。

越是拼命掙扎,越會死得殘忍卑微。

柳知行抓緊自用的一雙筷子。他握筆的手從未如此有力過。

☆、驚蟄(拾)

眼前先是一片鮮紅,繼而歸於黑暗,柳知行聽見了女人的哭聲,伴隨劇痛和季宏的放肆大笑。

血流得柳知行滿臉都是,他嘴唇不住顫抖,忍過一陣直鑽腦仁心的疼痛,耳邊響起一陣囂張大笑。

季宏手中酒杯重重杵在桌上,一臉汗油,大吼道:“好!柳知行,本將軍實在沒想到,爾等無用書生,竟還有你這號人物。”

柳知行疼得牙齒不住打戰,他腮幫咬得死緊,筷子從不自覺鬆開的手指裡滑落,手指發抖,指尖觸到溼潤。

“放了她們。”

季宏朝手下使個眼色,一手撫在腿上:“那便請這幾位,在象圈過一晚。”

“你……”血迅速湧上柳知行的耳廓,兩道鮮紅血液流了滿臉,從下巴滾進頸中,他右手死死攥緊,在獠寨刺殺匪首時溫熱的血液噴在他手背的感覺讓他的左手急劇顫抖。

季宏的聲音還在說:“我原想這些女人無用,拖去象圈處置了。既然太守發話,我定不能不給柳大人這個薄面。只讓她們去象圈陪著那些巨獸度過一夜,便饒了她們,這已是我最大的讓步,太守以為如何?”

筷子堅硬的稜角硌著柳知行的掌心,他視野裡一片漆黑,深不見底的玄色裡似有幾個暗紅圓形浸開。

不行。

他殺不了季宏,筷子不足以致命,他看不見,無法一擊致命。他手裡有的是筷子,而不是一把利刃。如果這一擊殺不死季宏,季宏就會千百倍地報復他,這些舞女,只會死得更慘。

“甚好。”柳知行麵皮抽動著答,左手手指鬆開筷子。他頹然地靠在椅子裡,耳朵裡一直有雜聲,他垂下頭,一動也不動,若不是太陽穴一直突突地跳,他甚至不像是一個活人。

·

後半夜雨打芭蕉,疾風般出現的一場大雨,僅僅持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在大雨巨大聲響的掩蓋下,一隊三百人悄然掩至循州城東南角坍圮的一段城牆下。荒草從城牆內蔓延到城牆外數十米處,潮熱的天氣將土壤漚出一股子臭味,經過雨水洗刷,那味道淡了許多。

有士兵在行進中腳下滑倒,起身後覺得手掌裡滑膩一片,湊到鼻子旁邊聞了一下,登時脖頸中起了一片雞皮,只將那隻手垂著,避免貼在自己的身體上。

那氣味是死人堆裡衝殺慣了計程車兵最熟悉的。

“大人,卑職去探探。”

陸觀示意眾人停下,在草叢裡設伏等待。他的斥候先行一步,起初陸觀的視線還能捕捉那人,不到片刻,人影完全隱進草叢,什麼也看不出了。所有人都弓著身隱藏在荒草裡等待,此前短暫的大雨壓制下去的臭味,隨氣溫回升而緩緩騰起。

陸觀聽見有人嘔吐,那是經過壓抑的聲音,但他聽覺靈敏,分辨出隊伍裡至少有十數人先後都在吐。

城牆毀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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