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情緒上來之後就只顧自己發洩,別的什麼也顧不上。以前從來沒有人提醒過她這些,丈夫一直遷就著她,兒子又一直很聽話,她從來沒有意識到兒子其實也會有和她不同的想法的,也是需要一起商量溝通的。祝寒棲的這次叛逆行為也讓她有點開始反思,兒子也是個大人了,也許以後有什麼事也該聽一聽兒子怎麼說,不能只顧著……自己說。
只是那時她不知道,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兒子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九十七)
祝寒棲那天睡到中午才醒來。天空有些陰沉,讓他嘆了口氣。以往的生日媽媽都會細心地給他慶祝,但今年母子還在冷戰中,或許不會了。他有些難過,不完全是為自己的生日,也是為媽媽的臉色——雖然他不喜歡媽媽,但或許是性格里天生有些討好的部分,總還是希望能讓媽媽露出笑臉。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意外地真看到了媽媽的笑臉,讓他一時反而有些無措。
“起來啦?”媽媽對他笑了笑,“快來吃飯。”
爸爸還是不在家,媽媽陪他吃完飯後笑吟吟地拿出了他的生日禮物——一塊男士手錶。價格對於他這個年齡來說過於昂貴了一些,但是勝在款式簡潔大方,戴在祝寒棲細白的手腕上倒也十分相配。
祝寒棲看著手錶走動的指標有些發怔。媽媽這是原諒他了?這可比他預想地早了太多。媽媽雖然給過他諸多傷害,但媽媽終究還是愛他的,他想。
可是緊接著,媽媽給他拿來了書包——是他高中背了三年的那個,放假之後他再也沒有碰過。他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地接過。媽媽帶著他下樓,走到了一輛陌生的車前。
“過來呀,愣著幹嘛?”媽媽催促著他,“馮教授說帶你去D市玩幾天。”說著,已經幫他打開了車門。
祝寒棲看著媽媽的笑臉,又看了看在前面開車的馮明德,突然覺得這是老鴇和嫖`客。他忍不住低頭看了幾眼自己的新手錶——或許這是預付的嫖資?
他在心裡暗暗冷笑了一聲,在媽媽第二次催促的時候賭氣般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車裡狠狠帶上車門。再讓你玩一次好了,反正以後你就抓不著我了,他自我安慰地想著,卻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心慌起來。車已經開始行駛了,來不及了。
是媽媽讓他來的,祝寒棲又換了個理由安慰自己,馮明德應該不至於真的會把他怎麼樣。
馮明德像個真正的補課老師似的和他聊了一會高考數學,從分數聊到題型——不得不說,馮教授輔導這個學生確實花了一番功夫,他甚至押對了兩題,也猜到了祝寒棲失分在哪。
“有些東西你總是學不會,要一遍一遍地教。”馮明德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甚至有點溫柔。
開到D市已經是晚飯的點了,馮明德帶他去吃晚飯。在外面馮明德永遠是個風度翩翩的紳士,祝寒棲一時有些恍惚,有點難以把眼前的人和那個把手伸進他的衣領的人聯絡在一起。馮明德勸他喝些酒,祝寒棲搖搖頭,馮明德也沒有勉強。
飯後馮明德搭著他的肩膀帶他進了酒店,祝寒棲害怕得幾乎縮成一團。可是意外的,馮明德只是讓他把行李放下來。
“陪我出去走走。”
屋外比屋裡安全,祝寒棲求之不得。他把他媽媽幫他收拾的書包放進了櫃子,就跟著馮明德往外走。馮明德似乎看出了他想逃的心思,還是那樣搭著他的肩膀,讓祝寒棲抖得像篩糠。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馮明德卻沒有任何返回的意思,把他拖到了一處淺灘。
“為什麼要改志願?”馮明德像是閒聊似的發問,“想去找你那個陶凡哥哥?”
陶凡的名字從馮明德的嘴裡說出來讓祝寒棲覺得生理不適,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可惜了,”馮明德面帶微笑地輕描淡寫,“再過一個星期你應該就會收到K大的錄取通知書了。”
祝寒棲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怎麼會?怎麼……不是過了截止日期了嗎?不是不能更改嗎?他不是應該……去北方的嗎?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不穩。
馮明德欣賞了一會祝寒棲的表情才把他踢翻在地。人高馬大的成年人很輕易就把一個清瘦的少年壓在身下,他們遠離了人群,現在他可以像關上了房門一樣為所欲為。
祝寒棲還沉浸在希望落空的驚恐之中,他手腳發軟,被海水浸透的衣衫不一會兒就被剝得一乾二淨。
馮明德看著這座浮現在海面上的綿延的雪白的冰山,他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探索,用手指一寸一寸地攀登,現在終於走到了頂峰。冰山的頂峰有一道幽壑,幽壑裡噴薄出火山熔岩,那麼炙熱,那麼絢麗的顏色,比日出更加壯闊。一般而言他對小男孩的第一次還是比較憐惜的,這次卻毫無顧忌地硬生生刺了進去。久違的高漲性`欲片刻都不可耽擱,有鮮血做潤滑更讓人暢快淋漓。他揪著祝寒棲的頭髮,把他的臉按進了漲漲落落的海水中。
馮明德從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在這一點上他甚至比祝寒棲的媽媽更固執。十八歲的強`奸不能算是強`奸,而是功德一件。就像他日後反覆提起的那般——我可是等到了你十八歲才捨得要了你的。這樣光潔美好的身體,不懂佔有才是他的罪過。要怪只能怪這個小賤人自己,嘖,竟然還敢上他的車。
被撕裂的那一刻祝寒棲聽見自己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在尖叫,可是他沒能發出一點聲音。痛到想逃離自己的身體,但他的意識此時被另一個男人掌控,他只能一動不動地感受這份疼痛。無法呼吸的感覺讓他被浸沒在海水中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哭。疼痛和窒息,一切都太具象,一個代表他的命運,一個代表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被身後的這個男人掌握在手裡。那個身後被撕裂的洞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心,他的心彷彿也變成了一個流血的洞口,他隱藏起來的心願全部掉落出來,裂成碎片,被冰冷的海水衝得一乾二淨。
“不要試著反抗我,”獲得短暫呼吸的祝寒棲聽見那個男人如同惡咒的低語,“如果你學不會,我不介意多教你幾遍。”
說著,他又一次把祝寒棲的臉按進了水中。
那一刻,祝寒棲陷入了他往後的十年都無法逃脫的噩夢。他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一隻擱淺的鯨魚,在海灘上承受著無法承受的重壓,沙礫研磨著他的面板,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經腐爛破裂。他迷了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能閉上眼睛在劇痛中茫然無措地死去。
防水的手錶還在不停地走著,記錄了那時是九點一刻。
(九十八)
馮明德看著眼前這個被捆縛在刑床上的赤裸軀體。過了這麼些年,祝寒棲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從一片在風中顫抖的新芽變成了一棵青翠欲滴的小樹。這顆小樹被裝在精美的陶瓷花盆裡,永